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那女人的气息也越来越弱,逐渐不支。 听到步瞻的声音,冯茵茵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她步子一个踉跄,整个身子瘫靠在墙壁上。 她从未见过相爷这般。 寒风拂面,夜色旖旎。 007 姜泠闭上眼,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她脖颈生疼,根本说不出来话,也不敢看步瞻。 姜泠喘息一声,发髻凌乱,瘫坐在一侧。 她浑身上下都失了力气。 男人稍微整理了下衣衫,又重新坐回案前。他极为守时重信,说的是明日将这份卷宗呈交给大理寺,那便一日都不能推迟。 步瞻神色平淡如水,根本无法瞧见任何欢愉放纵之后的模样。 眸光混沌,双颊飞红。 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男人气息平稳,神色清冷。只有氅衣微散,乌发轻披。 月色缓淡,少女抬眸望去,只见那人正襟危坐,面色清冷,仿若天人。 姜泠顺着那袖摆上的云纹望去,目光忽然一顿。 即便落款被书架遮挡住,姜泠还是一眼认出此乃闻名遐迩的季扶声所绘。 善琴棋书画,为人风流不羁,是京中赫赫有名的才子。 姜泠曾在爹爹的书房中见过季扶声的画,只一眼,便惊为天人。 却因为太过于旷达不羁,不被任何一门正派所接受,甚至经常被所谓的名门大家唾弃鄙夷。 他依旧我行我素,画自己想画的东西,甚至还在京城中开起了丹青楼。 半晌,耳边忽然传来清冷一声:你懂画? 姜泠回过神,藏拙道:妾只是觉得好看,一时不免入迷了些。 令她始料未及的是,第二日,这幅画就被人以锦匣装好,送来了听云阁。 大夫人,相爷听说您喜欢这幅画,便托小的将其给您送过来。此乃京城第一才子季徵所绘,名叫《水波山色》,请夫人笑纳。 姜泠闻言,愣了一瞬。 孙管事说完后,留下卷轴便离开了。姜泠兀自将装着《水波山色》的锦匣带回屋中,她与步瞻一样喜静,平日里内卧不留女使,眼看着四下无人,她便将画轴小心翼翼地平铺开。 流水放纵,不受拘束,洋洋洒洒了满桌。姜泠瞧着画上笔触,一时间竟完全被这画面感染。她手指轻探,想要触摸又怕将画卷弄脏,只能收回手,屏住呼吸。 姜泠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季徵的,许是在爹爹书房中匆匆一瞥的第一眼。当时那幅画被父亲藏在柜几最里侧,似乎收藏季徵的画是一件极丢脸的事。 宴席进行到一半时,在场之人开始切磋画技。姜泠被父亲推着上前,一幅春雪寒梅图引得众人交口称赞。当旁人问及她最欣赏的画师时,她刚说出一个季字,父亲登即变了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