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是最糟糕的局面。 赵识珩口中仍在不住地念念有词,谢虞晚绞眉认真听了一会儿,发现他念叨的还是那句“我要你们给阿栖偿命”。 赵识珩当即怒瞪向她:“你说什么!” “她的牺牲是为义,为苍生,你在做什么?你以苍生为祭,就为了困住她那一缕断魂,我若是柳姑娘,现下只会恨透你!” 谢虞晚要的就是赵识珩这份失控,她迎着他狠厉的目光,眼中没有半分胆怯意,同时不动声色地将两张符塞进身后宋厌瑾的掌心,唇角不露痕迹地挤出几个字: 赵识珩现在的怒气只冲她一人,想必是没有闲工夫管纪渝和宋厌瑾,谢虞晚自以为计划圆满无缺,殊料宋厌瑾始终没有动作,好半晌后才虚弱开口,低声定定问她: 谢虞晚交给宋厌瑾的,是周暮知当初为她画的缩地成寸符纸,她知道若是交给纪渝,他定不愿意就这样离开,是以她特意选择将符纸塞给宋厌瑾,原以为他是个理智的,却没想到他亦不愿离开。 命悬一线的关键时刻,又是一柄折扇踏风而至,承了这挫骨扬灰的骇击。 “我已经折了两把扇子了,救你们可真不易,不知谁能给我报销一下啊?” “萧元晏,我早该杀了你。” 谢虞晚却不解:“怎么啦?这个姓氏有何特别之处?” 纪渝话音还未落尽,就被笑吟吟的另外一个声音打断:“没什么好恐怕的,我就是当朝圣上的胞弟,你们如果想遵循俗礼,确可以唤我一声‘殿下’。” 赵识珩目光沉沉地瞪着萧元晏,忿忿的眸光如淬剧毒:“荆鸢放的你,她岂敢!” 这是谢虞晚不知道的,她愣了片刻,随后极不客气地冷笑道: 最后这句话戳中了赵识珩的痛处,“你懂什么!阿栖不会死,阿栖不会死的,我要你的命!” 赵识珩的动作却倏而滞住,他抬起眼睛怔忪地凝着谢虞晚,良久过后,哑着声地吐出一句:“你……你和阿栖有点像。” 赵识珩缓缓闭上眼:“我不杀你,你可以走。” 出剑者却并非谢虞晚。 是荆鸢! 荆鸢正缓缓抽出剑,听到他不死心的追问,唇角轻嗤,好心替他解答:“你取我灵脉时就该想到今日,赵识珩,你的贪婪无意中造就了你我的灵力归于同源,是以普天之下,只有我能杀你。” 谢虞晚临走前本想给他一脚,可宋厌瑾撑了这许久已经是强弩之末,顾虑到他的伤势,几人连院中的残阵都来不及处理,匆匆忙忙带他离府去寻医馆。 莫非是他看错? 梁上半枯的喜字“啪嗒”一声落下,触目惊心的鲜血在喜房里延绵满地,而本该没了生息的赵识珩却动了动指节,胸口的狰狞血洞竟一点点缝好,他慢慢爬了起来,一卷穿堂风吹动他喜红的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