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瞻声音放缓了些,企图与她解释: 所以你就迷晕了我,然后将我绑上马车。 她的声音穿过寒冷的风。 整整三年,从来都没有变过。 但现在的姜泠,不想再做他的掌中雀。 这一回,步瞻面色愈发紧张。姜泠只觉得自己的脚后跟几欲悬空,她明明也有些怕高,但这令人惊心动魄的万丈悬崖与身前之人相比,竟没有这般凶穷极恶了。 不想再回到步瞻身边,不想再被他掐住脖子、一遍又一遍地去做她不想做的事。 她甚至想跳下去,换得解脱。 她苦心经营的琳琅居,她刚开张的四宝坊,她的那三两知己好友。 步瞻的面色被冷风吹得苍白,伸出手,低声下气的语气近乎于一种哀求。只一瞬间,他似乎已预料到接下来的痛楚,眸光被霞影映照得碎裂。他站在原地,右手已举得僵硬,一字一字,恳求道: 求你。 他那高傲的、不可一世的,从未向何人低过头的主上。 而如今。 高傲了半辈子的男子,竟低下声息,朝着那羸弱不堪的女郎,屏着气求道: 姜泠显然也未想到步瞻会这般。 她站在悬崖边,问: 如何求? 他的主上乃是九五之尊,如何能这般低三下四?然,步瞻却似乎未听到谈钊的话。 下一瞬,悬崖边的所有人都眼睁睁地看见竟将双膝弯了弯。 谈钊急得也红了眼,忙不迭吼出声: 虽然他也不想看到娘娘坠崖,但他更不想看见自己追随了半辈子的主上卑躬屈膝。这半辈子,谈钊是亲眼看着他如何从籍籍无名之辈,一步步成为这大魏的君主,谈钊也深知 他这辈子,从未求过任何人。 不止如此,谈钊身后的侍从,也跟着着急道: 这样求,步瞻浑不觉身后的话语,一双眼紧紧凝在她身上,声音忽尔又低下去,可以么? 不要跳,好不好? 就在此时,身前的男人忽然轻喊了句她的名字,唤回了她的神色。 他抬起右手,一把撩起衣袍的下摆。 还有那一碰即破的脆弱。 冷风飒飒,料峭而萧瑟。 周遭忽然扬起沙雾,谈钊趁着姜泠微愣,猛地扑上前,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小臂。 他转过头,朝着身后吼道: 姜泠小臂一痛,紧接着,一道猛力已将她从断崖边拽了回去。顷刻之间,她被人带到马车旁,一阵熟悉的旃檀香拂面,步瞻已颤抖着眸光,将她一把拖回了马车上! 霞光短暂涌入马车,又登时被男人高大的身形阻挡。 姜泠,你可知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