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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云深不知处-8(1 / 2)

('系办打工随着大学生涯接近尾声。锺月望着h黛怡的背影默默想着,自上次的冲突之後,h黛怡便很少再针对她;相反地,h黛怡似乎是能不跟她接触就尽量不接触。

「这叫做一劳永逸,」叶熙筠对她说,「黛姊不喜欢跟不听话的家伙打交道,她已经失去压迫你的乐趣了。」

这代表她已经过这一关了吗?锺月心忖。但最後一天打工时,她还是只能用僵y的笑容和h黛怡招呼道别,便立刻落荒而逃,不敢再多交谈一句。

毕业典礼那天,锺月颤巍巍地顶着学士帽走上舞台,接受系主任骆明勳拨穗,抬起头来便看见礼堂座位最末排後方的出入口,正站着熟悉的人影。彷佛即使在数十公尺外的远处,她都能感受得到他对她目不转睛的眼光,热烈地投S在她的颊上。

典礼结束後,她迫不及待地往礼堂後方跑,捕捉到了斜倚在柱旁的杨子容,以及他灿若朝yAn的笑意。「你来了!」她喊着,「你整个上午都不见影,我还以为你又放我鸽子了。」

「首先,现在还不到十一点,不能说我整个上午没出现,」杨子容看了看表,「再者,你说的又是什麽意思?我几时放过你鸽子了?」

锺月一时语塞,却说:「常常找不到人也算。」

「抱歉啦,临时处理了一些工作的事,所以来晚了。」他赔罪道,亲昵地搂了搂她,「恭喜毕业,感伤吗?」

「还好耶……」锺月沉Y,「我这辈子还真的很少因为毕业而感伤,或许是我和同学之间的交情都淡淡的。这样也好,要是感情太重,就会难以割舍。」

「是啊,幸好你放感情的人还在身边,是不是太幸运了。」杨子容眨眨眼。

「这种话哪有自己说的?」锺月白了他一眼,那厢杨子容倒是笑得欢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毕业後就要去地方中心报到?」他说。

锺月点头,「是啊,昨天收到通知,说会派我去彰化。不过七月报到後,要先到总社去见习两个星期,了解报社内勤的作业流程之後,才会正式派去驻地跑新闻。」

「你不等等看财经组的面试通知?」

锺月神sE微微黯下来,「蓓如姊那儿无声无息,大概没希望了吧。」

「你也别气馁,我想是组上刚好没开缺吧。之後还是有机会的。」杨子容安慰道。

锺月问他是否有听何蓓如提过招新人的事,杨子容摇头,说这阵子都没得空回报社。她便叹:「没关系啦,或许是我的能力还不够。」

杨子容揽揽她的肩,「我知道,你很想去财经组伸张正义,针砭时事。其实地方也有很多让你一展长才的机会,或许b一开始就进财经组还要更容易让人看见。」

「我也不排斥去地方中心,只是……」只是她原以为实习时颇受何蓓如肯定,相处也算愉快,却不料最後还是没能进财经组;她不知自己是哪里表现得令何蓓如不尽满意,又不好意思主动发问,难免有些怏怏。

杨子容知道她心事,说:「你不必那麽在意,我想蓓如姊有她的考量。只要你相信自己还是很有能力、还是很受赏识的就好。」

「我不确定自己的能力有多少,但……谢谢你这麽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锺月语音方落,就听到许盈翠的大嗓门从前方传来:「小月,你还不来拍照啊?」

「啊!来了。」锺月携了杨子容就往同学聚集的地方奔去。

许盈翠一脸贼笑地瞅她,「偷偷交了男朋友也不讲。」

锺月横了她一眼,「告诉你g嘛?」

「是校外的吗?社会人士?」许盈翠压低了声音问。

锺月红着脸点头。许盈翠仍挂着那讨厌的笑容,说:「真是看不出来,原来你这麽不简单耶!」

「你再说!」锺月拍了她一下。

杨子容倒是一派自在,负手站在一旁看锺月和同学拍照。韩敏心的妹妹敏忆也被母亲带来参加毕业典礼,年仅五岁,相当不怕生,咭咭咯咯的吵着要一起拍照,童言童语没停下来过,逗得一群nV大生乐不可支。

「敏忆这种孩子真得人疼。」一个同学开心地对韩敏心的母亲说,引得她露出骄傲的笑容。

「真的,」锺月低声说,声音却只有杨子容听得见,「而我以前就是那种不得人疼的小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子容望她一眼,没有发话,待锺月的同学都拍完照散去了之後才对她说:「你怎样不得人疼了?」

「我很怕生,不会主动和人打交道。见到陌生的长辈也不敢打招呼,常因此被骂。」锺月说,「要怎麽成为那种讨喜的孩子,我怎样都学不会。」

「谁说一定要是活泼开朗的孩子才讨喜?」杨子容说,「像你这样文静也没什麽不好啊。若y要学别人,那也只会让自己活得压抑,不会快乐的。更何况……」他嘴角g起,「就是有人会喜欢像你这样的nV孩。」

「谁会喜欢啊?」

「我啊。」杨子容笑着附在她耳边说,不假思索地,「小月,你对自己太没信心了。你不擅长说话,你内向怕生,那又如何?为什麽我们非得和其他人一样?你或许并不喜欢自己,但何不接纳自己,找到你最舒适的方式,用自己的风格自在地活,这样就可以了。」

锺月抬眼瞅他,不禁也露出了微笑。她心底暖洋洋地,并非因为蒸人的暑气,而是一种知心知遇的深刻感受。这一瞬间,她觉得和他是那样地亲,彷佛她从很久以前就预料到了,有朝一日她将与他相见,而彼此的熟悉感像是从不知几世前的知遇绵延而来的。

他毕竟与白鸿砚不同──锺月忽然这麽想着。只要细细回味,就可T会到自从他第一次下笔写信给她,每封信都是在与她交心;因为交心,彼此才会特别。

然而想到那些信,她心中却忽地隐隐浮现了一丝不安。她从未仔细问过杨子容是从哪封信开始代笔的的,内心深处莫名觉得别问得这麽清楚b较好。她摇摇头,下意识地回避那丝不安,只想好好享受这样的当下。这样全心全意地相信眼前的他,才最是放松的状态。她紧紧g住了杨子容的手臂,斜倚在他肩头,两人静静看着前方草地上,一群群穿着学士服嬉闹拍照的毕业生,像是停格在记忆中的美好画面。

他俩都并未察觉,远远悄立草坪那端,静静注视这群毕业生笑闹的、身披深黑长风衣的身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毕业後的两个星期迅速飞逝,锺月觉得好像没放到什麽假,就又要北上迎接新生活。

到诚报报到的第一天,锺月坐在地方中心中部组组长高昌竣的座位旁,听他解说发稿系统中,各地记者在中午过後回传的稿单。

「稿单就像是菜单,」高昌竣说明,「记者每天下午一点半前必须先传送稿单,条列今天预计发稿的内容,还要注明每则新闻是独家与否。总社下午三点半会召开编辑会议,决定哪些稿要安排在哪个版面。在这同时,记者就开始炒菜──也就是写稿,每个版面有不同的截稿时间……」

她应声表示听懂了,随意点开一名彰化地方记者朱姮惠的稿单,里面条列了三条新闻:

?彰化县议员颜增顺召开记者会,痛批县政府罔顾县民行车安全,一年有两百天都在修路,马路坑洞造成交通事故伤亡人数激增。非独

?彰滨工业区大火,造成五人伤亡,起因疑似化学燃料溢出,目前警消人员仍在设法控制火势。非独

?荣恒国小推行学生自行画绘本计画,透过分组讨论故事、发想文案、绘画,训练学生的思考和创意能力,并接洽出版社帮忙印制。独

「是姮惠的稿单啊……」高昌竣看到她的萤幕,「这第一则顶多登上地方版;第二则原则上会上社会版;第三则的话,倘若版面空间够,有机会可以登上教育版,要不就是刊登地方版。但新闻随时都可能有突发状况,每一天从下午到深夜,只要报纸还没送印,版面的配置也随时有可能变动。」

三点半,锺月随高昌竣参加编辑会议。各部门主管陆陆续续进来,锺月较熟悉的面孔除了高昌竣外,只有地方中心主任林景恩、文教组组长吴谘晨,以及何蓓如。她瞥见锺月,对她眨眨眼,锺月也回她一个笑容。

「今天的头条和焦点新闻,仍然是继续僵持不下的反查税奖金大游行,版面有限,其他的小新闻都请自我了断吧。」总编辑翁嘉恒一走进会议室,就如此宣布。

会议步调很快,主管们各自报告了组内记者回报的重要稿单,讨论版面配置,其中头版、二版大多数的空间全都拨给了大游行相关的报导和评论。接着翁嘉恒统整了其他版面的主要新闻,一小时就散会。

「为什麽民间要反对查税奖金啊?」走出会议室时,锺月问高昌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查税奖金会造成lAn税,」高昌竣解释,「现行制度吊诡的地方,就是鼓励税务员查到越多逃漏税,就得到越多奖金;但相反地,万一课错了税,却完全没有惩处。你可以想像,这种制度会造成的後果是什麽吗?」

「那……税务员不就会不管对错与否,税单先开出去再说?」锺月狐疑道。

「没错,这完全违反利益冲突回避法。还有另一个说法是,查税本是税务员的职责,为何除了本薪之外,还有奖金可领?这非但不公平,还浪费人民的纳税钱。」

「我倒认为,倘若奖励制度必须存在,也应该用来鼓励正确课税的税务员,而不是课越多税领越多。」锺月忿忿表示。

「一点也没错。」高昌竣说,「你可知道,政府每年拨给查税奖金的预算高达两亿元──这相关的报导,几乎都是财经组包办,你倒是可以和蓓如组长好好请益,啊……说人人到。」

何蓓如刚好迎面走来,高昌竣招呼道:「唷,蓓如,财经组最近大显神威,我看历年来不知道有多少税官都被诚报太后写到坐牢罗。」

锺月抿嘴笑了,何蓓如也嘿嘿笑说:「这完全是为他们好,违法官员还是在人间关一关b较轻松,以免百年後被关到地下,那就难受了。」转头又对锺月说:「嗨,小月,好久不见,恭喜你成为我们的同事了。」

「谢谢蓓如姊……」锺月不禁又想起何蓓如没有找她面试的事。

「待会有空绕过来财经组一下,」何蓓如说,「我有东西要给你。」

「啊,好的。」锺月回应。

「好啦,不陪你们聊了,老高,好好照顾我们小月。」

何蓓如才刚转身离开,锺月就觉得眼中出现了什麽苍蝇般的碍眼物事──是潘少英,正晃悠着朝他们迎面走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冲着锺月露出一贯的痞痞笑容,意示招呼;锺月却连个「嗨」都懒得说,只是冷冷瞪了他一眼,满腔的愤怒尽在不言中。见到这个人只会使她想到她自己、杨子容、白鸿砚,都曾被他Ga0得J犬不宁。

「三心二意的感觉怎麽样啊?」半个钟头後,锺月到茶水间装水,背後冷不防冒出了这个令人不愉快的嗓音。

她猝然回头,是潘少英讨人厌的嘴脸。「你在说些什麽?」她努力克制着情绪。

「我在说你啊,不是很喜欢白鸿砚那小子吗?」潘少英嘴角依然挂着那轻浮的微笑,「结果一知道人家已经有了nV朋友,就马上黏到他的好朋友身上了,嗯?」

锺月气得拿着水杯的手不断颤抖,嘴上的反应却是慢半拍,「你……你……不要太过份。」她觉得这句话的威力薄弱到不行。

「怎麽样?你想说你和白鸿砚身边那群花痴是不同的吗?你其实特别专情?不像她们一样,即使得不到他、有了新对象,还是对他念念不忘?」潘少英神sE轻蔑,「那麽上次你和白鸿砚偷溜出去约会,又是如何?」

「到底g你P事啊?」锺月冲口而出,「你就这麽关注白鸿砚?你根本Ai上他了吧?」

潘少英睨着她,眼神出奇地冰冷,「说中你的心事,所以老羞成怒了吗?」

锺月克制住将手上的水往他脸上泼的冲动,吼道:「不知道的事情不要乱说,而且你不要再乱传话!」她瞬间有一GU打从心底的恐惧,害怕潘少英这些难听的话,不只会对着她当面说。

潘少英却不理她,自顾自说:「本来还想警告你,不要离一个花花公子太近,没想到你根本不需要人担心呢。说到底这两个家伙也是沆瀣一气,都是喜欢周旋在nV人之间的nGdaNG子。也罢,什麽锅配什麽盖嘛……」他嘿嘿冷笑着,转身走了,丢给锺月一个无礼至极的背影。

锺月气鼓鼓地回到地方中心的座位上,过了好一阵子仍心神不宁。潘少英的可恨自然无庸置疑,然而更值得忧虑的是,万一他接下来又到处传播她的不良名声,该如何是好?她一向怕事,也从来不曾成为什麽受人瞩目的焦点,倘若因为这种流言而让她陷入难堪的处境,那可就万劫不复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好半晌後锺月才想起要过去财经组一趟。上了四楼见到何蓓如,她才刚讲完一通电话,将面前一个小纸盒往前推,是台北一间排队名店的凤梨sU。

「这是我的小心意,我带的每个实习生都有。你先前不在台北,现在才给你。」她笑,「等你正式跑线,大概就不敢再吃任何跟凤梨有关的东西了,趁现在多吃一些吧。」

「谢谢,不过这话怎麽说?」锺月有些糊涂。

「跟警消害怕凤梨是一样的道理。当你上一篇稿子还没写完却又临时被一个突发事故call出去,T验到那种疲於奔命的感觉後,你就知道了。」

锺月微微一悚,在心中暗暗决定,这辈子再也不吃凤梨了。

「那个……蓓如姊,」她嗫嚅着开口,「我是否能请问……」见到何蓓如抬头看着自己,她想问的话却又吐不出口了,一时间局促不安。

何蓓如瞅她半晌,似乎会意,微微一笑,「你想知道我怎麽没找你来面试,是不是?」

锺月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头。

「坐,」何蓓如说,等锺月坐了下来,才又开口:「小月,其实你这段时间表现得很不错,又有财金背景,照理说很适合进财经组。只是,我感觉得出来,你目前并不是对这一块真的那麽感兴趣。」

锺月一怔,这样的回覆倒是有些在她意料之外,「我对财经组……不感兴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知道,你对财税制度的不公很有感,也有想改变现状的热忱。不过我看得出你在跑其他财经新闻时很受挫──我并不是指这不应该,新手会觉得生疏是很正常的──不过,你确定你天天都想接触这些议题吗?」

这麽一说,锺月便想起寒假实习那段期间,几乎每天都挫败得一塌糊涂。若扪心自问,她是否真有热忱去熟悉财经线上的知识,并且天天浸y在这些生y的东西里面,她突然不是那麽肯定了。

「另外,你即使现在来财经组,我也没办法安排你去跑法税,」何蓓如又说,「伟翰跑这条线很久了,和他互相代班的志l也配合得很好,所以目前这路线是不缺人力的。」

锺月不禁一阵失落,但心知何蓓如说的确是实情,对她灼见的目光也有几分佩服,於是说:「我知道了,蓓如姊。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但你也不必气馁。我想你现在只是还没准备好要跑财经,等过几年你在地方磨练够了,若还是很想来财经组,还是很欢迎你请调过来。」何蓓如顿了顿,「其实我没找你,还有个原因。看你平时交的作业,不管是人物报导或争议X的校园新闻都写得很好。因此我觉得现阶段,地方中心是更适合你的选择。再说,在地方虽然接触财税的机会不多,但伸张正义的机会绝对少不了。我相信你好好发挥,一定可以有亮眼的表现。」

这番话的确很有鼓舞作用,锺月瞬即又振作了JiNg神,「好,我会努力的!还是很感谢蓓如姊这段时间的照顾。」

何蓓如大笑,「这麽慎而重之地道谢g什麽?好啦,你赶快回去吧,免得待会老高杀过来捉人。」

锺月转身离开前,何蓓如又说:「啊,对了,其实你现在不来财经组,还有个好处。」

锺月驻了足,表情认真地等着天后开示。却见何蓓如露出戏谑的笑容说:「情侣若在同一个组别,要排同天休假也不大方便。」

锺月一听红了脸,却想派驻彰化後就会展开远距离恋情,哪个选择更不方便谈恋Ai,却是难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习期间,锺月须b照内勤开工时间来上班,因此都下午两点多才进报社。但幸好不必一起捱到深夜才下班,大多是到了晚上七八点,林景恩就放她走了。

这几天她完全不敢去找白鸿砚,哪怕只是打个招呼。她已是惊弓之鸟,就怕牵扯上他又会引来麻烦,只好暂时划清界线。

实在不值得。她郁闷地想着,再怎麽说,白鸿砚仍然是她久别重逢的童年好友,为了怕惹得一身尘埃而无法与他往来,太不值了。然而转念一想,就当是为了子容,便觉宽心。

胡思乱想间,不觉走到了政治组的办公区,一个打扮时髦的nV孩正站在桌旁徘徊,却是赵千谊。

「千谊!」锺月招呼,「你怎会在这?」

「咦?小月!」赵千谊流露一丝惊喜,锺月却注意到她厚厚粉底也遮不住的浮肿眼袋,像刚哭过似的,「我录取了政治组,今天开始上班!我刚去人资报到完,就先来这里等了。」

锺月想起赵千谊和她同年,也是刚毕业,「那太好了,恭喜你!我也是刚录取地方中心,已经来见习好几天了。」

「真的?能在这里见到熟人真是太好了,明天一起去吃早午餐吧?」

「好呀!」锺月开心道。来了这几天,她上班时间只与地方中心的主管们说到话,且他们多是与她年龄差距甚大的中年人,难免气闷;杨子容恢复了忙碌之後,下班时间通常不b她早,两人目前还无暇见面。这时能和同期一起吃饭聊天,也算是个排遣──且不论这赵千谊疑似觊觎她男友的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隔天上午十一点,她们约在报社附近的一间美式早午餐。赵千谊像往常一样花枝招展地出席,却难掩脸上的憔悴沮丧之情。锺月见状问:「你还好吗?看起来好像心情不好?」

「这样也被你看出来,」赵千谊涩然一笑,「情场失意呗。」

锺月一怔,没有想到她会这麽直接,她们并没有很熟啊。「发生什麽事了?」她迟疑地问。

赵千谊咬着饮料的x1管,用力程度像是要把它咬断,唇膏染得x1管红YAnYAn的。半晌她才说:「我问你噢,你知道子容喜欢怎样的nV生吗?」

「呃……」锺月完全不知如何反应,总不能回答她「像我这种」。

「我真不知道我是哪里不好,」赵千谊又自顾自地说,一对水汪汪的妙目沁出了泪滴,「我都做到这种程度了……」

「你做了什麽?说来听听。」

赵千谊cH0U了一张面纸擦拭眼泪,「子容前阵子车祸受伤,你知道吗?」

「我知道。」

「我是从伟翰哥那里听说他车祸的,我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回家休养了,所以我拜托伟翰哥带我一起去看他。」赵千谊cH0UcH0U噎噎地说,「那天蓓如姊也是一起去的,到子容家里,大家聊得明明很愉快,但当我跟他说我想再来看他,他却果断拒绝,说不必劳烦我再跑一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你还是去了。锺月想起杨子容在电话中告诉她的。

「後来我打电话给他,不是关机就是响了老半天没人接。最後我横了心,直接传简讯告诉他我要去看他,就出发了。我准备好了一个绝招,就想等着必要时拿出来用──他家人应门後,我跟她说,子容行动不便,不用叫他下楼来,我直接去他房间,聊一下就走。她想想也对,就让我上去了。」

你凭什麽进他房间?连我都没进去过!

锺月一听不禁震动,却仍沉住气问:「然後呢?」她的燻鲑鱼蛋卷上菜了,一时却没心情吃。

「然後……我和他聊了很多,关心他的状况,甚至……还直截了当地跟他告白了,说我很喜欢他。他却一脸疲态,根本Ai理不理,也没有直接回应我的告白。我想他是因为在养伤,所以JiNg神不佳吧?既然如此,那我只好使出我的绝招了。」赵千谊x1了一口气,「我那天穿着超低x洋装,而且是领口很宽松的那种,外面罩了外套。这时我就把外套脱了──而且不经意地弯腰,让他看到我的x部……」

你这个不要脸的nV人!

锺月才刚叉起一口燻鲑鱼蛋卷,便惊得停下了动作,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这个宛如梨花带雨的曼妙nV郎。是啦,她是很漂亮,身材玲珑有致,还有傲人的罩杯,就连同是nV人的锺月都会忍不住对她目不转睛。然而当下这一切却只会让她火冒三丈。

「你太大胆了吧……」锺月只能挤出这几个字。

「有什麽办法嘛!」赵千谊娇嗔,一边过猛地用叉子戳她盘里的烤吐司,「他对我总是冷口冷面的,我只好出此下策,直攻男人的弱点。但气人的是,他竟然还把持得住耶!可我打赌他一定有心动,因为他立刻脸红着别过头去,叫我把衣服穿好……然後就仓促地跟我说天快黑了,叫我赶快回家,连礼貌上留我吃个晚饭都没有!」

「就这样?」锺月瞪圆了眼睛,「他没跟你说别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例如,告诉你他已经有了nV朋友。

「没说什麽了,很气人对不对?」赵千谊显然误会了锺月的意思,「拜托,一个nV孩子都在他面前这麽坦诚相对了,他竟然无动於衷!」她擤了擤鼻涕,「在这之後,我几次想再找他,他一样很难联络到。几天前好不容易才又跟他通上电话,简单聊了近况。我以为他毕竟对我动了情,才愿意跟我聊这些,於是又开口问他,要不要跟我交往。没想到他还是果断拒绝……」她说着眼圈儿又红了起来。

好个杨子容,这些事情都瞒着我。

「那你打算怎麽办?」锺月口吻冷淡。

「我想过了,我不会气馁的。」赵千谊揩了揩眼角的泪水,「他这人就是太含蓄了,我再加把劲去引诱他,他不可能不动摇!」

含蓄个P。

锺月压抑着自己的语气,「你用身T去g引男人,是得不到真Ai的。无法得到的缘份,又何必强求?」她几乎没胃口再吃眼前的蛋卷。

「不,缘份是要靠自己争取来的,」赵千谊一甩飘着馨香的长发,「nV人要是不懂得善用优势,又怎麽能得到想要的人?他即便现在没有那麽喜欢我,但只要跨出了第一步,感情还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你条件这麽好,何愁找不到对象?又何必……又何必单恋一株草?」

「我就是喜欢他!就是喜欢杨子容!」赵千谊执拗地喊着,「不管怎麽样,在确定毫无机会之前,我一定要奋力一搏,如此才能对得起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不是处境尴尬,锺月肯定会佩服赵千谊的勇敢追Ai,毕竟这样的JiNg神绝对不是她能办得到的。她觉得再聊下去,自己大概很难再吐出什麽好话,只得应付了一番,然後想办法把话题转移到菜鸟记者的新生活。

然而这话题持续不了几句,赵千谊又绕了回来:「小月,你知道子容都什麽时间会出现在报社吗?」

「我不知道。」锺月淡然简答。

「噢,」赵千谊面露失望,「原来你和他也只是泛泛之交!」

你这傻大姊懂什麽?一GU无名火霍地从肚子里窜起,锺月瞬间有GU想掉头而去的冲动。她默然不语,这回换她自己要把饮料x1管给咬断了。

话不投机的一个餐会就这样草草结束。下午一进报社,锺月立刻带着手机躲到楼梯间,拨打杨子容的号码。

「小月!」杨子容立刻接了,快活地喊着她。

「你为何不告诉千谊,你有nV朋友了?」锺月劈头就问。

杨子容静默两秒,「你听到什麽了?」

锺月把赵千谊的话简单转述了,又说:「她竟然去你房间!还脱衣服给你看!你为何没有告诉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我觉得没必要,」杨子容语气带着几分焦急,「反正我无愧於心,没必要引起误会。」

「那你也该告诉我啊!而且为何不跟她说清楚?说你有nV朋友?」锺月又气急败坏地问了一次。

「我懒得和她多说……抱歉,我没有想这麽多,不知道你会这麽生气……」他停顿一秒,「你今天也没直接告诉她?」

「这话应该由你来说才对吧?」锺月简直要晕倒,「喂,千谊,不好意思,你喜欢的人是我的男朋友。难道我要这样说吗?光想就别扭Si了!」

「有何不可?」杨子容似乎仍未抓到锺月纠结的点,「好啦,你别生气了……」

「我无法不生气!」锺月撂下这句,就气得挂掉电话。

他们相识以来,她还不曾对他如此疾言厉sE……锺月一边想着,一边走回地方中心的办公区。然而她必须让杨子容知道事态严重。

她等着杨子容再打电话来道歉、安抚她,并告诉她,他会跟千谊说清楚,不会让她再Si缠不休。然而这一天过去了,她的手机始终寂然无声。

到了第二天、第三天,杨子容仍然没有打电话来。锺月越等越沮丧,偷偷躲到报社厕所里落泪了好几次。是他的错,他应该先打电话来的……她反覆想着这个坚持,按捺住主动打电话过去破口大骂的冲动。

为何他不与她联络?尤其还在两人吵架了之後?难道他在怪她不该这麽凶?即便如此,有什麽原因不再打来说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或许他对她的心意,竟如此有限。而她始终猜不透他。

她忽然有GU冲动,想要去找白鸿砚大吐苦水,要他再去把杨子容拖出来好好面对;但才刚往编辑中心跨出一步,又立刻退缩了。

她无法不想起潘少英口中对白鸿砚的评论,以及方青文与张海龄的对话。

就连苏晓丹提到自己的男友时,也说出了「lAn情」这评语。

白鸿砚这个人,真的只是「有点lAn情」而已吗?他确实是她儿时记忆中那个亲切善良的大哥哥?又或者这一切仅止於表象?

毕业典礼那天,与杨子容在一起时,她心里涌现的那GU不安,这次又再度清晰异常地出现在她面前,令她无从闪躲。

当时杨子容提及,他与白鸿砚的兴趣有很多相似之处;而两人信件的内容,倘若不特别去分辨,其实很难看出差异。

她在听到何蓓如吐露杨子容代笔这件事之後,是否因为先入为主,才会觉得她收到的信会有两种不同语气的分别?

到底这两个家伙也是沆瀣一气,都是喜欢周旋在nV人之间的nGdaNG子……

潘少英的话在脑海中响起。她蓦然发现,自己心中竟然有那麽一小块领域,是有些相信潘少英所说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信会不会事实上全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又或者根本是两人一起讨论出来的?当她为收到的每一封信兴奋不已、用心写下每一封回信时,他们是否正背着她,为着又一个上钩的少nV心而得意大笑?

是否从头到尾,她都被人玩弄於GU掌之中?是否从头到尾,并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待她的?

这一切虚虚实实,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

如此纠结混乱的情绪,伴她度过了三个辗转反侧的漫漫长夜。到了第四天上午,她一睁眼便觉得不妙,喉咙中的异样感、沉重的额头,说明她感冒了。她在床上翻滚到了接近中午,觉得JiNg神稍微好一点之後,才裹着棉被拿起手机,犹豫着是否要放下自尊;最後仍受不了那无边的脆弱感,按下通话键。

电话接通了,但没有回应。

也许记者还是会偶尔漏接电话的吧?锺月强迫自己这样想着,奋力撑着病T离开床铺,开始梳洗。

她无法忍受独自一人待在宿舍里胡思乱想,便戴着口罩出门,找间店胡乱吃了午餐,就搭上往诚报大楼的公车。

抵达报社的时间b平常还要早了一小时。走进电梯後,她心不在焉到完全忘了要按下楼层按钮,反SX地跟着清洁阿姨步入五楼办公区。直到往前走了十几公尺,才惊觉这里不是地方中心所在的三楼。正转身想下楼,余光却瞄到左侧一个瘦长的人影快速掠过了昏暗的墙边,消失在楼梯口。

开阔的办公区,除了一出电梯就把推车往右方推、弯腰忙着整理打扫用具的清洁阿姨之外,几乎无人。锺月好奇地往楼梯口走了几步,俯首望去,那匆匆而逝的身影似乎有点眼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先来喝汤吧,好吗?」白鸿砚语调柔和得像是在哄着哭闹的孩子一般。

锺月静静在桌旁坐下并打开纸盒,是香菇J汤。她舀了一口,汤匙才刚送到嘴边,眼泪就控制不住地簌簌落下。

白鸿砚坐在她对面,看着她猛cH0U卫生纸,再一GU脑扑到脸上,仓促的动作中还夹杂着剧烈的咳嗽,整张脸涨得通红。他一言不发,眼神显得b平常更加深邃。

「对不起,」锺月好不容易恢复了说话能力,却觉得像是听见不属於自己的嗓音。她重重吁了一口气,试图冷静下来。

「你看起来不太好,有去看医生吗?」白鸿砚问。

「没有,完全没力气,」锺月带着浓厚的鼻音,「话说你不用上班吗?」

「我请同事代班,提早离开报社了,」白鸿砚轻叹,「我有点担心你。」

锺月默然。她与他的交情中断了这麽多年,他还能这样关怀她,

只是无论如何,她都无法接受眼前这个知道她生病就着急前来的大哥哥,对她是虚情假意。说到底她仍是缺乏自信,难以相信这两个男人都会真心待她,不论是Ai情或是其他。

「鸿砚哥哥,」她嘶哑地开口,「你知道晓丹和子容打赌的事吗?」

话问得突兀,但她忍不了。

白鸿砚微微顿住,低首垂眉,缓缓叹了口气,「我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未显惊讶之sE,看来早就从杨子容或苏晓丹那儿得知锺月已获转述的事。

「你知道?」锺月霍地站起身,「你是最近才知?还是一直都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

「为什麽……?」锺月眼眶瞬间又涌了泪,「你们都要……骗我……」

「对不起,小月,我是真心对你感到抱歉,」白鸿砚静静地说,「但我必须告诉你,晓丹所知道的也不是事情的全貌。我也没料到她竟然会告诉你这些……」

「你没料到?没料到她会揭露你们g的好事吗?」锺月一气之下,又咳嗽起来。

面对锺月的激动,白鸿砚仍维持一贯的沉着,「晓丹当时正在情绪上,才和子容打赌,完全没有顾及你的感受,这点确实非常不妥。不过这是另一回事。我想说的是,我和子容绝对都没有要戏耍你的意思,我可以对你发誓。尽管……我们的确是基於某些缘故,而无法对你坦白,这是我们的不对。」

「是什麽缘故?」锺月立刻问,「你说的事情全貌,又是什麽?」

白鸿砚却不回答,起身在房内缓缓踱步,半晌才说:「抱歉,我答应过子容,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这得请你自己去问他了。」

「他根本在Ga0失踪,我怎麽问啊?」

「他很快就会回来的。」白鸿砚眼往窗外,悠悠说道,「小月,你还记得小时候,你曾经和我的朋友一起到溪边烤r0U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锺月一呆,不知白鸿砚为何突然开始话当年,迟疑说:「好像……隐约有那麽点印象。」

白鸿砚嘴角g起,目光中透着温柔,「你总是一个人静静待在一旁,一句话都不说。我看得出你很想帮忙,但你不敢开口,也不知道如何加入,只是怯怯地伸出手,将一支烤r0U串翻面。其他人看到了,以为你是想吃那一串,所以烤好了拿给你。到最後,你还是完全cHa不了手,只能从头到尾手足无措地看着大家忙碌。这些你有印象吗?」

「我不记得了……不过,听起来很像我会做的事,」锺月说,「但你怎麽会记得这种琐事?而且为何看得出我在想什麽?」

白鸿砚轻喟,「我记得的事情可不少。更何况,我还不了解你吗?小月,我只是希望你能相信我,我永远是你儿时所认识的、那个愿意对你好的大哥哥。而我最要好的朋友,也绝对是我信得过的人。」

这番话说得教人无法拒绝,尤其还是从白鸿砚口中说出的话。锺月却仍无法全盘接受。尚未弄清楚的真相,像长在心里的一颗肿包,难以忽视。只是眼下白鸿砚看样子是不会给她解答的了。

「我明白了,」她不甘不愿地咕哝。

白鸿砚微微一笑,「话说回来,今天要不是你寄错了信,我连你是何时来报社见习的都不知道。」

锺月讪讪地说:「我确实应该要跟你说一声啦……」

「我懂你的顾虑。这潘少真的会把我害得没朋友。」白鸿砚调侃。

你也知道啊。锺月忍不住想。

「但若真需要帮忙的时候还不来找我,那就真的有点说不过去了。」白鸿砚又说,「今天我若没来,你不就要独自一人关在这房间里幽怨Si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现在还是一样幽怨得要Si。锺月虽然这麽想着,心里仍升起了一丝暖意。「谢谢你。」她低声说,又突然想到,万一被任何人知道白鸿砚现正在她的房里,这种麻烦才当真是不可收拾。

「子容的事你不用担心,他的脾气就是这样,过几天就没事了,我会再找他谈谈。你先好好养病吧,我先走了……」

「啊!等等,」锺月忽想起一事,「鸿砚哥哥,我今天本来也有话要跟你说。我在资管那里安装发稿系统时无意间听到……你是不是电脑忽然被锁定了?」

「确实有这麽一回事。我刚休假回来上班,电脑却无法登入。不过小郭已经帮我解决了。」

「郭大哥还说,可能是有人想蓄意登入你的电脑。」

「他也是这麽对我说的。」

「重点是,我说不定刚好看到了那个人。」

「哦?」白鸿砚扬起眉毛,「怎麽说?」

「我今天b平常早到了报社,不小心搭电梯到了五楼,当时办公室没其他人,但我好像看到了很像……一个很像潘少的人,快速地从楼梯间离开。」

白鸿砚不置可否地「嗯」一声。

「这很严重耶,」锺月见他没什麽反应,忍不住说:「他很有可能就是偷动你电脑的人!不,应该说我几乎确定就是他。他不知道这是违法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嘛,还没调出监视器之前,也不好说。」

「你应该跟郭大哥说,先从今天中午过後的画面开始调。」

「他今天跟我说,可能要过几天才有时间看画面。」白鸿砚见锺月仍一脸不平,微微一笑说:「我相信你说的。其实,我也认为是他。」

「真的?」锺月略感吃惊,「为什麽?」

「我不认为有其他人会做这种事。」白鸿砚仍是一派气定神闲,「到时看了监视器画面就会知道了,不急在这几天。不过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我会请小郭缩小时间范围的。」

「要是被发现了,他会受到惩处吗?他到底想g什麽?」

「我不知道他想g什麽。至於惩处嘛……我们就等着看吧。」不知是不是错觉,锺月觉得白鸿砚的笑意似乎更深了。

她也不禁一笑。白鸿砚又说:「好了,你应该赶紧去休息。只要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务必记得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她望向他的眼,从他眼中看到深深的关怀。锺月眼圈又红了,也说不出是感动或是酸苦,只哑着嗓子答应了。

白鸿砚离开後,只剩她独自一人的房间,又恢复了原先那种无边的寂静。稍解的心事,彷佛又回来沉甸甸地压在心头,如影随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倚着柔佛海峡的摩天大楼中,恰可眺望新柔长堤──连接大马边境的新山与新加坡的跨海道路,全年川流不息,承载着一批批每天从新山往返新加坡的通勤族。杨子容模糊的印象中,仍记得年幼时父母曾带着他和哥哥来过这里旅游,他还曾经对着一水之隔、便是遥望不同国度的长堤感到惊奇。

是在他过继给阿姨之前了吧,也就是七岁以前。

他坐在靠窗位置喝咖啡,远眺着长堤上的劳碌,已过了半个午後。他也说不通自己来这里g什麽。好不容易结束了两天手忙脚乱的亚太经贸峰会的采访,理应立刻滚回国并请假在家睡三天;他却选择和一同前来的两位财经组同事匆匆分手,自己买了从吉隆坡飞往新山的机票,在这里逗留一天。

在新山游览了一个上午,感觉像是在回味什麽似的。连续几天没睡好的脑袋受到了咖啡因的刺激,他才渐渐从记忆中挖掘出一个象徵X的标记:当年的新马之旅,是他最後一次和原生家庭一起旅游。

不,他才不承认自己还会怀念原生家庭呢。只是因为毫无预警地临时被报社抓来国外支援,让他不爽到了极点,才会想趁机待在这里多渡假一天的。

这届的亚太经贸峰会,原本只预计派财经组记者许志l和曾以纯前来采访,上级却不知道发什麽神经,直到会议开始前几天,才突然觉得这场峰会重要无b,务必再多派一名记者前往支援。杨子容现在才会在这个地方。

当他初出茅庐时,也曾为出国采访的机会感到振奋不已;但随着时间过去,出差次数多了,就渐渐看得淡了。何况会需要出国采访的通常不是什麽轻松的差事。

不过,何以只有峰会前的暖身报导会派他来,到了正式峰会,他却是个备案人选?想起这点,还是不免有点愀然不乐。这g起了他从小到大的心事:每当那些长辈对他和哥哥流露出了不同的眼神时,他总有些刺心。

他母亲有个年长五岁的姊姊,始终未婚。在这位阿姨迈入四十大关那年,家族里的长辈认为她再这样小姑独处下去不是办法。为了怕她晚年身边无伴、膝下无子,大家经过一番讨论之後,决议将杨子容过继给她。那年他七岁。

其实跟阿姨一起住也没有什麽不好。阿姨家距离他原本的家不过两公里,阿姨又一向疼Ai他,有了他这个儿子之後,铁定视如己出,他便等同是坐享家中所有资源的独生子。

但他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像是心中有什麽地方破了个洞似的;有些从破洞中流逝的事物,便从此遗失、再也找不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子容,吃饭的时候脚不要晃来晃去。你看哥哥坐得多端正。」「怎麽这次还是考不好?哥哥小一时就是班上前三名了耶。」「子容,你太皮了!哥哥以前跟你现在一样大的时候,都不会这样惹妈妈生气……」

从他四、五岁时就每天听着父母叨念这些话。他确实b哥哥更坐不住,也不大受控。倘若刚好是阿姨也在的场合,她便会出来解围:「每个孩子个X不一样嘛!子容也有他可Ai的地方啊。」

老实说,他生X随便,在七岁以前,并不是很在意这些。但就在他被过继之後,他才骤然意识到:或许对父母而言,他和哥哥b起来,相对是个不那麽重要、那麽讨人喜欢的孩子;因此被送养的才会是他,而不是哥哥。

尤其在他过继给阿姨的一年以後,母亲刚好又生了一个弟弟。

他越来越少见到母亲。即使见到了,她的注意力也总是在襁褓中的婴儿身上。

他小学时成绩非常不出sE,和哥哥b起来简直天差地远;但在班上却是数一数二聒噪的孩子。每当学校老师得知他和哥哥的血缘关系时,总是流露出一种无法置信的眼神。这种眼神让他不太舒服,但骨子里的反叛X格作祟,越是如此,他便越是继续做自己。

「到底是资质问题,还是家长不会教啊?明明都是同一家工厂出产的孩子……」不只老师,在某次的家族聚餐,一位舅舅也扯着嗓门对其他亲戚这麽说,浑然不觉此时阿姨才刚带着杨子容踏进餐厅大门。

那天夜晚,他经过阿姨掩上的房门时,确定听见了里面传出幽微的啜泣声。

阿姨从来不曾亲口对他要求些什麽,但从此之後他却拚了命似的开始发愤苦读。他资质原本不差,加紧认真一段时间後,成绩已渐渐超越其他同学,即使未名列前茅,也算达到中上等级。

哥哥考大学的时候,不负众望地申请到了英国名校,便出国深造去了;两年後轮到杨子容,尽管没有出国留学、没有考取第一志愿,仍进了与惠风同等级的国立大学工商管理系──和他从高中时就是莫逆之交的白鸿砚同一间学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鸿砚b他年长一届。当杨子容进入高中就读时,就已经听闻高二有这麽一号鼎鼎有名的人物。这麽说一点都不夸张。几乎每节下课都有大批nV同学特地到这位号称处处留香的白鸿砚教室外徘徊,就为目睹他的迷人风采。

而杨子容会与白鸿砚相识,则是起因於一场吉他社的成果发表。

那是在某天晚上,由四名吉他社社员借用一间音乐教室来举办的小型成发。杨子容放学後闲来无事,就跟着几个班上同学留下来听。

吉他社演唱的第一首歌曲是《我居住的地方》。旋律一出,杨子容就睁大了眼睛。他曾经很喜欢这首民歌,尽管年代略久,却像是能把与知音之人彻夜长谈的欣喜与感动,鲜活地传达出来。他曾想着,何时能够遇到这样一个人,相处的时光点滴在心,又能回味千百遍都不厌倦?

再细看那主唱,歌声动人、深具磁X就不必说了;重点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高中制服掩盖不了那过人的气质,明显是许多nV学生会喜欢的类型。果不其然,环顾教室四周,几乎八成都是nV生。

「欸,这主唱超帅的耶!」

「你没听说过吗?他是高二的学长,人称楚香帅的白鸿砚。」

「真的假的?这麽有名,连你都知道?」

後方的窃窃私语传到杨子容耳里,他只觉忍俊不禁。楚香帅?以这个时代而言,这称号实在浮夸了点。

吉他社演唱完《我居住的地方》,风格一转,便是时下的几首流行抒情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演出结束後,等到人cHa0渐渐散去,杨子容走上前叫住正扛着吉他准备离开的主唱:「喂,你刚唱错了一句歌词。」

那位叫做白鸿砚的主唱似乎有点惊讶,回首问道:「真的吗?哪一句?」

「我们点着星光和我们亮着月光,这两句词颠倒过来了。」

白鸿砚一怔,旋即笑了,「的确,谢谢提醒。我们的练习时间不多,老是会唱错。话说……我没想到学校里还有人知道这首歌。」

「我才惊讶会在这里听到大学生唱这首歌。」杨子容也笑了。

白鸿砚解释,吉他社每学期都会不定期在校内作小型的成果发表。社内讨论演奏歌曲时,都以流行音乐为主。这一次是白鸿砚坚持cHa入一曲《我居住的地方》,只因这是他很想和学校同侪分享的歌。

「难得有人和我一样喜欢这首,」白鸿砚说着难掩兴奋之情,「你要不要加入吉他社?我们可以一起学其他民歌的曲谱。」

「不了,我没空。」杨子容断然拒绝。

话虽如此,他後来仍去参加了几次社课。学了基本指法後,渐渐m0索出兴趣。他常与白鸿砚窝在社办埋首练习喜欢的曲子,一窝就是一整个下午。他们也一起下围棋、聊Ai看的书,谈话异常投机,久而久之就成了焦孟不离的好友。杨子容平时嘻嘻哈哈、容易与人亲近,因此朋友也不在少数,却少有如白鸿砚这般臭味相投的至交。许多平时不会和旁人聊起的话题,也或多或少在谈天之间告诉了白鸿砚,甚至包括自己童年被过继的事。

除了阿姨之外,全世界大概只有白鸿砚一个人知道,杨子容看似开朗张扬,其实只因他清楚这样的开朗张扬是惹人喜欢的。他需要被这样的喜欢支撑,彷佛必得这样才不致活得无声无息,不那麽轻易就能被人取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成为白鸿砚的好友,最大的困扰便是必须常常帮忙应付他那广大的Ai慕者。不管是要转交情书的、打听他有没有nV朋友的、询问他的课表准备堵人的,各式各样的需求,杨子容都碰过,其中还不乏校花等级的人物。他往往看心情给予回应,心情好时便答应帮忙;心情不好时便扭头就走。但偶尔他也会基於看戏心态,透露白鸿砚的行踪,再出其不意地直击告白现场。

「他到底喜欢什麽样的nV生啊?」在无数nV孩告白失败後,一个nV生挫败地问杨子容。

他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当作是回答。

有一两次,和白鸿砚及一群朋友聚会时,白鸿砚会带着一个小妹妹出席。她很安静,总是独自坐在一旁听大家聊天,或是翻着书。对她说话,她都羞怯地低着头,以蚊鸣回应。

「再读下去,变得b大哥哥还聪明的话,我们就没戏唱了!」他逗着她,看她露出笑容,是一种朴实纯粹的笑。她灵动的双眼,在他心里留了印象。

杨子容不是这种羞涩寡言的人,却莫名觉得这nV孩有和他相似的伤口。

是因为他先入为主地认定,她是因为无法融入其他同年龄的孩子,才会老跟在白鸿砚PGU後面吗?

另一次去溪边烤r0U时,他注意到nV孩趁着其他人没注意的空档,偷偷将其中一支r0U串翻了面。他於是帮她留了下来,将r0U串递给她的时候,不知为何,她眼中似乎露出一丝挫败的神情。

在那之後,他就没再见到她了。他过了很久才在一次聊天时不经意似地问了白鸿砚,得知她和家人都已经搬走,再无消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再次听到锺月这个名字,是十多年以後了。

这麽长的时间里,杨子容和白鸿砚几乎形影不离。考上同一间大学後,白鸿砚不但人气不减,还有越来越蓬B0的趋势;即使他交了nV友,依然不见衰退。

对方是在白鸿砚参加跨校音乐联谊发表会时认识的。她是友校的音乐系学生,主修大提琴,名叫苏晓丹。

消息一出,不知摔碎了多少少nV心。所有围绕在他身边的nV孩都在等待他们分手的那一天,却没想到,一直痴痴等到大学毕业,他们竟还在一起。

毕业後白鸿砚顺利录取了诚报文教组记者;和他同年的苏晓丹则考取了国内知名乐团,过着四处巡演的生活。

当时正逢诚报举办校园实习记者招募,白鸿砚便极力怂恿仍在读大四的杨子容参加。杨子容姑且尝试,没想到一举录取;经过一年实习後,也进入诚报财经组任职。

「为何我还是无法摆脱你啊?」杨子容报到第一天时,对白鸿砚翻了白眼。

「因为那天在音乐教室的相遇後,我们便从此结下了不解之缘。」白鸿砚嘿嘿笑道。杨子容听了差点没吐出来。

若要问杨子容,有这样一个光芒万丈的好友在身边,会不会有瑜亮情结?杨子容的答案会是否定的。白鸿砚是白鸿砚,杨子容是杨子容,本就是不同的个T,毋须混为一谈。这好b年幼之时,他最初也不是那麽在意自己的表现与哥哥相b究竟如何。除非,那牵涉到了他所在乎的人事物。

尤其是他所Ai的人。

「小月?」杨子容进入诚报第五年的暮夏,听到白鸿砚提起这个名字。

「对,我以前的邻居小妹妹。高中时我带她参加过我们的聚会,你还记得吗?」白鸿砚说,「我经手这次的校园记者报名资料,发现她也来参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出三秒,杨子容就回忆起那个曾在心中短暂存留、又阔别许久的小nV孩。

「我记得。」他慢慢地说。

「你竟然记得?你应该没见过她几次吧。」

「没见几次,但莫名印象很深刻。」

「为什麽?」白鸿砚惊讶地瞅他。

「这样说你或许会觉得很可笑,但我觉得那nV孩和我有点像。」

白鸿砚眉毛一挑,带着疑问的神情端详他。

「你会联络她吗?」杨子容又问,没打算解释的意思。

「也许等她录取後来上课,再去相认吧?现在打电话给她太唐突了。」

「你就肯定她会录取?」

「看了她的文章,我想应该没问题的。」

杨子容沉默片刻。「写信给她怎麽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倒是个不错的提议。」白鸿砚沉Y。

「我指的是手写信,不是E-mail。」

「为什麽?」

「这样才更能让人感受到温度啊。」

白鸿砚瞪着他,「怎会有这个提议?你觉得她很需要温暖?」

「我一直觉得,当你想要写信给一个重要的人,就应该手写。」

白鸿砚的眼神像是要穿透杨子容的身T,「喂,你这麽多年没交nV朋友,该不会是心里一直有着那个小nV孩吧?」

「别乱讲,听起来好像变态。」杨子容回瞪他,下一秒却重重叹了口气。

白鸿砚拍拍他的肩,「好啦,我开玩笑的。我认识你这麽多年,怎会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不如这样吧……」他露出别有深意的微笑,「你来代我写信,如何?」

「嗄?」杨子容抬起头来,「代你写信?」

「或许你b我更能懂她,会更适合做她的笔友。」白鸿砚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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