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朋友,我就是要帮她。”苏蔓背过身去,她整理情绪:“边悦,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会带她去的,我们都没有任何全力去替温幸做决定。”很快,她们坐上回国飞机。去了一趟玉平山。那个她们都很熟悉的小师傅就在门口等着,温幸在这里不能耽误太久,只能停留一天,她想吃边悦去年做的那种炒山药,边悦就着急去后厨。边悦端饭,小师傅从屋里出来。她叫小师傅等等她。她把饭端进去后找了借口出来。边悦祈求小师傅:“再让我看一眼吧,事后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不管看不看得到,我都愿意。”小师傅摇摇头就要走。边悦紧拽对方道袍,呼吸逐渐急促:“这么大的庙是摆设吗?我并不要求你做些什么改变这一切,我只是想再看一眼,就不能帮帮我吗?事成之后,我愿意把我的全部身家用来当做香火钱捐掉。”“既渡众人...”“为什么单单不渡我?”...在这个世界,边悦比任何人都信神学论,因为,她是真真正正经历过两个世界的人。小师傅:“给,已是恩赐。”“又何来下次?”一听这话,边悦瞬间头皮发麻,她在这个世界的存在,终于有人真正的懂,她连忙跪着扑倒在道袍下。边悦磕头:“我只是想看看。”她不停的磕头。仿佛,眼前人就是这世界的救世主。“执念过重,痛苦反复。”小师傅大手一挥,道袍拂过边悦眼前,眩晕感来袭,倒地瞬间,一抹光亮接上又另一抹光亮。边悦得偿所愿的看到了。她们在荷兰,温幸化着淡妆,长发柔软散落,她站在窗前,望着屋外河流上正慢悠悠往前晃的小船,转身,躺在洁白无瑕的床上,眼睫安静的垂着。...眼前画面太过梦幻。边悦贪婪的看了好多眼。怎么看画面都没变,定格在温幸睡熟的面容上,一切都是那么的刚刚好。温幸好了,竟然真的好了。一阵风透过窗,将正在细细观看的边悦吹了起来,她努力奔跑想去温幸身边留下,可她太轻了,轻飘飘的,被越吹越高,越吹越远,直到她重新回到这个世界。边悦醒来:“阿幸!”她顾不上身上的灰尘泥土,磕头跪拜:“谢谢小师傅的善心,等阿幸好了后,我一定会回来感谢您。”边悦沉浸在巨大喜悦中。跑五步摔三步。此时此刻,她恨不得立马收拾行李赶紧飞走,带着温幸去找季倾联系好的医学团队,接受更先进前沿的治疗。边悦大力掀开门。屋内两人朝她看去,苏蔓正在给温幸两个杯子倒水,而温幸拿着筷子,却又一口未动,边悦注意到,水已经洒在苏蔓手腕,都烫红了。边悦立马提醒她。“你倒水时也注意看啊。”“噢,我...我都没注意到。”苏蔓放下水杯,胡乱抓了张纸巾擦手。边悦从她手里抢过:“拜托大姐,你这几天连轴转,是不是已经累的晕头转向了,这纸是脏的,你拿的时候怎么也不看看啊?”苏蔓唇角抽动:“是诶,脏的。”“你今天怎么了?”边悦觉的她奇怪:“要不你回去躺着睡会吧,阿幸这边我来照顾就行。”苏蔓摇头:“没事,不累。”听苏蔓这样说,边悦也就不跟她费劲,开始关心温幸,她问她:“怎么没吃呢?”温幸抬手:“我们在等你。”“饭都要凉了。”边悦伸手回握住温幸:“要不我再去热热,这里也有微波炉,很快就好了,你等我。”温幸:“别折腾了。”“对啊,别来回折腾了,等阿幸吃上饭,都不知道几点了,温的刚刚好,也不会烫嘴。”苏蔓示意边悦不要多此一举。其实越到后期,在与温幸的相处上,只有苏蔓更多的将对方当成一个正常人,而不是风一吹就会消散在空中的蒲公英。边悦却做不到这样。任何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她都怕温幸飞走。还是跟之前一样,温幸吃不了几口就吐,边悦看着日渐消瘦的眼前人,心中愈发急迫带她赶紧去找季倾,在别处多耽误一分,都是浪费温幸的生命。睡前,边悦在床边开口。她说:“阿幸,我们明天直接去找季倾,你相信我,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等你好了,我们再去荷兰玩,你想去哪,我都陪着你,好吗?”温幸凝视着她,拒绝:“不行。”这样认真的严肃语气。边悦很久没在温幸口中听过。这一年,她更多的是柔柔软软妥协。“不行”这两字,她几乎不说。边悦见温幸态度强硬,也就不敢再跟她对着来,只能顺毛抚,跟着她的话说。她叹息:“行吧。”“不过,阿幸,那你答应我,我们在荷兰不能耽误太久,看了你想看的,就立马去找季倾,她已经在那边打点妥当,就等着我们过去。”这是边悦最后的底线。温幸露出浅浅笑意:“好呀。”温幸本想看眼玉平山的日出,但又晕倒了,等她醒来,已经错过清晨初阳。望着远方,她满眼失望与不舍。边悦安慰她:“没事,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们再重新回来,回来后就在这里小住一段时间。”温幸在她怀中缓缓点头。“好吧。”临走出观内最后一道门槛时,温幸有些不舍的回头看,微风吹拂,差点吹掉温幸的假发。温幸的眼泪忽地就落出来。“没事呀。”边悦赶紧安慰她:“你看你要走了,就连这的风都舍不得你,它其实只是想摸摸你,想让你别难过,但没控制好力度而已。”“我们以后还会再来的。”“来的多了,它就知道,该用多大的力度去感受你的温热。”边悦就跟哄小女孩似得,边说边帮她整理外在的所有能被看到的体面。温幸在她安慰下笑了。这一路上,边悦各种逗人的轻松话题还是不断,温幸除了睡觉,剩下的时间都在笑,而苏蔓始终沉默不语,坐在位置也不动,背塌着,盯着窗外发呆。天黑了,飞机还在飞。“你在看什么?”边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过来的,吓了苏蔓一跳,她在苏蔓耳边说:“你这么心虚,心里有鬼啊?”苏蔓瞪她:“别乱说。”随后又回头看,温幸睡了。“你陪好阿幸就行。”苏蔓说话有气无力,她把自己蜷起来:“别在这扰我清净,我想一个人待着。”边悦没有精力跟她拌嘴吵架。两人这一年,用温幸的话来形容,就是已经处成一个战壕的队友,一起灰头苦脸的攻克她身上的病毒堡垒。到了荷兰后,温幸又晕倒了。状态一日不如一日。湘雅在这边联系了一家医院,一行人只好暂时将温幸安顿在这,等她稍微恢复些再去说后面的话。语言不通,边悦听不懂医生的话。这些事都是由苏蔓处理。边悦看着床上的温幸,心中后悔不已,她就不应该答应温幸的要求,在面对那双示好的水雾眼,她就应该铁石心肠,闭上眼什么都不看。这边的治疗大差不差,都是辅助。临离开的前一天,在医生出去后,温幸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叹息,边悦走来问:“怎么了?不是说好不叹气的吗,又叹气。”温幸笑笑:“就是觉得可惜。”“没事,等你好了我们还会再来的。”边悦以非常确定的口吻说出来。温幸:“是吗?”“当然,我怎么会骗你?”边悦伸手,捏捏温幸疲倦又苍白的脸。温幸看着她笑:“也是。”“明天就要飞去找季倾了,等到了那边,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边悦的行李箱就在床边不远,为了时刻让温幸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她做什么都是在病床边。“这件衣服后面怎么都破了?”“我都没发现。”...边悦看着衣服自言自语,不停嘟囔,她的碎言碎语,也是情绪的一种解压。温幸就静静看着她。她怎么会发现呢?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她连她那张脸都注意不到了。细纹爬上眼尾。爱美的她却是毫无知觉。温幸全都看在眼里,心底湿润。平静的心受到莫大的刺激。第101章 它们在这里,永远被尘封边悦问:“中午想吃点什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