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怎么哭了?” 即便年岁在增长,贺念璠依旧改不了爱哭的性子,从林弃屋里出来后,她的眼睛又红又肿,任谁看了都知道她刚哭过。 “啊这,我……” 林弃挡在贺念璠身前,生怕她被问得不好意思,下次再也不敢来了。 “不是!”索菲亚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真是百口莫辩,”咳,刚才你们屋中传来一些动静,把她们两个吓到了,安之就说殿下在欺负念璠……” “那就是来之……我不知道怎么回,就说等她们长大就知道了。”索菲亚感到一阵心累,“她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我记不清究竟是谁说的了。” “所以母亲没有欺负这位姐姐吗?那姐姐为什么要哭喊?” 做什么? 林弃被问的直冒冷汗,在心底大声呼喊祁见溪的名字,希冀这个做阿娘的能赶紧回来好好管教这两个小兔崽子,否则她这个便宜母亲总有一天要被逼疯。 “我有没有和你们说过,我还在宫中时,曾和一位老将军学过一些拳脚功夫?” “阿娘还说母亲轻轻一跃就能跳到树上!” “是这样的,我和这位姐姐因功夫相识,这次久别重逢,就想到屋中切磋一番,不想我没控制好力度,把这位姐姐打疼了。你们想想,阿娘拿戒尺打你们的手心时,你们会不会因为感到痛而哭喊?” 重点是这个么?林弃气得直按人中,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两姐妹还在喊着“不要”,林弃喊来乳母把她们牵下去,屋内总算安静了。 索菲亚捧腹大笑,连背都直不起来了,她来到贺念璠身旁,揶揄道:“你在学校里拒绝了这么多人,起初我以为你只喜欢学习,原来还对切磋武艺感兴趣啊。” 贺念璠没好脸色地推了索菲亚一下,她们关系好,就算开这种程度的玩笑,也完全不会觉得被冒犯。 “何小姐,你说念璠拒绝很多人,这是怎么回事?” 可背靠林弃这棵大树,索菲亚就算被贺念璠威胁,也没什么不敢说的。 林弃听不懂其中一些字眼,可她算是明白了,她的念璠在外面很优秀,人人都觊觎她。 索菲亚知道二人是彻底和好了,她看着相亲相爱的两人,觉得自己碍事得很,正想着要不自己一个人回客栈,突然想起和贺念璠在照相馆留的影,她随身带在身上,不如就送给这位殿下,也算成人之美。 索菲亚从怀中掏出那张相纸,是四年前拍的,那时贺念璠十七,和她一起穿着制服,表情严肃,像假正经,还蛮可爱的。 “这是画?” 林弃听说过这个玩意儿,可还未亲眼见识过,近年陛下在推动革新,积极引进西洋的东西和律法,如今临安就开设有几家照相馆,她还未有机会去尝试。 林弃收好那张相纸。 最终,索菲亚和贺念璠都未回客栈,林弃遣下人去帮她们退房、拿行囊,为索菲亚单独准备了一间客房,至于念璠,当然和她同睡。 “你对那两个孩子很上心,说真的,怕比大部分人对自己的亲生子女还要好。” “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她们喊我一声母亲,我总要负责不是?” “不知道,我和见溪也不打算让她们知道,毕竟她们的来历算不得光彩,我怕她们知道以后多想,要是误入歧途就不好了。” 总不能是祁见溪踩到某个巨人脚印感应产子吧? “来之和安之和乾元生母是宣平侯祁见川,也就是见溪的姐姐,这下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打算告诉她们身世了。” 贺念璠不得不承认她有些吓到了,这可跟她与林弃不同,祁见溪和祁见川是从小一起长大、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啊! “我的日常好像除了养孩子外,也没别的可说的。” 第二日天刚拂晓,当贺念璠因内急想挣扎起身去小解时,才一动,她就觉得腿心痛得似要裂开。 昨晚睡前林弃说要给她上药,贺念璠觉得也不是多疼,一口回绝,怎料过了一晚就恶化了? “你怎么了?”,她含糊地说了一句:“那有些疼……” 林弃蓦地清醒了,爬下床从柜子里掏出那罐昨晚备好的消肿膏药。 “别了吧,我自己来就好,把药给我。” 她们认识这么多年,就算在床上什么都说,什么都做,也不代表她抛去了羞耻之心。 “我上过这药,比你有经验,交给我。” “那你去……”林弃责怪自己说话不过脑子,念璠才和说她腿心疼,怎么走路,“要我把夜壶拿到床边,还是说,要我抱你过去?” 好轻,作为已经成年的乾元女子,念璠也太轻了。 很瘦,但该有肉的地方又很丰满。 “英格兰的东西我吃不惯,更何况吃了这么多年早吃腻了……”贺念璠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夜壶,她不自在地扭头驱赶林弃,“你走远些。” 林弃应着“好”,本想退下,可脑海里忽的闪过那晚醉酒的往事……怎的念璠看的了她,她就看不得念璠了? “别,你走开。” 林弃抱起手肘,反倒耗上了,她好整以暇地看着贺念璠的脸,也不说话。 “我们认识这么久,你还不知道我的为人吗?” 沉眸酝酿好一会儿,贺念璠一泻千里。 悠悠扬扬传来一句感慨,贺念璠小腹一紧,最后一点堵在那,尿不出来了,这种感觉可不算好受。 满腹怨气无处发泄,贺念璠回头剜了林弃一眼,这一看,才察觉她不知何时已来到自己身侧,正直白地盯着自己手中一团。 “你、你食言!说好不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