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祝唯看到桌洞里冒着热气的早餐，以为是程忆带的。 程忆一脸疑惑：“你不知道？” 程忆摇摇头：“是隔壁班的林昭带的，我今天来得早，一进教室就看到有个男生在门口张望，他告诉我说是给你的，我以为你跟他熟呢。” “我跟他不熟，准确来说是昨天刚认识。”祝唯缓过来后，好不容易吐出来几个字。 祝唯正要解释，话到嘴边，却见班主任像一个幽灵一样从门口踱进教室，原先吵成一锅粥的教室像按了静音键一样瞬间安静下来，于是她只得作罢，从书包里拿出英语书开始早读，程忆于是也老实下来。 今天是周一，升旗仪式过后，祝唯拿着水杯准备出教室接水。穿过走廊的时候被身后某个人拍了下肩膀，回头一看发现是林昭。 祝唯想起来了，国旗队的统一着装暂时是这样的，正式确定后似乎是会穿定制的军装。 “我没吃，抱歉。不用麻烦了，谢谢你。”注意到两人的距离太近了，他的气息几乎要喷到她的脸上，令她不适。祝唯不自在地往后挪了两步。 祝唯觉得很莫名其妙，但还是礼貌回绝了：“不用了，你自己吃就好了，昨天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完，转身去接水了。 往后几天，祝唯每天早上到座位上都能发现桌洞里的早餐，有时是抹茶红豆贝果和牛奶，有时是 班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祝唯路过的时候偶尔能听到一些人在小声议论，似乎是说林昭喜欢她在追她之类的话。 生理的快速成熟与心理的不稳定产生的巨大撕裂感以及东亚社会普遍匮乏性教育，都让女孩学不会处理与异性的关系，更让青春期的男生学不会尊重女性与控制原始欲望。 林昭不知道从哪里要到了她的联系方式，原先她是不想通过申请的，可为了让他不要再送早餐，她只能通过好友申请。 结果后来，祝唯桌子里放的东西由食物变成了白色花边粉色缎带包装的信封，还放了些巧克力之类的小礼物。 “这是林昭给你的。”祝唯接过女生递过来的纸条，打开后上面写着：放学后我送你回家，好吗？这是我最后一次打扰你了。 可不知为何，或许是不想他再纠缠下去，她还是抱着侥幸心理答应了他。 对祝以安说出那样的话以后，她又觉得后悔。但又不想这么快向他低头，能说什么呢？ 走过已经闭店的甜品店，她想起，小学的时候他是经常来接送她上学的，那时候路过这里他会用他的零花钱给她买一盒她爱吃的泡芙。他总是不吃，让给她但最后又怕她吃太多长蛀牙不让她全部吃完。 就这么走着，林昭忽然停下来，祝唯一直低着头，心思飘忽，撞上了林昭的后背。 他步步紧逼，祝唯只能后退，她手心冒汗，又黏又湿，紧张的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像一头紧盯猎物的狮子般虎视眈眈。她猛得踩他的脚，林昭吃痛，还没反应过来，她撒腿就跑。 为什么要答应他？自己怎么这么蠢。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大脑一片混乱的情况下回到家，麻木着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手机里祝以安发来一条消息：休息了吗？晚安，哥哥永远爱你。 -- 盯着白色天花板发呆，还未入夏，已有小飞虫绕着灯光飞，不知疲倦。 这个点，她应该还在写作业吧。有不会做的题吗，自从上次分别她已经两个星期没有发消息给她了。 他摸出手机，通知栏很干净，没有她发来的消息。仿佛她真的不再需要他。 眼镜反光，映出他的手机界面，看不清他眸中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