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抬着竹担,玩家都跟在后面,排成了长长的一队,走向后山。远远地,祝慈看到山的那边站着一个人。蓝裙轻扬,银色的饰品被光照地鲜亮泛光,而她只是静静地立于大雨之中,雨水似乎并未影响到她分毫。那人举起右手,在嘴边竖起一根手指。“嘘。”祝慈一时间,貌似能听到那人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再一转眼看去,她已经不见了。狄丽拜尔……是她吗?路程不是特别遥远,行了一个小时到了地方。一张宽大的石台扁平圆润,雨水冲刷至表面光滑,残留不下一滴。村民们把竹担放在地上,把尸体抬上石台,铺好一块白布。随后,村长移开拐杖,被塔塔利娜搀扶着,跪在地上。其他的村民都跟着跪了下来。“红巫大人,请您庇佑迷失的灵魂,回归本土。”村民们附念:“红巫大人,请您庇佑迷失的灵魂,回归本土!”狄丽拜尔又来了,她站在树丛之中,两手背在身后,表情有些俏皮。祝慈心下一惊,左右看看,却并没有人发现她的存在。“嘘。”那个声音又传到耳边。是让她不要出声的意思吗?狄丽拜尔绕到玩家的后面,祝慈回头看她,只见她轻挥左手,指向祭台。祭台上的白布动了。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异样,白布晃动着,一点一点凸起,里面躺着的不像是个尸体,而是蠕动的虫卵。终于,有人察觉到了。薛雅茹张了张嘴,但像有什么力量一般扼住了她的喉咙,说不出一句话。只能艰难地伸手,对着她死去的爱人的方向。所有玩家看着那块白布不住地鼓动,直至形成一个巨大的圆球,膨胀变大,最终好似被放了气一般,归于平静。底下突起的人形也不在,只剩那一块白布。“人呢,消失了?”阮梁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薛雅茹难以置信,喉咙的禁锢被解除,她疯狂冲上祭台,一把掀开白布。空空如也。尸体不见了。村民最后拜了一礼,乌兰被人扶起,高举双手。祭台突然扭曲出一道道殷红的印记,鲜艳欲滴,盘旋错乱,形成无法解读的符咒,但又与童乐禧手臂上的有些许不同。不再是那闪烁的黑,而是耀眼的红。祝慈转身,找寻狄丽拜尔的身影,可那人已不在原地。这一切,是她做的?却见乌兰张嘴,发出“啊啊”大叫,连磕三声响头。口中直念:“死亡已消,因果未了,雨露净洗红蛊,万事无处遁形!”第39章 深山有红蛊(八)钱楷浑身发颤,他感受到了充斥四周的恐惧。那种从心底油然而生,独属于心灵的震慑。他频繁回眸,想找出烦躁恐慌的源头,可是哪里都没有,只剩那种视线永远对他步步紧逼。井妙真有些诧异地看着他的举动。乌兰被搀扶着从地上站起,重新接回拐杖,要和村民一同下山。“等等!”燕文雪喊住她,长戟横在她的面前,阻挡了去路:“尸体为什么会消失?”“哈哈哈,朋友,”乌兰非但不慌张,还大笑出声,“那不是消失,是净化,死去的灵魂会一直依附在死前的身体上,只有红巫大人才能消除他们的因果,给予轮回的机会,这是好事啊!”祝慈心中有个疑问,但是燕文雪反应很快,提前替她问了出来:“可是大祭司并不在场,哪来的红巫?”“嗯?这是什么意思?”乌兰摇摇头。燕文雪还要继续,塔塔利娜却说:“大祭司又不是红巫大人,她当然不在。”村民们都已远去,只留下哭泣的薛雅茹和一脸愕然的众人。原来一开始就想错了关键点。大祭司举办红巫会,村民又经常提到红巫大人,理所当然的,就把两者融合在一起。实际上从一开始,村民说得就很清楚,大祭司是大祭司,红巫是红巫。而祝慈更是往深处想。住在大祭司屋后,拥有大片蓝翎花田的狄丽拜尔,是否就是红巫本人?还有刚才,她对自己的噤声……明显是不打算在众人面前暴露。钱楷此时的情况很不对。除却哭到要昏厥的薛雅茹,就只剩他和阮梁彦两人不在状态。不说此时站在原地,却仰头望天,什么也不想的阮梁彦,就说钱楷,更是趴在地上,抱紧自己缩成一团,在雨水中不住地打颤。鲁军拍了拍阮梁彦的肩膀:“哎,痴呆了你?”阮梁彦头一回,没有理睬他。鲁军有些恼羞成怒。他本来和阮梁彦是曾经生意场上的甲方乙方,结果刚巧在谈生意时,在办公室的几人同时进入了同一新手副本。从副本出来后,只剩他俩还活了下来,从那以后,两人就一直搭档。更不用说,鲁军本就自视高傲,又拿到了SSR卡,一路下副本顺风顺水,阮梁彦很是捧他捧得不行。可这人却在自己主动关心时,无动于衷。一点场面话也不说,真是不知好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