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瞻稍稍一抬手，示意身后的谈钊出去。 见了殿内的炭香，雪珠子缓缓消融，幻化为晶莹剔透的水，顺着他的氅袍缓缓滑下来。 她将书卷一掩，抬了抬眸。 周围宫人胆战心惊，朝他行礼。 朕今日想来看你。 朕想起来，从前在相府，你很喜欢吃城南邹记桃花铺子家的桂花糕，便给你买了一些。 姜泠这才看见，步瞻的鼻尖被冻得红通通的，原本俊美白皙的面颊上，也染了些不健康的绯色。 姜泠将胳膊往回撤了撤，道：皇上记错了，我早就不喜欢吃这些糕点了。 淡淡的光影，轻轻落在男人眉睫上。 步瞻不明所以，看着绿芜、青菊等人朝他一福后，便听话地离开寝殿。 男人立在原地，微微凝眸，看着女子忽然从案前站起身，缓步朝他走来。 然，女郎步履缓缓，行至他身侧。姜泠比步瞻低了一个头不止，这使得她轻轻抬起光洁如玉的下巴，一双媚眼如丝，与之对视。 姜泠跟上来，一双素手开始解自己的衣裳。 见状，步瞻愣了愣。 下一刻男人已走上前，一把握住她正在解衣裳的手。 他颤抖着鸦睫，顿了许久，终于压下声息，忍耐道： 他的右手紧紧抓着女子的手腕，手臂上隐隐凸出青筋。 片刻，姜泠率先伸出另一只手，将对方的手甩开，笑得妩媚。 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心满意足地看着男人眸底，逐渐染上些情绪。 日影下，他的右手轻轻颤抖着。 她婉婉一笑。 059 窗外雨雪纷纷，日光被雪影映衬得十分稀薄。呼啦啦的冷风吹着，冷邦邦的冰渣子直往人心头上敲。 藏春宫虽燃着暖炭, 但姜泠生来畏寒，故此穿得很多。厚实的外袄险险坠了地, 她将头发往后捋了捋, 欲解开下一件衣衫。 男人沉下声，见她手上动作仍未停，又重复道： 忽尔, 身侧拂起一尾风，旃檀香气扑鼻, 步瞻再度攥牢了她的手腕。姜泠手上动作被打断, 冷风将她的衣领子往外掀了掀，露出一小截白皙精致的锁骨。 一袭淡紫色的衫，宝髻松挽着, 那云鬓如同浸了墨一般乌黑昳丽，珠钗钿玉也交衬出迷人的光泽。在这之前, 步瞻一直知道她是个尤物, 那纤细的腰身, 动人的眼眸, 还有丰腴的、令人欲罢不能的身段女郎身上传来迷人的幽香, 那脖颈间大片的雪白色愈发让人遐想。 步瞻忍住情绪, 攥牢了她的手, 阻止她接下来的动作。 她目光里未有躲闪, 更未有往先的那些惊惶与失措，她十分平静，看着男人眼底的情绪，半晌，竟抬了抬眉。 来藏春宫不就是为了做这些事么？ 在藏春宫时如是，先前在听云阁中亦如是。 片刻，他咬着牙，道：好，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