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 谈钊下意识地去看他,主上 这么多年,他一贯骄傲了这么多年,一贯目中无人了这么多年,终于相信了这世上还有神佛。 他们的爱情再也没有神灵的庇佑。 是夜, 深宫寂寥。 冬季的天总是黑得很早,赶回皇宫时, 已是黑云压天。这一路上的气氛很是沉闷, 谈钊策着马,大气不敢出一声。 步瞻走下马车时, 不知是不是今夜月光太过于瘆白,竟照得他面上没有多少血色。见状,谈钊担心地张了张嘴唇, 却被男人挥手止住。 马车停落, 干秃秃的树枝上有积雪扑簌簌坠下来, 坠在男人的衣袍上,登时化成晶莹剔透的水珠。 谈钊看着他, 欲言又止。 他似乎在发怔, 又似乎是在忍耐着什么情绪。 一侧的谈钊立马会意。 皇帝下令,日后,任何人都不允许提起皇后,更不允许妄议皇后。 步瞻微低着眼睫,平静地下达了旨意。 自从看着娘娘将那红绸剪断后,主上就未再说过一句话。 步瞻略略抬眸,凝望向不远处的长明殿。他的神色很淡,满心情愫像是被那一把锋利的剪刀尽数剪断了一般,直将他的情绪剪落,一整颗心也变得坚不可摧。 步瞻淡声:明日再传。 步瞻未让其他人跟着,只身走入这一片漆黑的夜色里。他的脚步并不沉重,甚至有几分轻缓,像是彻底放下了那些纠缠不清的往事一般。就在谈钊稍稍放下心来的后一瞬间,耳边忽然响起一阵沉闷地倒地声。 那一袭梨花白衣轰然坠了地。 他面上毫无血色,嘴唇更是变得煞白无比。男人安静地闭着眼,若不仔细探查,还以为他已没了声息。 他亦像是一片脆弱的雪,差一点就要融化在这寂静的冬夜之中。 似乎受了步瞻的吩咐,也似乎怕互相侵扰,住持并未将她带到金善寺主院里,还是将她安置在一处清幽的偏院。 最中间是两间厢房,姜泠一间,绿芜与青菊一起住一间。再往东南边的那一间是个小小的灶房,里头物品齐全,不愁吃喝。 不对,是比藏春宫惬意许多。 她原以为自己的生活会这样一直平淡下去,直至一日深夜,一名男子忽然闯入。 那日门外头下了极大的雪,鹅毛倾天,浩浩荡荡地铺撒下来。如若不是绿芜发现有一个人晕倒在院子外头,他甚至会就这样冻死过去。 这是何人? 奴婢、奴婢也不知,他就这样倒在院子门口。奴婢方才探了一下,他还有些气儿,外头这么冷的天,便和青菊将他抬了回来。 姜泠将手里头的炭放至一边儿,走过来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