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音望去,只见床边伫立着一个身材瘦削,目光炯炯的年轻男子。他身穿黑色短打衣,手腕,脚腕,腰际都干净利落的紧紧束起,精明中透着股子干练。 黑衣男子翩若羽雁向后一闪,她一下扑空,由于用力过猛,此时已收不住身形,向前踉跄几步,扑到旁边造型简练的落地铜鎏金鹤首明灯上。她一手撑地,一手顺势死死的抓着那鹤灯的脖子。 此刻,贝雪忘记了站起,只傻傻的看着那莫名其妙出现的锦盒发愣。 小心翼翼的将其打开,当看到盒中之物时,他的脸上瞬间溢出中大奖般的狂喜笑容,兴奋道:“怪不得寻遍侯府都找不到,原来竟然藏在这里,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好你个不要脸的人渣,不但偷人,还偷东西?我打死你,打死你”贝雪认为该男子就是先前轻薄她的人,刚才的愤怒屈辱令她疯了似的在男子身上一阵胡打乱骂。 贝雪一怔,难道这屋内还有其它人?不,不可能!正牌新郎一进来,轻薄她的人就消失不见了,想必是躲了起来。于是咬牙笃定:“是你,你少抵赖,这屋内根本没有其它人。” 闻听此言她浑身一颤。这才惊觉。刚才她太激动都没注意。虽然这两个人说话声音很像。但还是不太一样。这个男子地声音更清亮些。更何况离地近。她也没闻到他身上有那种奇异地香味。 见他点头。贝雪脑子轰然炸开。这样不堪回首地一晚。他竟全然看在眼里?心念一动。面红耳赤地贝雪羞愧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诶等等”贝雪脱口而出。 半晌,贝雪嗫嚅道:“刚才误会你了,谢谢你救了我!” 黑衣男子讶异的转身,神色颇为凝重,黑玉般的眸子如一潭死水。贝雪感觉到他在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良久,只听他一字一顿的道:“跟我走,你不后悔吗?” 他没吱声,算是默认了。转身向左侧的织锦屏风走去。 他不太的沉声问:“你走不走?”说着继续向屏风走去。 屏风后面是个不大的耳室,里面摆设简单,正中是镂空雕花的熏香炉,旁边矮几上放着青铜阴阳鱼洗手盆,内侧角落里放着恭桶,墙壁上有三盏狮首壁灯。其实它就是古代的厕屋,等同于现代的卫生间。 贝雪吃惊的捂住嘴巴,指着那地洞“这这”他淡漠道:“这是永安侯设置的逃生秘道,咱们就从这出去。”说完率先下入洞中。 月黑风高,秋风习习,寂静的夜偶尔传来打更的梆子声和几声狗叫。 借着微弱的灯火她将院子看了个大概,不由感叹:“这小偷家条件还算不错,可为什么好像入了无人之境一般看不到一个人呢?”带着满腹疑惑,两人顺畅的穿过前院步入中堂。 抬眼见一男子,身穿松垮垮的月白素锦寝袍,墨缎般的头发随意披散脑后,正悠闲的靠在透雕云纹紫檀椅榻上闭目养神。那神闲闲意懒懒的姿态,和他淡定闲适的表情相得益彰,慵懒中透着股子放荡不羁。 贝雪面露不屑,在心中暗暗鄙视“哼,一个大男人让两个小姑娘揉肩捶腿,他也好意思?这定是个贪图享乐的纨绔少爷。” 南公子好像没听到,自顾自的打了个哈欠,伸出右手,旁边俏婢很有眼色,急忙递上茶水。缓缓睁眼,他用茶盖滗着茶沫,目光不经意瞥到了贝雪,神色倏然一变,不过眸中的惊愕转瞬即逝,很快又恢复他慵懒自得的姿态。 这时,懒洋洋的声音漫不经心的响起“梓夜,看来你风流不减当年啊,妻儿被拘,这么快又觅得新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