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仗生母是寂沙妖君之女肆意妄为,可曾想过她死后,你的下场吗?” “她与护卫通奸,父亲捉奸在床,当场一剑贯胸。” “母亲爱父亲入骨,断不会与他人苟且……”岑杌喃喃,眼睑不停流血,状若幽冥恶鬼,张着手疯狂拍打何樊,“是你构陷,我要告诉外祖,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寂沙蛊惑你与漳漓夫人截杀麒麟族尊主,大逆不道,父亲已昭告阖族,命我抓你回去受审,事到如今谁会救你?谁能救你?” “为利益地位有什么不能干。” “父亲……” 困龙锁缚体,兼以法障禁锢,精致的辇舆转眼成了一座樊笼。 何樊取岑杌而代之,身份俨然今非昔比,肃容抬手一揖,伏腰弯颈,做全了礼数。 他变了,褪去了孤傲冷漠。 紫瑜剜他,并未挣脱肩膀上的手。 紫瑜眼眶酸胀,怔怔地望着偌大林子,毫无征兆便落了泪,“他回不去了,我亦然。”阖眼苦笑:“兄长——” 展灼华对着拎酒壶豪灌且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紫瑜一叹。 做人难,做麒麟更难。 麒麟族尊主生涯忒不易,业余还需掌握开解哄人的技术活,近来头顶掉了好几撮毛,怕离秃顶不远矣。 “唉——”他长吁一声,搡了搡酩酊的酒鬼,作势去抢酒壶,“别喝了。” “汝之前一直恼着何樊,态度怎转变如斯快,莫非生出了男女之情?” 紫瑜醉眼迷离,四肢并用缠住了他,任凭抠拽均不管用,“爷跟展灼华有男女之情,都不可能跟何樊有男女之情,明白吗!” 她鼓着腮帮子,吸了两下鼻子,泫然欲泣:“得不到最基本的回应,感觉始终有隔阂。” “端看汝扬鞭教训岑杌辇从之时,除去吾麒麟血发挥的威力外,暗中亦有一股力量助汝退敌,汝视何樊为兄长,何樊亦视汝为妹妹。” “嗯,有道理,何樊还是以前的何樊,紫瑜也是以前的紫瑜。” 解决了问题,展灼华希冀换来轻松自在。 “为何?” 展灼华板着脸,“可吾不舒服……” 仅三个字,展灼华便头疼地扶额,不要试图和喝醉的人讲道理,甭管天大地大此刻她就是最大的。 “明早酒醒之后算总账。” 少顷,两人清浅的呼吸渐渐变得有些紊乱,展灼华蓦然擒住身上乱摸的贼手,脸颊有点烧烫,神情凝重,“乖,别动,睡觉。” 紫瑜长睫忽闪,猛往他身上摸蹭,哼哼唧唧:“元宵秃了毛便不可爱了,爷找别的狸奴薅毛。” 敢当他面儿另觅新欢,找别的贱狸奴,展灼华怒从心起,想象到未来会有一片森森绿云遮顶,任谁也忍不住,气急败坏地张嘴斥道:“朝三暮四!朝秦暮楚!勾三搭四!喜新厌旧!” “是,吾的确嫉妒,嫉妒到面目狰狞,嫉妒到欲斩除狸奴族,这世间汝只能薅吾的毛,也只有汝能薅吾的毛。” 展灼华一本正经的吃醋样子取悦了紫瑜,她上手捏住近在咫尺的下颚,傻笑不已:“好可爱!” 扶着她腰肢的双手僵住,展灼华震惊到失神,两眼发黑,面庞上柔软的唇一点点挪移,印下一抹又一抹染了酒气的吻,呼吸都轻了,阳刚的俊脸浮上红晕,喑哑了讲话的嗓音。 “爷喜欢的是——”紫瑜打了个熏人的酒嗝,揉搓着他的脸,愉悦一笑:“元宵。” 旭升红日带领大好晨光大摇大摆地占据了天幕,万里晴空,蔚蓝明媚,浮云寥寥。的眼帘。 -------------------- 锦缎腰带孤零零丢在一旁,凌乱衣裳揉得皱皱巴巴,外衫尽褪。里衣襟领大敞,肩头半露,胸前泄出一片白皙春光。 当裙子上一块鲜红刺目的血迹扎进她眼底,骇然失色,一颗心冷得像浸入了寒冰。 即便如此,他也不能轻薄她! “姓展的亏你是一族尊主,罔顾礼义廉耻,竟然趁爷醉酒不省人事之际趁人之危,不要脸的登徒子!” “好,那爷问你,你脸上和脖子的印迹是——”紫瑜咽了口唾沫,有些羞于启齿,咬咬牙,鼓足勇气喝问:“是爷弄的吗?” 展灼华嘴角不自禁上扬,偷眼瞄她,稍有些羞怯。 紫瑜捂住心口窝,懊恼得直咬唇,咄咄逼问:“爷再问你,这裙子上的血迹如何来的?” 怎么忘记这码事! “汝要抵赖不成?” “不可能,爷的原话肯定不会说喜欢你!” 又犯蠢了! 等等,元宵? 展灼华悲愤欲绝,看她的表情俨然是在看一个玩弄感情的渣滓,怒声诘问:“为何?给吾一个理由!” “第一,你变化多种不同身份欺骗爷,毫无悔意;第二,被傲因攻击的时候,你明明可以第一时间出手,非要等爷受了重伤才相救,居心叵测;第三,麒麟族天石定下的这段姻缘,爷不愿接受,爷的婚姻由自己做主;第四,爷厌恶你用术法窥探与作伪;第五,你非人族,爷不想和异族有所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