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十来日,还要和子言去看看母后和子玉,陪她们坐坐,听她们唠叨。
知道子言一岁时的顽皮,三岁时的爱物儿,七岁时震惊朝野的“岁赋论”,十二岁时舌战多国使臣……
凡与他有关往事,都令我津津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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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言不在的时候,我一小半的时间都在师父师娘那儿。
今儿去浣花溪听戏,明儿去琴台路吃老妈蹄花,后儿,坐在鹤鸣茶楼品茗……
子言空出时间来,去青城山和师父比脚力,去仙女湖划船赏日落,去涪县访古探幽……
我在南国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滑走,如蜜里调油,是再没有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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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些许生活习惯不同带来的烦恼,也很快调整过来。
我总是休息得很早。
子言总在我入睡之后许久才钻进被窝,渐渐地我也习惯了,先美美地打上一个盹,再等着和他温存。
我总是醒得很早。
从前在鸡鸣之前已经完成第一轮练功,现在,却不敢轻易早早起身了。
子言的瞌睡太浅,稍有动静就会醒来,而一旦醒来就不易再入睡了。
他却说自己而今已经睡得很好了。
也是,因为总爱折腾,人一劳累,睡眠胜过从前。
但仍
易惊醒。
知道和他总劳心有关。
因而,不得不调了安眠香,但如此一来,却也影响了我的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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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脚上的铁沙袋自然也不能经常带上了,那东西又硬又重,子言稍不留神就磕碰到。
练功的时间也不再一成不变,不断随着他的作息调整。
罢了,比起我得到的快乐而言,这些小小的不如意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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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给他寄上腰扣,他“啊”了一声。
细细审视,恍然大悟,原来,腰扣紧了,得往外移一格了。
子言长肉了。
不觉看着他乐。
他不胜感慨,“多少御厨都没做到的,倒让你个小女子做到了。”
是啊,府里的饮食一向清淡,我来了,多了荤腥。
他每每早早放碗,见我还津津有味地吃着,一开始还能忍,到后来,总是有些好奇地又夹上一筷子牛肉、羊肉、鸡肉……
而且,常常外出。
而且,夜里,又总是顽皮。
久而久之,吃得肉比从前多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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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宇间的笑意多了起来,同去给母后请安,他总是抑不住地一边说笑一边瞧我。
有一次,母后忍不住叹气:“你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我深感不安,他却毫不在意,反而在母后面前大大咧咧地说:“多谢母后,儿臣改日又来。”
事后也提醒他,他反笑我多事,“谁让你那么好看呢,没看够啊。在母亲那里有什么需要收敛的,她难道不知我对你的喜欢?”
拿他没了法子,再去母后那里请安,有时会故意找个借口离开一会儿,等他母子二人专心唠唠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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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之后,喜妹和雷子的婚事摆上案头。
他俩的小院就安置在世子府不远,方便彼此照应。
三月,春分刚过,桃花率先打开了花苞,樱花也不甘示弱,此起彼伏地绽放,锦官城内外锦香气弥漫,好不舒爽。
世子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卯时,喜妹早已梳洗整齐。
头上是小巧精致的八宝花冠,耳后是细长的金色流苏,流苏的一旁,坠了两颗通透的绿玉。
亲自为她穿了一直心心念念的大红锦衣,再将云霞五彩的帔肩儿披上,一忽儿,看着娇羞可人的喜妹,竟红了眼。
倒是喜妹一如往昔,粉粉的小脸上那张一直没合上的樱桃小嘴开口说道:“小姐,我的好小姐,你的喜妹就要嫁给你的雷子啦。”
他们都是我的吗?
当然。
这么多年,我们情同手足。
他们陪着我长大,陪着我出嫁,今昔,是我,陪着他们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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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锣鼓声响。
雷子穿了喜庆的华服,骑了高大的白马,从世子府外左侧的街巷走了出来。
这一日的雷子格外英武,古铜色的肌肤泛着光芒,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马儿还没走到世子府的大门,他人就下飞身下了马,小跑着过来,憨笑着从我手里接过盖了红头巾的喜妹。
那一刻,有了难得一见的腼腆,众人一阵哄堂大笑。
笑声里,鞭炮声起,两个人牵了手,款款从世子府的右侧向他们的小院走去。
不过十余丈的距离,他俩走得又稳当又甜蜜,看得一众人齐声欢呼。喜欢月是云间明请大家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