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既然已经说破了一个口子,自然不可能再去隐藏些什么。
隋止继续道:“十年前她并不曾丢了性命,而是一直都留在父皇身边,如今,已是成了有名分的慧妃。”
听起来极为荒唐的一桩事,可偏偏就这样发生了。
他初见慧妃时,其实只是怀疑。
他年幼之时,也不过只见过赵文婴几回,每一次更是匆匆一瞥。
况且十年之后的慧妃与当初那位赵文婴,模样差得太多了。
当初的赵文婴是叱咤战场的女将军,而如今的慧妃却是深宫里的宠妃。
不论是穿着打扮,还是神态举止都大不相同。
那张向来不施粉黛的面容染上胭脂,点上花钿,却也成了另一副模样。
况且十年过去,即便装扮不曾变过,人也早已经变了。
如此,隋止见到慧妃时,也只是觉得这位新晋的宠妃身份有些古怪,并不曾当真想过她便是当初的赵文婴。
除却她与从前很不相同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
便是对于所有人而言,赵文婴都是一个早已死去的人。
死而复生这样的事情到底太过荒唐,再者,即便死而复生也不应当借着慧妃这样的身份复生。
可就当隋止因着那几分怀疑开始细查这位慧妃的身份之时,他才渐渐发觉此事背后着实不简单。
到后边他想法子寻来了当初江遂与赵文婴的旧部,经过那人指认,隋止终于确定那位慧妃,其实就是当初的赵文婴。
也就是说赵文婴其实一直活着。
但至于她为什么会留在圣人身边,成为深受宠爱的慧妃,当初又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切却都不得而知。
唯有令慧妃开口,他才能有机会知晓。
江奉容怔愣地听着,这些时日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及此事隋止开口说出的这几句话来得冲击大。
她想起自己那日夜里在芳华寺见到慧妃时的景象,想起慧妃故作平静却又总下意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那是她的母亲。
她抬眸看向眼前人,声音很轻但却又有些止不住的迫切,她道:“我能见见她吗?”
不是想说些什么,问些什么,就只是单纯地想见一见她。
可是隋止迟疑片刻之后,还是摇了摇头,“现在怕是不行。”
江奉容沉默了下来,隋止已经救了她一回,她没有办法再更多的去要求些别的。
“但是总会有机会的。”隋止抬眸道:“赵将军既然还活着,那不就说明当初的事或许背后是有隐情的,这背后的一切,难道你不想弄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