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2 / 2)

将自己拿了一路的笔记本放在餐桌上,汗水沁花了姐姐的名字。一路上她的心率都没下来过,现在心脏依旧躁动得像要跳出胸膛。

换上拖鞋,她轻手轻脚地走向主卧的方向,站在门口看了眼妈妈的房间。

墙纸,柜门,四件套,没什么特别的,只是特别整洁,过分干净。

八十多平的房子算不上小,但要想再塞下一个她,似乎又显得格外紧凑,她又想起那天站在路边目送黑色的福特车尾灯的场景,手捏了捏自己t恤的边缘,留下一道汗迹。挪开了眼神,她回到客厅坐上沙发。

不知发了多久的呆,浴室的门开了。

白玉烟穿着大码短袖和内裤走了出来,路过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的崔璨,从阳台给她拿了套衣服。

“我去开空调,床上等你。”

她俯视崔璨的眼睛里并没有什么情绪,却让崔璨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这不是她理想的第一次的场景。她想被人急切地索取,浓烈地渴望,而不是以乞求的姿态进入一场交易一样的性,还对爱有奢望的孩子,承受不了自己看起来这样可悲。

“姐姐,如果你不愿意,其实我可以现在回家的。”

她不知是否该离开。太在意这个人,这盘棋又太难下,每要挪动一步她都感到六神无主。

“我没有不愿意,而且这是我答应你的,不是吗?”

也许不必这样谨慎,对方不喜欢你,你的每步棋都是输。

寂静之中,蝉鸣渐渐刺耳,这也许是崔璨最伤感的一个暑假。

“姐姐,我洗香香了。”

崔璨站在房门口,怯生生看向那个盘腿坐在深蓝色的床单上,望着窗外发呆的背影。

白玉烟将身体转向她,透过被窗外反射的光线照得有些透明的浅色布料,她拧了一个角度的紧致腰肢若隐若现。想到马上就要亲手抚上那具躯体,潮红自脖颈漫上崔璨的双颊,勾在背后的双手发起抖。

“过来。”温柔的声线对她有无尽的蛊惑。

回过神来时自己早已上了床,手脚并用地爬至她的面前,每靠近一寸,所剩无多的自尊便再瓦解一分,手掌才刚搭上姐姐的肩膀,骨架就已然无法承受这具塞满自我厌弃的沉重肉体,拽着那份得不到回应的爱慕的灰烬一同坍塌在姐姐怀里。

空调的冷气围绕着崔璨,和她心里的窟窿里外呼应,如果不是这个拥抱,血管都好像要立刻结冰。

“忽然连亲你都不敢了。”

靠在她柔软的胸上,崔璨的额头挨着姐姐的大动脉,有力的跳动顺着骨传导传进耳膜,很有规律,和崔璨的心跳完全不同。

“为什么呢?”

白玉烟手臂圈上崔璨的腰,妹妹身体受惊般抖了抖,几乎有些可怜。

“不喜欢我,也不渴望我,像哄一个胡闹的小孩一样和我做爱……让我感觉自己像在恬不知耻地骚扰你,”说着崔璨干巴巴笑了一声,“让我感觉自己什么都不是。这是不是其实就是你的目的?”

心上密密麻麻像有蚂蚁在啃咬,微小却持续,让人难以忍耐的痒,爪子一样抓挠白玉烟肋背之间。她需要再次警告自己保持距离才是真正正确的选择,才不会向心头对妹妹的怜惜屈服,纵容自己流露哪怕一丝主动。

“我是你的姐姐。”说出这句话,像用右手拿起匕首插进左手的手背。

“我又没失忆,你不用特地再说一次。”崔璨的手摸着白玉烟的锁骨,在她耳边发问,“我不漂亮吗?”

说完亲了姐姐侧脸一次。

“我不可爱吗。”

再亲一次。

“我不是能听懂你的人吗。”

再亲一次。

“我不能让你不孤单吗。”

白玉烟没回应,但耳朵从后侧向脸颊发散着殷红,呼吸开始长短不一。

“你真的没有一点喜欢我吗?”

一双手忽然捧起崔璨的脸,大拇指轻轻摩擦着她的脸颊。

“崔璨……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在你来到我生活里之前,我从来没感觉这么轻松、开心和有目标过,我不想搞砸。所以不要再问这样的问题了,好吗…?”

人特别受伤的时候好像不会流眼泪,也许害怕会止不住;这种痛就那样硬生生卡在喉咙中,划开你的喉管,你听见鲜血涌出来,顺着气管内壁淌进肺里,滴答,滴答,滴答——缓慢的窒息,你静悄悄溺死在自己的血里。

“那就主动一点,主动到让我可以忘记你不喜欢我,主动到让我可以假装自己不是一片没人要的垃圾。”

“不要这样说,不准这样说。”

姐姐急切地送上一个吻,崔璨却不知道这到底是前戏的序幕,还是只是想堵住她的嘴。

不要哭,在心里这样默念着,她笨拙地伸出自己的舌头去舔姐姐的嘴唇,撬她的唇缝,渴了一整天那样混淆吞下一切能碰到的液体,接着邀请她的舌头侵犯自己。慢半拍的身体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姐姐的索求仍然让她兴奋不已,她的下腹开始抽动,暖流直向下涌,心脏将这阵热潮推向四周,像熨斗下的棉布,她肢体发软。

“姐姐,”激烈的亲吻结束,崔璨喘着粗气贴着白玉烟的耳边小声叫她,“你…会吗?”

空调温度是不是开得还不够低?脸从没这样燥,一定红得像掉进熔炉的铁,轻飘飘地对妹妹说可以和她做爱的确只是在表现自己的不在意,她其实根本不了解这种事,绝对达不到妹妹口中“会”的标准。想开口说话,还带着牙印的嘴唇却有些痛,她只好摇摇头。

崔璨带着喘气声的低语像要勾走谁的魂:“我来教你。”握着她的指尖抬起她的手,带着她贴上自己的腰,“帮我脱衣服。”

有些凉的两只手捏住自己衣服的下摆向上提,崔璨投降一样举起双臂,随着上半身从小腹到锁骨一寸寸暴露在空气中,自己的视线也被布料缓缓遮盖,眼睛似乎将她的视觉移交给皮肤,透过每一处被那双手碰过的表面,触觉在脑海里构建出她指尖的弧度。盖在她胸前的衣料被掀开,还没长大的一对胸乳甚至没怎么下垂,暗红色的乳头充血向前方挺立,对身前人发出无声的邀请。随着头发重新垂至肩头,还没穿几分钟的衣服已经被姐姐脱下放在一旁。但姐姐的眼神忽然变得迟疑起来,甚至向后退了退。

“怎、怎么了?”

“不行,你年纪太小了,我不能对你做这种事。”

“…你有完没完啊?”崔璨又羞又气,“今天你必须跟我把这个爱做了不然你别认我这个妹妹。”

冲上来将姐姐按在床上,叁下五除二把她衣服扒了个干净,而姐姐甚至都没怎么反抗,只是在被崔璨的动作弄疼时轻哼了几声。抱着姐姐的腰开始吮吻她的脖子,唇齿间品尝着她身上独特的幽香,她的手却有些无助地推崔璨的肩膀。

“别亲脖子……会被妈妈看到的。”

“妈妈又不认我,我不管。”

“崔璨最听话了,乖一点好不好。”

白玉烟有些沙哑的声音说出这句话,听得崔璨双腿猛地一颤,腿心涌出一大股液体,沾湿了自己的穴口。她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句话会有这样大的魔力,本就湿润的下身连前戏都几乎可以省略,现在就能吞进姐姐的手指。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过饥渴,她耐着性子换了个靠下些的地方接着咬,双手既想揉姐姐的胸又想摸姐姐的腰,只好时时在两边往返,途中经过她柔软温热的腹部或是腰背中间那条凹陷,有些文弱的身体,只是抚摸就像在欺负她,这种欺凌感却给她奇异的满足。

她更希望这种欺压是被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想被束缚在床上,被她柔弱的腰撞到散架……一想到那样的画面她就期待得发抖,下身呼唤着想要被填满。

“姐姐……”再也忍不住了,一只手撑在她的脑袋旁边,一只手伸出牵她,叫她的声音像在求饶又像在撒娇,“手放进来,放进我的身体里,你说要奖励我的,你说过的……”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内裤上,再明显不过的指示,姐姐的手指会意地贴着自己的身体曲起,勾着被汗水与体液浸得透湿的布料向下滑去,在大腿内侧留下发亮的水线,扔至一边。

那只温度比自己低的手一贴上下身便让她浑身战栗,赤裸着身体和姐姐对视,想要从中读出与自己同样炽热的对肉体交缠的渴望,却偶然在那片温柔里看见藏不住的怜悯与悲伤。

“像看情人一样看我一眼,你做得到吗?”

“我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滋味。”

“那就像……像看日出一样看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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