步瞻带着她往前狂奔着。 你要来自己试试吗? 马缰重新回到她的手里,这一回,她的掌心处都是一层黏腻的汗。她一手攥着缰绳,一手摸了摸红缨毛茸茸的耳朵。见其迟迟不敢下手,步瞻重新握住了她的手腕。 男人将她的掌心一点点合拢。 日影微斜,云彩翻红。金粉色的光影落在女郎脖颈上,她的双眸中似乎夹杂了些不解的疑色。 姜泠,不能露怯。 鞭子抽狠些。 姜泠,不要心软。 西疆很少下雨, 每下一场雨,天气便会冷上许多。 阿衍将自己的战马红缨送给了她。 她原本以为会很不适应在西疆的生活。 与姜泠的清闲相反, 步瞻总是十分忙碌。 处理完营中事务,步瞻喜欢让下人将卷宗单独送至她的帐中。偶尔有空闲时间, 对方会坐在她帐子里边看卷宗边陪着她。这时姜泠也会安静地坐于一旁, 或是捧着一本书卷,或是专心致志地刺绣。长夜森森,二人总是无言。 有时候读累了, 姜泠会抬头。 明白的光影中带了些昏黄, 落在男人安静的侧脸上。他低着头, 右手执了支狼毫, 认真批阅着桌案上的东西。 他们说,自从圣上亲临西疆, 极大程度地振奋了西疆将士们的军心。最近这几场与西巫的交战,打得那叫一个畅快淋漓,大挫敌方锐气。 要我看,莫说是三年歼灭西巫,按照这样的势头,三个月歼灭西巫都不算是一件难事。说不定等这翻过年,咱哥儿几个都可以回乡娶媳妇儿去喽! 步瞻正低垂着眼,看着一本卷宗,也不知有没有听见那些话,连头也不曾抬起过一下,看上去丝毫不受帐外之人的影响。 谈钊站在帘外,唤。 他们派去西巫的探子,依旧未找到情蛊的解药。 主上,您的身子 自从中了蛊毒,主上的双腿也落了疾。谈钊广寻神医,在针灸与草药的结合治疗之下,平日里只要多加注意,日常行动便无甚大碍。 回来后,他腿上痛疾更甚。 萱儿也走进帐,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药羹。 谈钊走出帐时,帐外忽然下了一场大雨。不知不觉,冬天已悄然来临。 姜泠作为一国之后,自然是跟着步瞻一同出席。因是在军营中,她没有过多打扮,只着这一件厚厚的氅衣。 她站在步瞻身侧,一路走过去,不少将士朝她躬身,带着笑向她行礼。 除了酒水,这一场宴席几乎是按着宫宴的标准举办的。桌上牛羊鸡鸭依次摆开,看上去十分丰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