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视素帕半晌,才沉沉道:无事。 言罢,他却将素帕攒成团、紧紧握在掌心,迈步缓缓走到那内侍身前。 小太监耳背微红,一张脸却是煞白如纸。他似乎是在紧张,又似乎是在害怕,双肩暗暗打着哆嗦。 小内侍抖得更厉害了。 你叫仰青? 那内侍畏畏缩缩的,一声是也回答得分外小心而迎合。见状,步煜心中生起厌烦他虽没有那么厌恶阉人,但看着眼前这名仅有一面之缘的内侍,他的内心不可遏制地生出一阵反感。这反感比他憎恶步瞻来得还要猛烈,甚至还有几分莫名其妙。一场大雪过后,暖融融的日光倾洒下来,落在对方灰扑扑的衣衫上,内侍眼睫颤抖着,根本不敢抬眼望向身前之人。 孤的母后,很喜欢你? 奴才不敢! 听着玉坠之声,仰青感觉出来对方的靠近。 太子冷声:抬起头。 只一眼,望入一双冷淡成熟的瞳眸。 太子煜问: 藏春宫内侍。 男孩的目光宛若尖刀。 阉、阉人。 仰青面色灰败。 记住你的身份。如若你敢有丁点儿不恭之心,孤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看着那内侍踉跄离去的背影,一侧的戚卞玉不免有几分疑惑。一直跟在太子殿下身侧,她能敏锐地察觉出殿下的情绪有些奇怪。可究竟是哪里奇怪?卞玉也说不上来。 戚卞玉嗅到一阵淡淡的幽香。 戚卞玉接过手帕,捏着其上的桃花。 不像是小宫女的帕子,反倒 太子侧对着她,冷淡丢下一句:烧了。 自从那日在藏春宫外撞见了太子煜,仰青一直心有余悸。 毕竟自己心怀不轨,且对方不是旁人,而是太子煜的生母,是当今的大魏皇后。 正在后院发着呆,他忽然听见一声唤。绿芜似乎找了他许久,终于看见石柱子后他的身影,急匆匆地跑过来: 仰青结结巴巴,闷闷地应了句:喔。 仰青不光按摩的手艺极好,先前也识过字、会念一些书。姜泠喜欢在入睡前将他唤到内寝里,先令对方替自己按捏头部,而后又命对方为自己读书。 可自从她将仰青带回藏春宫后。 他会在睡前轻柔地按摩她的头部,会温声细语地哄着她。每当姜泠入寝前,仰青都会捧着一本书,坐在床帘前面慢声替她读。 从佛经,到诗文集注,再到市面上流通的那些话本子。可仰青读不懂佛经与诗文,每每念起来都觉得十分拗口。姜泠便命人买了一大堆话本子摆在桌子边,让仰青为自己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