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唯后来细想,祝以安对自己解释跟宋卿的关系,或许是出于不想被她误会,也就是说,他跟她还没有完全划清界限吧。 他的确没有清楚地告诉她喜欢她这几个字,却也没有真的与她彻底脱开干系。她还有机会。 祝家每年三十通常是在祖父母的老房子过的。祖父母年轻时到沿海地区经商创业,奋斗大半辈子,积攒了一笔还算不错的家产,其中之一便是这座郊区的老别墅。 一下车,祝唯便嗅到一种熟悉的气味,那是来自她童年的味道,泥土与草木而成的自然清香。 “小唯?发什么呆呢。奶奶出来接我们了。”祝以安伸手在祝唯眼前挥了挥。 “小唯,以安,你们俩可把奶奶我想死了!”一位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妇人面带笑容,从大门快步向两人走来,身后跟了一位同样挺拔的老人。 祝唯小时候跟爷爷奶奶一同生活,而当时祝以安是被孟伊雯祝成宪带大的,直到他十岁回来两人才一同居住,因此论相处时间来看,祖父母跟自己的孙女显然是要更亲近一些,不过这并不是偏心,他们那多出来的关照亦有一部分是怜爱,对孙女经受来自儿女的忽视与冷落的怜爱。 祝唯感受到肩膀传来的暖意,心里也暖呼呼的,“奶奶,我们年轻人身体好着呢,倒是您要注意保暖。” 老妇人直接无视孟伊雯,招呼几人进屋说话,把她气得肩膀直发抖。 收拾好行李后,祝唯瘫坐在床上,开始搜索这熟悉房间里童年的蛛丝马迹。 视线下移,黑胡桃木柜上是祝以安送给她的十岁生日礼物,一个剔透的水晶球,白色底座,球体内部是白茫茫雪地上的一个雪人与温馨小木屋。她拿起水晶球,按动开灯按钮,于是暖黄色的灯光照在雪人与小屋上,音乐随之而起。 祝唯十岁生日那天,不小心打碎了客厅祝成宪珍爱多年的花瓶,碎片溅落一地,尖利的碎裂声让她头脑一片空白。 那天晚上,祝成宪折了藤条来打祝以安,在孟伊雯的求情下他才勉强答应改为罚站。 脸上火辣辣的疼。祝唯紧咬嘴唇,哭得一抽一抽,不是为了自己,是为祝以安,她心疼他。 祝以安罚站的时候,她偷偷跑过去给他送水和食物,抱着他哭。 她摇摇头说不疼,祝以安的眼泪滴在她脸上,冰凉的,被打的位置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