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言,那两人交给你了。收拾了他们,把武器都捡过来。看看,能不能取下我的双鱼。”
再次摸出随身的药瓶,倒了三粒入口。
一再受伤失血,我已精力亏耗过多,须得借助药力提升真气,否则,下一波攻击完全不能对付。
又迅速找出伤药,倒在右小腿的伤口上。
白衣已经绯红,嘴角也有一丝血腥。
刚才杀红了眼,痛得麻木,如今,左掌鲜血汩汩外涌,又一次湿透布条。
我忙点穴止血,割开布条,迅速往掌心倒了药粉,再一次撕了布条重新一层层压紧。
只要两个时辰内能得救,我的左掌就有机会保住。
我阻止自己去看他一脸的内疚和心痛。
此刻,最重要的是如何摆脱眼下的困境。
对方有备而来,行事周密,再抱有侥幸,只怕是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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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再三,我开了口。
“子言,这次,得换你下山了,我在这里死守。
刚刚我确认他们的确是从东和南而来,北面,你的人至今没有过来,情况不容乐观。
西面虽说是悬崖,但试试看,说不定能找到一条下山的路。
就算找不到,你能想法子躲一躲也好。
离开之前,你把所有的武器都留给我,放得离我近一点。”
“嫣然,我不走了。如果此劫我注定躲不过去,至少有你陪着我。”
“子言,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们两个,只有你活下来,我才能活下来。如果你有了意外,我脱不了干系,还会带累河洛。”
一想到这,心里一紧,“那样的话,你们南国会有新的世子,南国王会向河洛复仇,还会转向与幽泽结盟。”
“嫣然,别说了。我知道,只要你动念不为我拼命,我必死在桌山。你若为我拼命,未必能赢。你若有失,我也死定了。好歹毒。”
他愤然起身站来,双目星芒骤现,持箭立于我身前,“我虽功夫不如你,但我是男人,今日,就拼一个算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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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一文弱书生也能有此等勇猛,只觉意外和振奋。
立时多了豪气,声音多了激昂:“好吧,我们都不走。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我斜靠着大石头,示意他去把能用的武器全都捡过来。
他执意将我挪到最里面,而他自己则坐到我的外方,用背顶着我的背。
我疲累的身子依偎着他温暖的身子,感受着他的焦灼和不安,在意和歉疚。
今日,我们是真的走不出这桌山了吗?
没想到,在壮丽的山巅,等着我们的,不单单是如画美景。
我都还不曾上过战场,打过一次真正的大战,就要死在这异国他乡了吗?
一念至此,不再分心,忍着疼痛尝试闭目调息,蓄势迎接下一次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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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却不容我们喘息。
不过片刻,不远处就传来数人蹑手蹑脚行进的声音。
未等他提醒,我下意识起了身,右手攥紧了双鱼。
屏息拉弓,向着远处的黑影他射出两箭,我用力甩出一支长枪,按下他的头,右臂被短箭擦过。
“保护好自己。”我又迅即扔出第二支长枪,第二支长枪刚好穿透一人的前胸,我的第三支长枪脱手而出。
我确信,自己扔出的每一支长枪都不会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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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言,请一定活下去。”我手持双鱼冲了出去。
“你可以不死。”说话之人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在空旷的桌山之上犹如鬼哭狼嚎。
他狰狞的笑容里,多了胜券在握,令我不禁毛骨悚然,接连打了几个寒颤。
他的身旁还有两人,脚下是两具新鲜的尸体,有羽箭正中眉心。
好样的,周子言!
我的斗志瞬间沸腾,杀意排山倒海。
和你们拼了!
“你们只能死!”一声奋力长鸣,我的双鱼划过余下三人的咽喉,眼前顿时泼洒出一片耀眼的猩红。
最前面那人,临死之际,拼死撞向了我,我眼睁睁地无力躲闪。
左肩剧痛,喉头一热,喷出大口的鲜血,摇摇欲坠中,眼见他飞奔而来。
“周子言。”我呼唤着他的名字,身子却不由自主地扑倒在地。喜欢月是云间明请大家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