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嫣再摆手,主子就瞟了一眼,必然不喜。 另一队使女捧着首饰上前,供主子择选。 楚黛:“替夜护卫戴上。” 众使女偷瞄向浑似无知无觉的主子,互递了眼风,脸上的笑模样不减,只侧身让体格肥硕力气大的使女上前钳制住夜护卫,反剪其手臂,往他嘴巴里塞了一块软帕,止住声音。 “小心点,莫擦花夜护卫的口脂。” 过了一炷香的工夫,使女搁下胭脂妆粉,甩了甩酸疼的臂膀,不错着眼珠子瞅向镜中眉目如画的‘小娘子’,终于满意颔首。 金玉碰撞的脆响,惊醒了假寐中的楚黛,她盯着犹如牵线木偶般的夜哲,视线滑过他插满华丽头饰的高耸假髻,妆容精致却透着麻木的脸和用特殊妆粉掩饰得极好的喉结,目光下移至那波澜壮阔的胸脯前,挑了挑眉,眼神一瞬变得意味深长。 饱受一番摧残的夜哲,自浑浑噩噩中嗅到股熟悉的女儿香,终是拉回神志,低头时目光恰对上楚黛抬起的眼。 对方高耸饱满的胸脯。 冰嫣和雪嫣呆若木鸡,二人难以相信如斯浪荡的语调与……猥琐的动作,居然是她家主子会干出的事。 胸脯传来微微的痛意,使夜哲瞠圆了眼睛,连退三步,下意识骂道:“你龌龊!”之后,不由自主地摸索着胸口,生怕哪处被抓坏,待手指触到胸膛两坨巨大而柔软的棉花。 “夜护卫穿上女儿家的装束,着实惊艳四座。”楚黛嘴角上翘,真诚地称赞:“真似个误落凡尘的仙子,夜护卫……哦,应该是夜娘子,你可还满意?”口中格外咬重‘夜娘子’三字,充满讽刺和调侃的意味。 夜哲咬咬牙,当初不小心撞到她的胸,以为受了罚总归可以让她消气,结果倒忘记女人有个小气又爱记仇的通病,这回换她抓他的‘假胸’泄愤出气,算他倒霉认栽。 他咬牙切齿讲出这句话。 “呵呵……” “婢子不敢。”使女意识到错误,俯身禀道:“是碧湘院的苏姨娘携大郎君和二娘子,正往琼琚斋来。” “终于来了。”楚黛轻笑。 “更衣。”楚黛淡然吩咐,睇向一侧孑然的夜哲,勾着唇朝尔思道:“你且领着夜娘子出去逛逛园子。” 夜哲品出她话里深意,面色惊变,吓得一蹦三丈高,身上的珠翠环佩一通乱响,哆嗦着道:“我不去,除非换回男装,要不然没门儿!” “来人,把夜护卫的衣裳收拾下,连东西带人丢出府。” 哎,夜护卫变脸真快,是不是学过这方面的绝活? 空荡花厅中,仅剩苏氏从碧湘院带来的四名奴仆候于旁侧。 “住口。”苏氏被轻怠,虽面有不豫但仍是隐忍住,佯装和蔼,“莫瞎胡诌,哪有兄长讲妹妹的坏话!” 苏氏一惊,“大郎你去哪儿?” 大步流星踏出琼琚斋,欧阳杰方放慢步伐,顺着幽径负手缓行,暂没了母亲言语上的束缚,离了嫡妹的地盘,他心中不豫渐散,眸光掠过花枝疏影间嘁嘁喳喳的雀鸟,玩心骤发,捡起枚石头,瞄准树上一只正歪头啄羽的雀鸟。 石头伴风声呼啸而来,雀鸟来不及躲避,一声短促凄厉的鸣叫划破空气,那圆滚滚的小身子急速坠下枝梢。 孰知初初走到树下,他便愣住。 姿颜姝丽的女子小心翼翼捧起受伤的雀鸟,手指抚着绒毛间血淋淋的伤口,美丽的眼眸溢满心疼之色,自袖中取出一方帕子,撕下一条边系上雀鸟受伤的部位。 “哪个如此狠辣,竟把它伤成这样。”夜哲摸着雀鸟的小脑袋,眉心紧皱,刚才它已是气息奄奄,十足的濒死之状,纵然暗自掐出法诀施救,到底顾忌着有外人,不好彻底疗愈,只能留下血糊糊的伤口。 他人不该在花厅吗? 大郎君分明是对扮女装的夜护卫动了色心,眼下可该如何是好! “夜娘子,想必您逛了一路精神定是疲累不济,不妨随婢子回返歇息。” 让使女抢先一步,欧阳杰的脸阴了阴,顾 夜哲读懂眼色,更读懂欧阳杰异样的眼神,内心厌恶之际本欲一走了之,孰知掌中的小家伙拱动着翅膀,用鸟喙啄了啄温热的大掌,发出尖锐鸣叫,圆圆的小眼睛恨恨望向那人。 白泽通达万物之情,雀鸟的鸣叫让夜哲知晓欧阳杰就是罪魁,立时想出个计策,暗中放柔音调,伪装成女子娇糯的嗓音,笑道:“国公府景致秀美旖旎,我瞧着心生欢喜并不疲累,还想再多逛逛!” -------------------- “你先走,我要给这货一个教训。”夜哲压低嗓音,并示意她赶紧配合。 “婢子双腿沉重,委实逛不起哩。” 欧阳杰嗅到机会,瞬间精神抖擞,上前作一揖,“小娘子若不介意,在下愿引你游览府内景色。” 戏精‘夜娘子’故作懵懂困惑。 夜娘子微微惊讶,美目轻瞠,朝他俯身行了一礼,“奴家失礼了。”复抬首,含羞带怯的瞥他一眼,水波氤氲的眼儿似生出一把小钩子勾缠着男人的心,使得欧阳杰的身子立马酥软,耳畔闻得娇若黄鹂的嗓音道:“郎君身份贵重,奴家怎敢有劳您大驾。” 尔思压根控制不住嘴和手,匆匆夺过夜哲掌上的雀鸟,“婢子告退。”转身,撒丫子溜了。 哼,倒是识相。 只是…… 其间,成功套出佳人的身份。 弄清身份,欧阳杰暗暗嗤笑,既同楚黛交好那他就更要把人搞到手好好尝尝滋味。目中的垂涎之色掺杂着炙热的光华,像熊熊燃烧的烈焰,恨不能将佳人身上的衣裙一寸寸焚烧光,把人按在身底下恣意妄为。 听后,夜娘子点点头,他领着深信不疑的佳人往偏僻处走,一边说说笑笑分散着注意力。 当肥墩墩的身躯压倒夜哲时,他一口气没提上来,险些被压个半死,两眼发黑之际,一只龌龊的贼手摸上了胸脯还极下流地捏了一捏,气得他直想把人掐死…… 呵,届时待我弄得你骨酥肉软,怕是连耶娘都不晓得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