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芳漪帝姬又何须恼火,我对你们当真是半分恶意也没有。” “啊?这,看来是瞒不过南宫陛下呀。”司命星君叹了口气,认栽般在半空中化出了原身,尴尬地摸着鼻子,扯出抹干瘪瘪的笑容,跟诸人打招呼:“各位早晨好,都吃早膳了没?昨晚睡得如何啊?” 自讨了没趣儿的司命星君,傻呵呵冲大家乐了两声,月桓皱眉望向半空中冒着两分傻气的司命,见的确是他本人不是什么人乔装成的,便沉声质问:“敢问司命星君为何要将我等团团困于此处,可知这已是触犯了律条。” 不是,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担忧你了?告诉我,我把它抠下来,扔瑶池里头喂鱼当肥料。 她啐道:“司命你是不是犯病了忘吃药,没事闲的跑出来把我们困在览天台上,你信不信我一把火烧光了文渊殿,把你平素当宝贝珍藏的文房四宝统统丢进臭水沟!” 墨玉镇纸、翡翠砚、羊脂玉笔等等可都是自个儿的心头好,他吓得心肝直抽抽,提袖擦拭额头的冷汗。 “历劫?”众人疑惑不解,如要历劫,为何天帝天后不提早告知?又因何要突如其来困住他们再行告知? 话音刚落,他平摊着的左手化出一本厚厚的蓝色簿册,右手腕微转,指间化出一杆惯常用的紫毫,嘴里低喃着长串拗口咒语,紫毫虚空横划,笔尖溢出一团蓝光,自览天台上空一晃而过。 “轮回道……竟是轮回道!”容盈伏于地面,面露不可置信,入轮回道者前世记忆将统统被抹除,己身术法亦会统统消失。 司命星君凝神操控擎天仙障,将笼罩在仙障内的诸人,平稳移至览天台边缘。 他撤退两步,周身拢起护体仙障,暗暗心惊,这雷电好生狠戾且透着五分古怪,虽是心疼新衣裳,却也时刻牢记着要事,紧紧护稳擎天仙障护住里面的人。 一阵猛烈碰撞发出了巨石滚动般的闷响,擎天仙障内的众人无术法加身抵抗不住强大的气流,纷纷昏厥过去。 他咬紧后槽牙,使出平生最大的气力用术法回击,览天台上一时耀芒交错,铅云缓缓飘近擎天仙障,云层的中心霍然剖出个漩涡状的大洞,强大吸力自其中迸发,像是要把整个擎天仙障吸纳进黑黢黢的云洞里。 一面要紧紧护稳仙障,一面又要同诡谲的铅云缠斗,这便显得尤是吃力,就在有一道更为狠厉的雷电欲向仙障劈砍去之际,一撒耀眼星芒兀地自天际划过,击溃了招招狠厉的雷电,驱散了漩涡云洞。 他快速念动口诀,但见轮回道霎时金芒大振,穿透阴翳的铅云,收敛掉原来的青苔小路,渐渐合为一廓金轮化为虚影,消失于茫茫云海间。 方才究竟是谁在捣乱?又是谁在襄助? 他捡起帽子拍了一拍浮尘,整理了番衣冠,随手翻了翻一直拿着的蓝色簿册,手指翻捻过几页后,面色激变,惨白着一张面孔,右手飞快持紫毫往上面写了什么东西,一双吊稍眼死死盯着簿册,未几眼中流露出了惶恐之色。 抖着手召来朵云头,逃也似地奔向天帝的青政殿。 不过顷刻,华表柱旁有一团幽深绿影逐渐在台上幻化出形来,但是有黑烟浓雾缭绕掩映,半分也看不清楚它的面容,只闻得那仿佛在砂纸上打磨过的声音:“好生可恶,竟然让她们顺利进入了轮回道。” 绿影周围的烟雾聚拢,少顷便消散得无影无踪,一切回归最初的平静。 天帝把手中的蓝色簿册‘啪’地一声合起,扔在面前的书案上。,旁人都是仙途漫漫,他怕是仙途凉凉了。 “这点暂且先不提,等会儿只管遣人去详查便是。” 听寒连帝君话语中提及自己,司命忙敛了衣袖,顶着涔涔冷汗,朝上首惶恐拜道:“小仙无能,还望帝君恕罪!” “天意既如此,我们何必再去纠结,一切随缘罢。”寒元帝君点了点头,赞同寒瓷帝君的说法,又安抚着其他兄长。 盘徽御境乃是天界众多鼎鼎有名的圣地中的一处,它终年温暖如春,景致旖旎风光秀丽,常有清绝瑞音回荡。 紫微宫中—— 紫微大帝斜卧于绣有钵头摩花的软榻之上,乌黑的长发未束,自然垂落于紫色的衣袍上逶迤及地。 蓝歌鸲飞到榻边嘁嘁喳喳鸣叫了一通,之后蹦到几案上从果盘内衔取了一粒仙果,津津有味地享用起来。 一名着蓝衫的削瘦少年,自殿外快步走近,“弟子在!” 尚泽面上闪过一丝怔愣,旋即抱拳回道:“弟子遵命!” 负手踱步至榻前的窗牖旁,紫微大帝伸手推开雕花窗牖,一股花香随风清雅入肺,他的眼底倒映着满池盛放的子午莲,而目光却久久停滞在池塘一隅。 和风中夹杂着浅淡莲香迎面扑来,他深深凝望着那株钵头摩花,幽邃的瞳孔倒映水波粼粼,涟漪一点点将心底一段最不为人知的思忆荡漾。 -------------------- 求一波收藏留言~ 白神医 永隆四十年,小满已过,时值麦秋时节,百花争妍之佳时。 帝为安抚黎庶,遍寻天下有能之士,均未解之。 帝闻之,龙心大悦,视之祥瑞吉兆,躬亲扶掖,钦赐慕府百年皇商之称誉,赏赐珍宝无数,风头一时无人能出其右。 ——《大应异闻志》载 心痛、无助、恐惧…… 恍惚间有冰冷从眼尾消逝,凄迷了视线,模糊中一抹白影衣袂翻飞于寒风料峭里,飒沓相随。 落日熔金,霞光漫天。 ———————————————————— 劲风掠枝,淡雅花瓣抵不住风的敦促簌簌辞柯,一抹清隽身影自杏花雨中分拂花枝翩翩踱来。 男人一头柔亮发丝仅用一根棕色丝绦绾作一束高马尾,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孔中透着三分温雅的儒气,剑眉斜飞入鬓,细长狭眸中色泽澄澈如炬,又幽深如渊一眼望不到尽头,看不清那一端究竟隐藏着什么。 山风催送杏花离枝,纷纷扬扬落满他的肩襟,淡绯色唇瓣翘出一个细微弧度,袖底露出修长分明的手指,慢慢拂去肩头落花。 他从身后拿出一束绽得正潋滟的杏花,展颜笑问:“小娘子的身体可好些了?”大恙。”身体稍稍侧倾让开进门的路,她抬臂做出邀请的姿势,轻声言道:“白神医不妨进屋喝盏茶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