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低帽檐,边悦一路红着眼,电梯内,她背身缩在角落,心中的委屈化作无声的眼泪淌过脸颊,手往袖子里一缩,委屈抬起抹抹眼泪。进屋后,边悦情绪开始汹涌。她拿过换洗衣物去浴室。水雾缭绕,不同水流层次叠加,哗哗水声中含着痛彻心扉的哭泣声。“为什么这么对我...”“温幸,你为什么这么对我...”边悦竭力控制声音的颤抖。她不断哽着自言自语。回想这段时间,她把能做的都做了,掏心窝的全心全意去对温幸,她就差把心剖出来给她看。可不管边悦怎么做...那双柔和的浅色眸子里始终没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让温幸心里对她的讨厌这么根深蒂固?温幸对她时好时坏。这让边悦感觉自己就像路边没人理的流浪猫,温幸心情好,就逗逗她,给她点吃的陪她玩玩,心情不好时,就一脚踹飞她,丝毫不考虑她的感受。想到这,边悦的心狠狠被剜了下。她越想越崩溃,越想越去死,崩溃似的不断抬手轻拍水面,自我较劲,水花乱溅,她的情绪一会汹涌,一会退潮,反复交替,折磨她。就算掉眼泪也无法让难受减轻。...“边姐姐,你没事吧?”胡雪纯在外着急坏了。她在浴室门外听着里面啜泣声越来越大,打心里开始害怕了。边悦没应,依旧在埋头哭。胡雪纯闯入:“边姐姐?”浴室里闷热的厉害。她透过磨砂门,看到正抱膝蜷缩在浴缸里哭泣的边悦,四目相对,她看到她眼里的委屈,这双眼睛真漂亮,不该流泪...胡雪纯从兜里掏出药。她怕边悦在里面又哭的哮喘犯了。边悦看着药开始愣神,良久,她抬手,指尖滴着水,接过后又突然重重将药丢了出去,啪一声,碎了一地。边悦发出细微哽咽声。“你说——”“你今晚要是没进来,我在里面哭着哭着睡着,又或者哮喘犯了,最后就这样窒息死了,温幸,心里对我会不会内疚啊?”这样,也算是在温幸心中留下点点痕迹。...胡雪纯当场被吓的愣住。胡雪纯看着眼前脆弱且失去理智的女人,夺眶而出的泪是悄然无息的。她抬手抹去眼泪。“边姐姐,别说傻话好吗...”“我们放弃好不好啊?”“温老师也不是那么好,为什么就非得非她不可呢?“你换个人吧,换个人喜欢吧。”边悦晃神:“我换谁啊?”她还能喜欢谁?喜欢-不可能放弃-爱-这就是她的答案。她能来到这个世界,就是因为温幸,她太想温幸了,想到抑郁想到焦虑想到成为重度癔症患者,她常常分不清现实与虚拟,总是做出些匪夷所思的事,甚至到最后因不忍思念折磨去跳楼自杀。她对她的爱,偏执到可以去死。也就是边悦这种偏执,才换来她又能重新再见到温幸一次,可为什么...为什么她带着记忆重来一次..温幸却不喜欢她了?到底是哪错了...边悦脖上的月亮残影映入水中。水中明月,破破碎碎。生活就像一地破碎的玻璃渣,边悦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了。胡雪纯:“换一个爱你的人。”“可我只想爱我爱的人。”边悦认栽了。她红着眼睛坦然笑了。这句话,很耳熟,仔细回想,她第一次听人这样说时,是听温幸说的。闭眼,脑中是散发温柔的姐姐。那是二十七岁时的温幸。那个年纪的温幸,柔和的脸上总是流露出浅浅微笑,她看向她时,眼中永远都是宠溺且温柔的,她曾回答过边悦的问题。为什么最后,她愿意选择她?她说:“我只想爱我爱的人。”她愿意为爱的人忤逆母亲,愿意在二十七岁的年纪迎来人生中的第一个叛逆,愿意去承担某天会沦为娱报版面头条丑闻的风险。爱想爱的人错了吗?...连上一世如此惧怕世俗的温幸都敢说出这句话,都敢这样默默去做,那边悦为什么不行呢?她必须得坚持。因为对面是温幸啊。“死亡时间,晚上11点15分18秒。”这句话,苦了边悦后半生。没关系,所有的一切都没关系,边悦又开始自我安慰,温幸做什么都没关系,只要她活着,只要她和正常人一样喘着热气,就什么都没关系。她什么都可以接受...静一两秒后,边悦强迫自己冷静,强迫自己收回那些不受控的悲哀情绪,她要重新计划,计划让温幸再次对她有所好感,愿意与她交流沟通。边悦:“我没事了。”“我穿个衣服,你——”虽极力控制,但话说一半,边悦还是忍不住呜咽,浅浅哭腔。“我没事,我可以的。”“一切都没关系。”...边悦不断自我鼓励。她穿上浴袍,肿着个红眼睛对胡雪纯笑笑,强装自己现在立马切换到正常人模式,开始一系列明天拍摄前准备,跑步机上哐哐跑消肿。边悦:“小胡你去睡吧。”“我还不困。”胡雪纯不敢先去睡。“边姐姐,我去帮你拿眼膜吧。”“边姐姐,我去给你倒水。”“边姐姐,我去帮你熨衣服。”...胡雪纯找尽借口今晚留在边悦身边。边悦什么都懂,最后两小时休息时间,她故意说回房间睡觉,好给胡雪纯点休息时间。她睡不着,就这么硬熬。在沙发上坐两小时。凌晨五点半,边悦出发妆造,她指定的妆造师张晓花已经早早在化妆间等着,还殷勤的带来咖啡,看见边悦后,笑的那叫个狗腿。边悦:“我早上不喝这玩意。”“边姐姐胃不好。”胡雪纯在后面跟着补了句。她不想边悦因为温幸的原因,无缘无故把所有人得罪遍,最后,温幸还不记边悦的好,温幸昨晚那句工作上的安排,就是暗指这件事。她都听出来,边悦不会不懂。无非又是为爱冲锋陷阵。“胃不好啊?”张晓花继续搭话:“我这有认识个看脾胃的老中医,圈里很多艺人,都去她那调理过,边老师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可以帮您预约。”边悦这次都懒得理。边悦的真性情在圈里是出了名的,想骂就骂想哭就哭,谁的面子都不看,只看她心情,所以,张哓花虽然尴尬,但也没那么尴尬,自被指定后,就有不少人给她说过边悦之前那些泼辣蛮横极端事,早做好心理准备。胡雪纯:“还是安静化妆吧。”大家听到这话后都默不作声。边悦化好妆后连句谢谢都没,她径直起身就走了,走到一半又折回来,屋内所有人都看向她。只见边悦对镜子捏睫毛。皱起的眉表示不满。她指张晓花:“这个睫毛怎么弄?我刚就眯了一会没看,你就给弄我这种款式护理系加长款?”张晓花:“这个妆——”边悦咄咄逼人:“这个妆怎么样,不要你的审美来评判懂吗?所有妆容,都要贴合剧中人物的性格设定,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角色定妆照你没来?还是围读你没来?了解所在剧组妆造角色的设定是最基础的。”确实,张晓花改妆了。但只有一点点...按理来说,这种让“角色”变美的微调,是没人会说的,毕竟,不想艳压女主的女二,是根本不存在的。她这是帮她,是示好...现在却直接被骂。张晓花:“对不起边老师。”“我现在在帮您调整。”“不用。”边悦骂完就走。胡雪纯跟在身后:“边姐姐,其实你刚才可以不说的,等拍摄NG时,大家分析原因时,你顺便将话题往妆容上带带,然后让导演看出被改妆,这样,可能会更好些。”边悦:“成长了。”这理边悦当然知道。但她不愿意,她就是要羞辱回去。妆造室都在一层楼上,很快,当边悦上车去片场后,这件事就被立马传开,温幸这边也不为过。温幸正化妆:“怎么了?”屋内都是温幸相熟的几个妆造师,有一个是专门做妆发定型的,她最后才上场,闲来无事时,她就和姚祝福说起刚听到的这件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