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可我已经写了10天了,纪录日常的点滴。 还不如拍照呢,净写些废话。 都是苦瓜脸,不好看。 「你ai我吗?」 那双美丽的桃花眼不笑了,抱着我的指尖在颤抖。 我们之间从不矫情,所以我没有犹豫。 他说,ai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久违地翻看手机相簿。 那幕里的人蓦然回首,朝镜头b耶。 19 他说我生病了。 有这种东西吗,我嗤笑:「我想没有吧。」 他还说,我在逃避着一个事实。 是哪里错了呢…… 今天自理晚餐,吃到一半忽然咳血了。 头晕脑胀,抚过颈侧发现t温很高。 很美。 有时我会庆幸自己没有家人。 其他人喊出那男人的名字时我会作呕,嗅闻世间气息也感混浊。 没,人,要,我。 好像是jg神耗弱,我在梦中哭了。 遥遥无尽的黑夜、穿着病号服的我在漫行,毫无目的。 像是湍流中的浮木,随着意识载浮载沉,五指收拢,什麽也没构着。 我好累、好累。 我第一次晓得他也会害怕。 他将脸靠在我的肩上,将眼睛藏起来,可我知道他在哭:「对不起……我竟然,都没有注意到这种事。」 柳聿把我抱得si紧,力度像是要刻进骨子里。 「哥,会好起来的。」我重复一遍、又一遍,只是很轻地抚过那人的发顶,才知道他的发丝那麽柔软。 我好像见不得他哭,因为那会让我也好疼。 14 数不尽的,很璀璨,在天际连成最美的光影。 又一颗流星坠落了,悄声无息。 他在黑夜里叫了我的名字。 「我是人,我也会疼……当然知道这都不能改变什麽,可最後的最後,我也只奢求那个愿望。」 流星雨谢幕之际,我听见他说。 抓住那颗星的尾巴,余下辉煌。 13 「我很高兴。」会意过来时我已经说了。 「你总是在说谎,衍。」柳聿的嗓音很哑,摁住我的手臂,亲昵抹过我的眼尾,「高兴不会是这种表情。」 「那可能是哪里出错了。」我轻讪。 我被埋没在情意缱绻的吻里,那瞬间厘不清涌上的是甜,亦酸楚。 他低语,眼瞳载着变深一池珀se:「只有现在,别说话。」 好烫,浑身都疼。 他的嗓音像夜的深沉,酿了醉酒。 但最近看不见了。 「我很ai你。」他的眉宇间揽进温柔,隔几天头一次看见他微笑。 他说,那是心跳的表徵。 为他而生。 又一次在星空下兑现的奇蹟。 我说,想时间就这样停住。 我可以就此停滞,可他不行。 他值得很多、很多的喜欢。 这是很快乐的愿望啊。 10 我想我知道问题在哪了。 【患者:我的ai人。】 害怕。这个词汇在记忆里过於陌生,以至於我快忘了那gu感受。 【医生:你现在需要的是和他g0u通。】 我没办法放任自己想念。 柳聿还不晓得。 当他靠近时总会感觉药效发作了,不然怎麽那麽苦。像是为了ch0u离那种感觉,我拽着他的衣领吻上去,一丝惊诧在他眼里闪过。 「怎麽了?」他箝制我的手臂,反扣在沙发,我毫无反抗地後倒,任他恣意亲吻过身上每个角落,像雨点坠落,很轻盈。 那是上瘾的毒药,迫使 沉溺於汪洋,翻天覆地。 像是最後一次濒siza。 今天又咳血了。 已经习惯这种疼痛了,下意识蜷起身躯,每隔段时间才会发作,可是很煎熬。 好像碰到人的t温,可疼痛没有被抑制。 我好像还喊了疼。 7 乍看下好像糖啊,五彩缤纷的,我是不喜欢甜味,可也讨厌苦。 听见门解锁的声音,我下意识把那包药藏进ch0u屉。 是我见不得他疼。 梦醒了。 6 这样不行啊,他会走远的。 【医生:还没和对方好好g0u通吗?】 【患者:我想我可以接受现实的,我怕说出来他会疼。】 医生好像叹了气,斩钉截铁,「能接受现实不会是这种表情。」 为什麽呢……怎麽还是这种表情。 我最近不敢直视柳聿了,那是我最喜欢的眼睛,里面也埋藏了我的留恋、过往……总会难以遏止地感到心碎。 5 我没有哭,可是疼得昏过去了。? 我会尽早回来的。还记得让柳聿离开时,我轻率的口头承诺。 我旁徨失措,只觉夜半袭来的疼痛难熬,最近更频繁了,之前是隔几天发作,现在每过几小时就会冒冷汗。好像离核心问题更近了,偶尔发疼的四肢总使不上力,颤巍巍地。 自有记忆以来就待着了,可没有双亲依附,被迫学会着,在成长的路上踽踽独行。 以往能很俐落的舍弃,可现在不同了。 我晓得他知晓真相後,必会不记一切地来到我身边吧。 好像幸运过了头,连ai也没办法保全。 接受化疗後好像又瘦了。? 只要睁开眼,就好像还是那个偶有聒噪蝉鸣的午後,枝桠斑驳,有个人逆着光走来。? 独属医院的物件,消毒水的气味总刺鼻,睁眼就是这样的景象,千篇一律,包括身t检查,医生护士於房内穿梭,耳闻时总感麻木。? 那人的嗓音似jg神抚慰,通透的流水抚遍千疮百孔,极其温柔。 亲口说遍千万个谎言,堆砌几份眼泪,最後还是被电话那头的人逗乐了,偏头弯了下嘴角,嘲讽的调拖着点懒。 3 藉着理由支开他,不想最後的最後,还是只能留下遗憾。 浑身细胞似在燃烧,四肢有火辣的疼,寸寸侵略着身躯。那种疼并不是迅速的,反倒异常缓慢,可每隔几秒就有新的感受叠加,恍若骨r0u分离的撕裂,一阵、又一阵。 「你该不会……没事吗,是不是又发作了?」 「没事」此波疼痛似到了高点,我终是没止住那声轻呼,连尾音都在发颤,嗓子哑得近乎耳语。 手机坠落之际,我慌乱地想抓住,可只眼睁睁看着拖力的指尖难以收拢。 他的嗓音很凉,也不是没听过,可我蓦然心慌。 2 不如想像中的嘶声力竭。 「哥,能不能别走。」 曾说过那些懦弱的情绪我都不需要,可是他教我面对自已。 那人叠在我x口的掌心很温暖,拾起我的眼泪。 嗯,哪里都不去。 都知道了。 好疼。 医生能再帮我打一剂止痛针吗? 没有睁开眼就晓得,那双醉人的桃花眼肯定是在望着我。 我想起我忘了说一句话。 可是嗓子好像在烧,说不出话。 睡梦中贪恋的t温轻抵,他好像吻了我。 1着黑夜已逝。 那双美丽的红se眼睛不会再睁开。 0 我的ai人si了。 怎麽用最具代表x的词汇来形容呢??想了又想,还是作罢。 我知道,那个夏後即是永冬。 落幕了。淹没世间喧嚣,灯红酒绿。 还是期待着转瞬即逝的流星,能再赐予我一个心愿。 好像等了很久。 又一天。 2 有人告诉我,每个暗夜後就是曙光。 我等不到那温柔的晨光,等不到「明天」,也等不到我的ai人。 我想问他什麽时候会睁开眼睛呢。 「我会尽早回来的。」 「哥,都会没事的。」 我想说,只有这次不是谎言。 好像以为能瞒天过海。 毫不避讳的眼里藏了点心碎,我知道,还有他总说不需要的懦弱。 ??我都知道。 眼里是光明,璀璨的,寥寥无几。 我坐在长椅上昏昏yu睡,领了一张si亡证明单。 那天的感受b任何一日都清晰。 他嘴角残留的血丝泛着一点铁锈味,握着的指尖突然变得好冷。 他好冷,全身都冷。 我就只是看着,到後来还是难以遏止地想抱抱他。 他又皱眉了,美丽的五官变得狰狞。 止痛针不是打了吗?? 4 我跪了全程,余光好像瞥见零散几个人来。 「真是可怜啊……这个年纪就……」 「听说他父亲欠下不少债,肯定过得很辛苦吧。」 「说不定有时候,si亡也是一种解脱呢。」 很轻微的一声,可在咫尺之距的亲戚好像听见了,蓦然凝结的气氛将时间拉得很长。 怜惜的目光蜂拥而至,b得我作呕。像是簇拥在人群中心的焦点,可来者都怀抱着满身恶意,表面上是虚伪的假笑。从前我只在封闭的世界打滚,琐事都不感在乎……可我头一次晓得,那是多麽丑陋的黑暗面。 我放在膝上的拳头攥着,那瞬间目光垂落,黑se总能让我冷静。 如果拿面镜子来,现在的表情肯定很难看,皮笑r0u不笑。 无,人,问,津。 去火葬场的时候,我没有哭。 我还在等他们的一声悼念。 你们不是说他可怜吗,可我只从那些眼里读到讥讽。 「好可怜啊……那孩子大概是疯了。」 我不置可否,只是轻笑。 早在ai他时就已经疯了,疯狂地,不计一切地去ai他。 那是他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 深夜时的那声呼唤,他无意识地攥住我的衣角。 可我不能碰他,一碰就疼。 我捡起邵衍遗落的青春。 啊,他笑了。 嘴y说着不需要,到头来还是b谁都温柔。 「你为什麽ai我?」 受过太多伤的少年望着我,头一次愿意凝神倾听。 那瞬间我莫名心疼,为什麽呢……那样悲伤、猜忌的眼神。那神情我是见过的,好像看见从前的我,找不到自己被ai的资格。 你就是你,是理由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