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之前并未多想,如今细细推敲起来那位翰林院学士家的公子当时大概真是醉得不轻,在颜家的地盘上就敢对颜子衿动手,若不是太子殿下在场劝下,以颜淮的性子可顾不上别的,那人就算不残大概也得在床上躺个数十天。 正想着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书阁,因为这几日颜淮在家所以颜殊便将念书的地方暂时移到了秦夫人处,不然按平日里此处肯定早就闹哄哄一片。四处瞧了瞧除了守门的下人并未瞧见颜淮身边的弃毫和奔戎,松了一口气颜子衿这才快步进了屋子。 大概是托了母亲的性子,颜子衿对于那些所谓的正经书读过了便不再感兴趣,除非实在无趣这才拿来翻翻,反倒是对那些记载诗词歌赋奇闻异事地理人文的书爱不释手。 手指一边点着书脊一边念着上面的名字,不少颜子衿已经读过许多次,其中内容早就记得十之七八,再拿来看反倒有些味同嚼蜡。走马观花般一一扫过并未找到称心的,颜子衿便往高处看去,这一抬头正好瞧见书架高处正规规整整摆着一个崭新的书盒,上面在书脊处规规整整写了四个字——《云霞游记》。 可颜子衿岂是这就放弃之人,反正屋内无人踮着脚够不到便索性蹦了几下,尽管这样依旧只是浅浅地碰到书脊罢了。 颜淮站在原地瞧着颜子衿,两人只是短短对视了一瞬颜子衿的脸顿时“腾”地火烧一般红了起来。 “不许笑!”颜子衿羞极地瞪了他一眼,瞧颜淮这个憋笑的样子想必是看了个完全,这么一想她感觉连自己耳垂也顿时滚烫得吓人。 说完颜淮又想到自己来时也没见到颜子衿身边陪着木檀她们,便开口问道:“怎么,你一个人来的?” “我见人不能请到书阁来吗?” “钧仙他妹妹这段时日在家闲得慌早就忍不住想要出门骑马,现在这个时候自然不敢任由她出去,说完话救连忙回家去拦着。” “但总归是姑娘家,多担心些也是好的。”颜淮说着翻了翻手中的书,从盒子里取出一本递给颜子衿,“这书虽然是刚寻来的,论起时间也算是多年前的旧书,里面所记叙的那些风土人情虽不假但这么多年过去也与现实多有出入。你拿去打发时间看看就可,倒也不必全部当真。” “就说这书中所记载的楼兰大漠中玉轮泉一处‘状如白玉盘,水静似明鉴’虽是不假,可两年前因为干涸再加上沙暴侵蚀已经被掩盖大半。我们随军去时就只剩弦月大小,已经被当地人改称为‘碧牙泉’。若是后来有人要寻玉轮泉也只能无功而返。” “其余几处也有补充的地方,你要是想看就先拿了这本去,其余几册留我此处替你注释了再看。”颜淮道。 “让他进来吧。” “见过小姐。” “是乔某唐突,”乔时松知道颜子衿说的是之前在锦楼发生的事,“那日小姐受了惊情有可原,反倒是乔某心急强行踢开房门,幸好没伤到小姐。” 接过锦囊取出一看,正是自己平日里常戴的那一枚,那日出门正是戴着它,只是这段日子在家随意穿着就没怎么上心,连摔碎了也不曾知晓。 “小姐放心,当时也没有人注意到此物落在地上,乔某用锦囊装了并未再动,如今可算物归原主。” 待得回到自己院内忙问木檀她们自己那块玉佩之事,木檀听她提起便取了匣子来,打开一看那块玉佩确确实实碎了半截。 颜子衿又将刚才与乔时松遇到的事说了,奉玉听完也是拍了拍胸口道:“也亏是乔将军拾到,若被别人拾到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之前见过一次,对人温和也不拿架子,虽然只说了几句话但能看出是个君子。”奉玉边替颜子衿收了披风边道,“不过说来也是,若不是为人处世顶好的人将军又怎么会将他留在身边呢。” “有这回事吗?”奉玉也是头一次听得,忙凑到寄香身边问道。” “这玉看样子要修补好也要费不少心力,”木檀起身将碎玉与锦囊一齐放在匣中,“还是与将军说了重新请人雕一个一模一样的吧。” “收拾床铺时捡到的,也不知是从哪件衣服上掉下来的,看成色也不好,本想着丢了可木檀姐姐说了还是收在一起等着问问小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