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叁、 秦夫人之前倒是提起过赵家小姐,据说京中人人都知晓她对颜淮有好感,赵家也乐于结这门亲事,可如今又听闻敏淑公主也对颜淮有意,细细想来,竟隐隐间生出一股势力争斗的味道。 定国公夫妇待人宽厚,定国公与当今皇后乃同胞兄妹,因得定国公一家的恩情,对于这位皇后嫡出的公主,颜子衿心里自然多了几分好感。 等到收到秦夫人寄信来说江面破冰,他们已经启程从临湖动身时,据颜淮安排前去接应的人回复,此时秦夫人他们离回京也不过几日光景。 同时送来的还有姨母一家那边的消息,直到这时颜子衿才知晓原来姨母嫁去的人家姓陆,陆姨父生前是老家的知府,如今两位表兄一人领职外地知府,一人拜入国子监,正是青年才俊。 陆家的人入京比秦夫人他们要晚上五日,颜子衿正让木檀她们收拾颜子欢的屋子,就听见外面传来动静,秦夫人他们回来了。 “欢儿这是怎么了?”颜子衿上前几步询问。 颜子衿担心颜子欢的情况,也不多说,便让周姨娘跟着自己先回院子,抚柳前一步跑去请了嬷嬷来,她瞧见颜子欢这样,便开口张罗着丫鬟们快去准备舒胃的汤药。 又多待了一会儿,见颜子欢已经睡熟过去,周姨娘在这里陪着,想着颜淮可能已经将姨母之事告知秦夫人,有些担心,颜子衿便起身先去秦夫人院子。 “夫人和少爷还没说多久,小姐您快进去吧。” “毕竟这事生得突然,又撞上这个时候,要是处理得不当,便要让几房之间生隙。”秦夫人说着,语气里满是忧愁。 “你五房伯母因为这事气得直接卧了床,整日浑浑噩噩地,偶尔清醒起来除了哭便是呕血,差一点也要去了。唉,谁会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情,子芜我也是瞧过的,那样一个文文静静的姑娘,怎么会做出无媒苟合,未婚先孕的事情呢?” “既然是伯母先发现此事的,按道理也该先压下商议出解决办法,为何后面成了这样?” 你伯父伯母本打算让子芜偷偷把孩子拿了,其他的事也有周旋余地,可子芜宁死不从,甚至动了刀子也要保下肚子里的孩子,而且执意要嫁给那人。无奈之下你伯父伯母只得抹了脸,让家里人私下去与那家先去议亲。”说到这里秦夫人似乎极为愤恨地拍了一下桌子,“谁知那家人听闻此事,先是斩钉截铁说了不同意,狠狠嘲了子芜一番后还说是她不顾廉耻先贴上去,当可真是笑话,她一个养在闺中的姑娘哪里懂得了这些事情,自然是那男人花言巧语引诱了她!后来又道子芜无媒苟合,进门也讨不上姨娘,最多当一个姑娘,你说说,这、这……唉。 外面难得的春日融融,来的时候还走得有些发汗,可此时颜子衿却觉得浑身上下如坠冰窖,手指一阵发麻,稍微动一动便觉得全身刺痛无比。 “此事后来如何处理?” “所以母亲信中才说要多留了一段时间。” “我刚才特地支开锦娘,便是要与你单独谈谈。”秦夫人又道,“子芜这件事,虽然说着是那男人引诱她,可日日身边跟着这么多人,她哪里有机会能与人珠胎暗结,定是院中那些家仆们为了点蝇头小利帮着做出此事。我回来的时候想过,锦娘和欢儿如今也大了,一时疏忽,免不得什么时候就被那些纨绔子弟们瞧上,他们那些人腌臜法子多了去,要是趁我们不注意,暗中收买锦娘她们身边的人,酿出祸事该怎么办?闺中女子名节一事最为重要。家中奴仆之事一直是你负责,你身为哥哥总得多上心些,要是瞧出有此类想法的家仆,迟早打发出去,以免害了她们。” 颜子衿在原地站了许久,连双腿发麻也不知晓,一时不稳朝着后面踉跄了几步,不小心将脚边的花盆踢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