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沈长策醒来，睡在身边的不是伏江，而是一只白毛小狗。 外边天se还未亮，伏江背对着沈长策，似乎还在沈睡。小狗轻轻叫唤了一声，便往床上一跃。 沈长策对着那背影道：“今天我要去卖饼。” 沈长策想留一张纸条，可家里没有笔墨，自己也不识几个字。他看着昨日买回来的面，便在屋外做了一个饼，盛在碟子中，放在了桌上。 清晨天se还黑着，沈长策回头往家里看了好几次，他不知回来还能不能见到伏江。 屋内的香味实在g人，他衣服也不穿好，便和小狗先後跳下了床，闻着味道，找到了碟子里的烧饼。小狗摇着尾巴，流着口水看着伏江。 小狗可怜地叫了一声。 小狗趴在地上，喉咙里呜呜地哀叫。 不过一日未去卖饼，沈长策便不记得了要如何跪着。 伏江的消息早传遍了这平福镇，来往买饼的都会来问上几句。 沈长策低着头不说话。 人都笑出了声，问出这句话的人略微有些得意的神se。 来往的人看向沈长策的眼神是又可怜又鄙夷。 买饼的人说得越来越不收敛，沈长策却只是低着头，看着他们踩着尘埃来，踩着尘埃走。 “妖怪！有妖怪！”一人跌跌撞撞跑来，後边好似有什麽人追赶着要他的命。 那人被人拦下，只回头看着身後，抖着身子：“崔老汉家，有妖怪作孽，si了人······” 沈长策却站了起来，望着那人所指的方向。 来往人自顾不暇，面前有路就跑，脚下也不看路。 他才说着，却见沈长策连自己那点家当也不顾，逆着人流便往那妖怪的方向跑了去。 老头正要拉住他，却听“哐”的一声，沈长策做饼的家当被人撞翻在地，连同那“沈大郎”三个字，也被接着一脚两脚全踩在了脚下。 步履慌乱的人无暇理会那迎面而来的沈长策。沈长策被推搡了几次，却用那双伤腿撑着，也不敢摔倒在地。 那人看着他一张没有血se的白脸，还要逆着人群过去，心里觉得害怕，匆匆答道：“不知道，有人叫了个厉害道士······可谁知道他有没有本事杀了他。” 人群汹涌，沈长策浑身被冲撞得生疼。好在越往崔家走去，那路上的人就越少。 那老头怀里抱着一个骨瘦如柴的四岁小孩，那小孩脸se铁青，嘴唇发紫，脚下被钻了两个洞，老头用瘦骨嶙峋的手堵住那两个洞，可是鲜血还是从他枯柴一般的指缝里流出。 这崔家虽说是“家”，却也只有一间土屋，一个崔老汉，还有一个常年吃不饱的小孙nv。崔老汉的泪已经g涸，他哑着嗓子道：“这天底下已经是民不聊生，我好不容易带着囡儿来到平福镇······为什麽还会有妖怪？难道老天一点也不可怜我们吗？” 恍惚间，沈长策竟觉得那衣袂就是伏江身上的。可他还未看清，那衣衫却又在一眨眼间不见了。 那血r0u早融化成一滩，只有枯骨上萦绕着不祥的雾气。这分明是si去的h鼠狼妖。 身後不少人带着刀棍过来，大家看着那屍骨，只觉得一阵恶寒。 这话听了壮胆气，又有人道：“杀了！自古以来就没有降不住的妖！人可是受神仙庇护的！” 沈长策从那人群中步步後退，那h鼠狼妖的骨r0u化成的血水浸sh了人们脚下的泥土，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崔老汉。 他鞋下也浸透着血。 沈长策几乎未离开过街道与屋子之外的地方，那河在镇外，沈长策找了许久，也未见伏江的身影。 他就算是si了，也绝不会是那副姿态。 伏江坐在那块巨石上，衣服在身边东一件西一件的散落，身上只披着薄薄一件白se衣衫。白玉无瑕的双腿从衣衫下伸出，放在了波光粼粼的水中玩耍。 小狗趴在他怀里撒欢，伏江0着小狗的脑袋，小狗舒服得直打滚。着他抚0着小狗的手，心神恍惚地拖着身子，走到伏江身边。他喉咙g涸，伸出手想要触碰他，可逾矩的手指还未触碰到那人的指尖，小狗兴奋地往他身上一扑，沈长策整个人便跌坐在了地上。 沈长策怔怔地看着他的笑容，心跳个不停，嘴里道：“我······我明天再做给你。” 伏江突然把一只脚从水里擡起。yan光之下，伏江沾sh的脚渡上一层光，金光闪烁的水痕从他小巧的脚踝划过，又顺着脚背流到了他jg雕细琢的脚尖上。 可他又低头，看着那落下的水滴好似脚印一般，顺着他的腿走到了沈长策的胯上的衣摆上，沈长策极其小心地擡眼，伏江已经把脚伸到了自己面前。 冰冷的河水浇得沈长策的伤口火烧火燎，可他从水中擡起头，却见伏江开心地笑道：“你刚才看着我的脚，是不是想要跳下河里？” 伏江的脚趾在他手里动了动，像是要ch0u回来，沈长策却魔怔了，紧抓着他的脚不放。 他陶醉地顺着那水光往上t1an去，然後一口咬住了伏江的脚踝。 伏江的血在水中弥散，沈长策顺着x1shun着他流血的脚踝，他顺着他的小腿往上亲吻着，等人浮出水面，他又暗暗擡眼看伏江。 在他的默许下，沈长策往上吻着，人也sh漉漉地从水里爬上来。他的衣服紧紧g勒着他苍白的身子，腿部血w被河水冲淡，一滴滴落入河中。他头发紧贴脸颊，好似水里的妖怪。 伏江像是一个看客，注视着沈长策所有逾矩的举动，他的态度极淡，让人捉0不透。这使得他更像是一张挂在庙里栩栩如生的画，一动不动等待着沈长策让他从麻木中惊醒。 伏江衣衫大开，露出左边的一点，沈长策不敢多看，眼往旁边一瞥，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手已经像枷锁一般箍住了伏江的手腕。他的身子滚烫得快要把身上的水蒸g了。 沈长策把小狗拎起来，重新丢到巨石下。 沈长策方才十六，只是顺着天x，难忍地蹭着彼此的身子。 苍白的脸se衬得他一双眼睛沈黑，他盯着伏江的唇舌，生出极其荒诞的念头，他疯狂地想要钻进伏江的身子里，仿佛只有那样两人才足够亲密。可却不知以何种方式。 伏江突然道：“好痒······” 沈长策很快就只能凭着本能去碾磨伏江的身子，他受伤的腿脚在石头上刮磨着，血r0u的刺痛却抑制不住他的渴求。 “沈长策······” 沈长策腿脚的鲜血在石头上擦出两道血痕，那血痕又被他衣服上的水溶去一些，缓慢地流下。 伏江把他从身上推开：“做什麽？” 沈长策不顾他推搡，又执拗地要低头，可伏江却依旧摇头：“我不想了，我想洗身子。” 他的身t既不似nv人过分柔美，也不似男人的线条粗莽。他身上没有一点余赘，均匀一切对身t极端的赞美，好似jg雕细琢的木器中之中那一块平实未凿的木。 这天地和长河都像是属於他的，他要怎麽做便怎麽做，绝无拘束和见外。他用手轻轻擦洗着腹下，然後手指间带起几丝浊w，清澈的河水很快将那w浊吞没，泛动的金光掠过，水里一片澄清。接着又用手指抚在x前，r0u着方才被自己t1an弄的那一点，细细清洗。 伏江颤着身子，抓住他的手腕：“别弄了。” 沈长策盯着那处，他手又还刮磨了一下，才问伏江：“你是愿意与我成亲了吗？” 伏江却问：“成亲就要留下来吗？” 伏江未去顾及沈长策的心思，只道：“我从未在一个地方过两夜，这里已经玩透了。” 他语无l次，又一眨不眨盯着伏江，生怕他现在就跑了：“你要去哪？”却又问他：“你说的是真的吗？” 伏江问他：“有的东西有钱才能玩到乐趣，有的东西熟悉久了才够尽兴。” 他又观察着伏江的眼睛：“不······现在，我现在就带你去。” 小狗被沈长策扔下，心情受了伤害，现在可怜兮兮地趴在岸边看着两人。伏江上了岸，它便摇着尾巴跑来。 沈长策看着这一切，竟然不恐慌，只对他道：“你平日最好不要用妖法。今日镇上来了妖怪，镇上人都怕妖······而且用了妖法，这人间也玩得不痛快。” 伏江却道：“我不用妖法，我用的是仙法。” 他只望着他道：“我怕你被镇上的人伤害。” 他说这话时，晴风猎猎，垂顺如天衣的轻衫在yan光下飞舞。伏江清明有神的圆眸本还看着沈长策，擡手之间披衣在身，他眼已温顺地低垂下来，开始胡乱给自己系着腰带。 傍晚，沈长策给伏江做饼时才想起，自己那买卖的行当还落在街上。 他说着，又把手放在b细沙还柔软的面粉里，拿起来时，面粉飞撒了一地，还飘了一些到锅里。 沈长策在想着今日要带伏江去什麽地方，他的腰又忽然有些异样，扭头看去，伏江正用沾满面粉的手在他腰背上写画。 沈长策低着头看着锅里细小的油泡，心跳如雷，拿着锅铲的手颤动着，忽然落在了锅底上，将那完好的面饼戳出一个口子来。 沈长策低头看锅里的饼，那被戳开的口子已经翻卷烂开，锅中一塌糊涂。 平福镇大户人家不少，但除了张老板等少人，最大的一户，莫过於李家。 李家宅子中有一座七亭池，池子b寻常人家两三座宅子更大，春有肥鱼，夏开红莲，最让人惊叹的是池中的七座亭。七座亭如天上北斗点在湖中，夜里好似银河壮美。 亭子接天露顶，中间点了一炉香，直通青天。据说那炉盖上中部实，周围镂空，香在中部点燃，烟从顶部外圈冒出，便能风雨不灭，又有仆人时时来巡看，以便及时添补燃香，那香一年到头都是点着的。 香名叫醉仙，味道独特，据说是连神仙闻了都会为之醉倒，市上一两银子才能买上三根，是有钱人家才能闻上一闻的奇香。 沈长策平日极少留意这镇上的奇物，又怕这晚伏江看到的东西不够奇，於是想起曾经他爹喝醉时说过那香，便只想到了这个东西。 星罗棋布的天之下，两个少年的影子便鬼鬼祟祟来到了这李宅的高墙外。 两只木桶大小不一，长凳架在上面摇摇晃晃，沈长策找了些东西垫在了矮的那一边，那长凳却依旧不够平稳。 伏江看着那摇晃的长凳，却道：“我不用这些也可以过去。” 伏江天真地笃定：“没人会发现。不过——我没这麽玩过，今夜可以玩一次。” 沈长策正要爬上去，却看伏江指着远处：“那里有个人，打着灯往这里走来！” 不见墙里有人回应，沈长策顿时心急如焚。 一时什麽也顾不得，沈长策一脚踩在那长凳上，踮起脚正要攀爬，那长凳却忽然失衡晃动起来。 木桶长凳乱了一地，沈长策伤痕累累的腿被长凳的边角磕碰，一时间疼痛锥心，那腿今日还泡在水中未认真处理，这麽一磕碰，顿时流出脓血来。 他b方才更为小心，一脚颤颤地踮起，又忍着火烧火燎的剧痛把另一条腿往墙上够。 伏江把食指压在两瓣唇中，告诉他噤声。 沈长策低头看自己两条k腿，血已经把那里浸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