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53章 嘉奖都不会承认
张之洞继续说道,“先说治军,滕兴甫自出道以来从无败绩,不管是数百人的小战,还是挥军数万的守城之战,亦或与洋人的野外浪战,无不指挥的得心应手,犹如烹制小鲜。”
“即便安平一战中,被洋人趁夜重兵偷袭,甚至滕兴甫都不得不亲自挥枪亲上战阵厮杀,可最终也只能算是打个平手,到头来不仅滕兴甫率部突出重围,还未伤元气,这就是明证。”
“再说京城之战,滕兴甫入城首日,就大破洋人,灭掉几乎与自身等同数量联军,还火烧西什库,逼降东交民巷的一众洋人,数日之前又在城外,以数万之众再重创十数万列强强敌,这是何等之威!”
张之洞一指一旁的那一大堆报刊说道,“不仅《大公报》连篇累牍对其盛赞不休,上海、广州的国人报刊也都大为称道,甚至布衣小民都闻风而起,街谈巷议称赞滕兴甫和前锋军的言语,不绝于耳。”
张之洞长舒一口气,“有消息说,上海、广州两地,还包括咱们这里,各地士绅百姓给前锋军捐助款项活动都十分踊跃,三地都已有数十万之巨。”
“甚至有传言,各地的后援会还准备号召百姓拒买洋货。”
“仅仅这些战绩,说滕兴甫是古今难得一见的名将,亦不为过!”
辜鸿铭摇头道,“香帅之言差矣,滕兴甫能打不假,可香帅所言似有夸大,西什库和东交民巷都是义和团和虎神营以及甘军所为,同前锋军并无关系。”
“不只是《大公报》是这么说的,就是上海和广州报刊上转载的《泰晤士报》英国记者莫里逊的亲历文章,也是这么说的。”
“再者,若此事真是滕兴甫所为,洋人岂会与他干休,祸首的名单上恐怕排在第一位的就不是载漪,而是他滕兴甫了?”
辜鸿铭的话,不由让张之洞哑言失笑。
“鸿铭,如果你这样以为,那你可就上了滕兴甫的当了。”
张之洞的话让辜鸿铭脸色不由暗了下来,“香帅怎知此事是滕兴甫所为,又有何证据,难道滕兴甫也同廷雍只留一样,滥杀无辜!西什库里可是还有着上前的教民啊。”
辜鸿铭生于南洋,也算得上是买办家庭出身,受的教育又是中西合璧,在国外日久,对于屠杀平民更是深恶痛绝。
看到辜鸿铭神态变化,张之洞,伸手捋着胡须微微笑着说道。
“鸿铭,西什库里的教民在外面时他们是教民,对之施以刀枪,自是不该,可滕兴甫入城时,这些教民已经拿起刀枪同外面围攻的义和团、虎神营和甘军的人激战了数月,你认为拿起刀枪作战的平民是否还可以称之为普通平民百姓?”
“更何况,战场上也会波及到无辜百姓的,伱能说就不应该迎击敌人,或者要选个没有平民的地方再同强敌作战?”
见辜鸿铭脸上神色缓和,张之洞摇头,又说道。
“咱们再说西什库和东交民巷。”
“滕兴甫参与的证据,自然是没有,甚至不要说是洋人,恐怕就是日后朝廷要嘉奖做此事的人,滕兴甫都不会承认,如果真要追查,估计朝廷就要首先赦免义和团的罪责,然后再详加查问,或许有可能窥得一丝原委。”
“那么香帅何以得知此事?莫非滕兴甫同香帅有私下往来?”
张之洞的话,顿时让辜鸿铭惊讶起来,忍不住发问。
张之洞摇头道,“至少暂时还没有和这个滕兴甫有私下联系,不过,这个渠道早已存在了,鸿铭难道不知?”
张之洞的话让辜鸿铭略微一愣,然后就释然地笑着说,“香帅可是说《大公报》的钱易之?可他只是因为雨露的关系,同滕兴甫有旧而已,私密事情怎好经他传递消息。”
张之洞摇头道,“绝不止于此,不知你是否注意到,关于滕兴甫和他的前锋军的最新战报,都是这个《大公报》首发,不仅上海、广州等地的报刊都是转自与它,他的消息甚至比朝廷的邸报还要快一些,也更详尽得多。”
“这说明,这些消息他都会第一时间及时得到,如今因战乱原因,各地驿站运转迟缓,甚至直隶地面上应该已经废弛,他这家刚刚创立的民间报纸,哪里会有如此大的能量可以任意来往其间。”
“除非是滕兴甫主动派人把这些消息传递给他,如此看来,《大公报》的钱易之的来头,又岂会仅仅是和滕兴甫仅仅有旧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