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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云深不知处-4(1 / 2)

('苏晓丹探病离开前对杨子容说的话,锺月难免有几分在意。然而看杨子容并没有想主动透露的意思,她也有些难以启齿,只得默默闷在心里。

杨子容不想车祸的事惊动亲友,因此住院期间,只有几位财经组的同事来看过他。他们一见到锺月待在病房,都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害得她只想钻到地洞里去。

「你们回去敢乱讲就Si定了。」杨子容恶狠狠地对同事们说。

锺月原本希望留下来照顾到他出院,但到了第三天,他却坚持要她回去上课。

「我若回去了,你一个人怎麽办?真的要请看护?」

「臭虫会请几天假来帮忙。」

「陪你睡在这吗?他对你还真好!」锺月讶道,「他可以这样放下工作?」

「当然不会睡在这,他想要我还不想哩,」杨子容哼一声,「他大概就来几个白天吧。你不用替他担心工作,他才巴不得能找个藉口请假呢!」

锺月嘻嘻笑了,稍微放下心来。她的课业繁重也是事实,只要少上一堂课,报告的进度就得落後同学一截,因此最後仍是在杨子容再三保证平安无事的情况下,依依不舍地离开。

当锺月收到诚报第二次课程的讯息时,杨子容已经回老家休养一个多月。他既无法出门,锺月亦无法厚着脸皮在交往没多久的阶段就出现在他的家人面前,就这样度过了一段无法相见的时光。

与杨子容通电话时,她得知白鸿砚到他家里好几次,报社同事也都分批去探望过了。

「啊……还有千谊。」杨子容补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千谊?」锺月心微微一沉,「她跑去你家看你?为什麽?」

「我车祸的消息不知为何被她知道了,便缠着伟翰带她来。她跟着蓓如姊和伟翰一起来了一次之後,又好几次打电话说想要带东西来找我。」杨子容叹口气,听起来有几分无奈。

锺月愣着,全然没想到还有这招──和财经组的记者同行,不就可以自然地去他家探望了吗?这都怪她没有赵千谊的交际手腕和主动积极。「後来呢?她有再来过吗?」她又问。

「我不接电话,她竟然就自己跑来了……那天她足足跟我聊了两小时才走,我都差点在她面前打瞌睡。」

锺月不由震惊,还带着几分不悦。赵千谊不但单独去过杨子容家里,还见过他的家人,她却完全还没有准备好要跨到那一步。对她来说,那是很後面的阶段。

更气人的是,杨子容竟未曾主动邀约她到他家里。

对於她的心事,杨子容却似乎浑然未觉。「那麽你呢?这阵子如何?」

「我下星期要去报社上第二次课了,可惜这次你不能陪我。」

「我刚拆了石膏和钢钉,开始慢慢复健,再过一阵子就可以重出江湖。等我可以走动了,第一个就飞奔过去找你。」

「你可不能食言。」锺月笑着说,最後还是没将自己的心事讲出口。

诚报第二次的课程是上午十点才开始。锺月早到了半小时,手上还提着在台北车站买来的蛋饼和咖啡。一早匆忙出门,什麽都还没吃,心想财经组的座位也许可以让她坐下来吃个早餐,於是漫步晃上了四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编辑部办公区空无一人,财经组自然也不例外。她拣了杨子容的位子坐下来。

和其他记者一样,因为鲜少进办公室写稿,杨子容的座位上没什麽东西,除了一叠A4纸,是各采访单位发的官方新闻稿和参考资料。她拿起最上面的一张纸,那是金管会两多个月前发布的新闻稿,上头有杨子容潦草的笔记。

这些字迹看起来就像是熟悉的陌生人。前不久她才拿出收藏着的那一叠「若飞」寄来的信,看了一遍又一遍;而这张新闻稿上的笔迹,和那些信中的似乎略有区别,却又有着似曾相识的形韵。她渐渐参透了,杨子容和白鸿砚的字迹差异原本就不会太大,加上他略一模仿,再写得潦草一些,不细看就难以辨认。这次看到他最自然的笔迹,才发觉原来他在写信时,某些笔画还是不自觉地透露了自己的习X。

那种飞扬跳脱的竖撇鈎捺,一如他的X子。

她这时才突然想到,也许杨子容下意识模仿的不只是白鸿砚的笔迹,还有他写信的语气。然而那一封封的纸短情长,却是难以掩饰的情意真挚;又或者,他根本没有想要掩饰的意思。

她想着出了神,直到指针接近十点才猛然从座位上跳起,直奔五楼会议室。

这次的课程没有再请来曾是实习记者的学长姊,只有资深记者来讲课、实作练习,以及「导师」与实习生的交流时间。此外报社也宣布了徵才讯息,鼓励即将毕业的实习生投递履历,在一个多月後的毕业季参加诚报的面试。锺月於是暗暗想着,回去又得多一件功课了,那就是准备自己的履历。

何蓓如直到中午过後才出现。锺月心想自己似乎欠了她一个道谢,於是把握了短暂的十分钟休息,在茶水间捕捉到她。

「蓓如姊,我一直没机会跟你说声谢谢。」锺月对她开口。

「为何这麽突然?我改你的稿子可没有特别宽容。」何蓓如微微一笑。

「当初……呃,子容的事情,是你告诉我的。这回他出车祸,也是幸好有你告诉我。」她微微脸红,「你可说是……对我们关照良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说的是这些啊?」何蓓如哈哈大笑,「这哪有什麽?子容让我看不过去的事情可多了,这家伙有时就是会令人为他C心。」

「我其实有点意外,子容会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你。」

「他不会主动告诉我这些,但也不会特别隐瞒。他开始写信给你之後,一次组内聚餐,他有意无意地跟我打听你这个实习生。我觉得事有蹊跷,事後就给我问了出来。」

「原来如此,」锺月讷讷地说,「蓓如姊,你……你真的是个很好的主管。」

「话别说得太早,你现在还只是实习记者呢。」何蓓如嘿嘿一笑,「话说回来,那潘少的行为还真是不难预测。从你们开始来实习之後,我就在猜他何时会对你下手。」

「你怎麽会知道他……?」锺月有点惊讶。

「他和鸿砚共事这麽久,怎会不知子容和鸿砚是形影不离,」何蓓如哼了一声,「子容平时对他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潘少这种小鼻子小眼睛的人,怎麽可能不记恨?当然一有机会,就会在看似与子容或鸿砚交好的异X面前说三道四。」

「还真是积极,他没别的事可g了吗?」锺月只觉难以想像。

「你可得小心他,」何蓓如手指r0u着自己的太yAnx,「不过他并不是最重要的事。子容这孩子脾气有些随X──说直接一点就是任X──才是你需要多担待的。有什麽委屈的话,你要是信得过我,尽管来找我没关系。」

锺月不禁感动,「好的!蓓如姊,谢谢你。」

下午五点课程结束时,天还是亮的。和何蓓如及其他同侪告别之後,锺月想着该和白鸿砚打声招呼,便上了三楼的编辑中心。向晚的余晖从办公区的落地窗旁洒入,窗旁立着两个人影,正低声交谈着。锺月认出其中一人就是那日与白鸿砚一同去医院探望杨子容的无礼nV子;另一人也是个年轻nV子,却是面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来得不巧,我看到鸿砚和一个nV人出去了,已经一个多小时了还没回来。」在医院碰到的那nV子说,声音有些忿忿之意。

「青文,人家都有nV朋友了,你还这麽在意他g嘛?」另一个nV子说。

这个名字,锺月在潘少英和白鸿砚口中都听见过。方青文,也是报社员工。

「难道你不会在意吗?」方青文说,「他和苏晓丹迟早有一天会分手,如果竞争者还是这麽多……」

「我看很难,」那nV子悠悠地说,「他们都交往那麽多年了,要分手可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我已经做好放弃的准备了。」

「你就这麽甘心?」方青文诧异道。

「不然怎麽办呢?难道你自己不也是跟我一样的想法?」

「我?我不……海龄,你恐怕误会……」

「算啦,先不说这些。既然鸿砚不在,那我先把东西送去采访中心好了……」

锺月越听越吃惊,却不敢逗留太久,怕被发现自己听到了她们的对话,便悄悄地转身离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料走至一楼大厅,迎面撞上了一人,行sE匆匆,正是白鸿砚,且就他单独一人。

「鸿砚哥哥!」锺月呼道,「我正想和你打个招呼呢,想说你不在,就要走了。」

白鸿砚驻了足,面露喜sE,「小月,这麽巧。今天来上课?」

「是啊。」

「急着走吗?」白鸿砚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要不一起去吃个晚饭?」

你对任何人都这麽热情吗?锺月不禁想着。遇见她时,他的喜悦看来是如此地发自内心;开口邀约时又是如此自然。就是因为如此,才让那麽多nV孩为你倾心吗?

「不了,」锺月回答,「好像有客人来找你了……叫做什麽海龄的,要送东西过来──我无意间经过听见的,不是故意偷听。」她强调。

「啊,那是以前采访认识的厂商业务,大概是公司出了新产品,所以拿来报社做公关吧。我得去寒暄几句……那我们只好改天见了。你和子容还好吗?」他不忘关心一句。

「很好啊。」锺月想起杨子容养伤期间,他们竟完全无法见面,仍不免郁闷。

她的情绪想必是显露在脸上了,因为白鸿砚轻拍了一下她的肩,安慰道:「别沮丧,他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我得上楼了。你路上小心。下次要来报社跟我说一声,我再请你吃饭。」白鸿砚留下一个微笑,便转身走向电梯。

你不要再那麽温柔了。锺月踏向诚报大楼外的阶梯时,仍有种承受不起的莫名感受。你对任何一个nV孩所施舍的温柔,都是那麽地不希罕,却又如此令人难忘。而这就是我之所以无法承受的原因。

锺月只花三天就写好履历,倒是想进入的单位志愿顺序想了很久。她虽想进财经组,但g选的那一刻却又迟疑。一来寒假实习的震撼教育,让她瞬间对自己是否能胜任很没把握;二来若和男友待在同一个单位,恐怕也未必是好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一想到这段时间以来听闻的税制乱象,她又马上把心一横,在财经组的方框里填下「1」。第二、三志愿则依序填了地方中心和医药组──至於有潘少英的文教组,则半点也没纳入考虑。

将履历寄给陈豫琴之後,不到一周就收到地方中心的面试通知,由主任林景恩亲自面谈。财经组那儿却还没有什麽动静。

「哇,你该不会是我们系上第一个找到工作的吧?」许盈翠听到这个讯息後说,一边忙着涂她的靛sE脚指甲油,「我还没听说有哪个同学现在就开始在面试的。」

锺月想着许盈翠不知又在为哪个约会作准备,她到底有没有交往对象,锺月始终Ga0不清楚,但当下却没心思探听,只忐忑地说:「话说得太早啦,会不会录取还不知道呢。」

面试那天下午两点,走进诚报大楼时,办公区仍是一片空荡荡,大多数人都还没来上班。她为面试特地去买的黑sE高跟鞋踏在大楼内扬起「空」、「空」的回音,一路响进会议室。

前一天她还紧张到连晚餐都吃不下,但报社宁静的氛围莫名令人放下戒心。陈豫琴领她进会议室後不到十分钟,林景恩就出现了,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眉宇带着书卷气,坐下来便闲话家常地问起她对当记者的期待,问她为什麽不去电视台应徵?年轻、相貌姣好的nV孩,通常渴望镜头。锺月回答,她喜欢写作,在报社也更能深耕。谈话意外地轻松顺利,林景恩分享了很多地方记者的经验谈,听得锺月兴味盎然。

面试结束还不到三点,林景恩离开会议室後,锺月吁了口气,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今天只剩另一件事。

数天前她得知了面试时间,便想到上回与白鸿砚的匆匆一面。她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自己要进报社面试,却又怕他只是礼貌上随口一提,未必真想和她吃饭;并且,他说要请她吃饭,她这回若真的和他联络了,倒有点像是贪图这一餐似的。

思前想後,她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又想太多了。若到了报社却对白鸿砚不闻不问,只怕才是显得刻意且失礼,因此最後还是打了电话。

幸好白鸿砚并没有给她任何尴尬和失望的空间。她一提到要去面试,他便说:「林主任人很好,不用太紧张。结束之後一定要来找我,我请你吃饭。」他又强调了一次。

锺月面试後去找白鸿砚时,他前脚才刚抵达报社。「看样子这时间,我们还是去喝个下午茶b较合适。」他双手cHa在K袋,笑YY地说。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白鸿砚的办公桌旁。他连桌上的摆设都像连续剧中的布景:电脑旁有几本数量恰到好处的书,以及数个资料夹,整齐放置在两个书档之间;一个cHa满笔的木质笔筒和一本便条纸;一小盆植株,上面没有一片枯萎的叶;桌面正中央是一本阖上的平装笔记本,旁边放着一支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愧是白鸿砚,连办公桌的整齐雅致都像是有偶像包袱似的。锺月暗暗想着。

他俩并肩走出诚报大楼时,锺月不禁神经质地往後看了一眼。会不会在此同时,报社哪个角落也有两个nV子在窃窃私语,说白鸿砚这回又跟哪个nV人出去了?

到了诚报对面的咖啡馆,她在柜台点了一杯N茶,白鸿砚见状笑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喝含N的饮料。」

「你竟然还记得。」锺月微微一笑,看着白鸿砚给自己点了一杯黑咖啡。

他关心了几句面试情形,锺月说:「面试很顺利,地方听来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我最想去的还是财经组,只是目前还没收到蓓如姊的任何通知。」

「你去问过蓓如姊了吗?」

「没有……我想她收到我的履历,若想和我面谈就会通知,所以不必多问了吧。」

「你如果不好意思开口,我晚点在报社见到她时可以帮你……」

「不,不用,」锺月连忙说,「你不用帮我问啦,我不想造成蓓如姊的困扰。」

白鸿砚一笑,「好吧,我知道你不喜欢麻烦别人。其实地方对新人来说是也是很好的开始,接触的题材多元,也很容易发挥。」

「唉,也许吧,」锺月还是有点丧气,不想多聊这事,遂转移话锋:「子容说你有过去看他,他还好吗?」

「越来越好了,还不能奔跑或太用力,但过两个礼拜应该就能回来开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锺月差点就想开口问白鸿砚,自己能否跟他一起去子容家探望;但话到口边却想起在医院时的场景──或许她和白鸿砚同行,并不是一个好主意。因此最後只说:「那就好。这阵子见不到他,有点担心。」

「你不必担心,我会替你看好他的,」白鸿砚笑说,「他在家里左右无事,复健倒还算认真。唯一的缺点是,这样整天不出门可闷Si他了,每次去都非得缠着我聊到天黑才放人。」

锺月忽有些好奇,「他是个坐不住的人吗?」她和杨子容相处时日还不够长,自觉远不及白鸿砚了解他。

「当然,他是个不能被搁在角落的人。这段时间无法跟人接触、无法在工作岗位上好好表现,没什麽事b这更郁闷的了。」

锺月听得有些怔,「是吗?他怎麽从来没告诉过我?」

「你是他热恋中的nV朋友,现阶段还不想在你面前展现脆弱的一面,那也是正常的。」

锺月侧头忖了一会,兴致B0B0问:「还有呢?我想多听有关子容的事。我若不趁这机会多打听和他有关的小道消息,那就太可惜了!」

白鸿砚哈哈笑了,「你和他相处久了,就会渐渐了解他的,我还是先别出卖他吧。」

两人难得有时间坐下来闲聊,便话几句当年,聊几句记者工作的甘苦。只是聊不了多久白鸿砚就须回报社继续上班了。锺月才刚走出咖啡馆,往公车站牌前进时,就迎面见到一人,站在路边冲着她笑,看起来像是一直在那里等她似地。

「嗨,小月,」是苏晓丹,脸上表情相当复杂,「有空和你聊聊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锺月又回到了刚刚的咖啡馆。

尽管一再推辞,说自己才刚喝了一杯饮料,苏晓丹仍执意要请客,说不喝饮料吃个点心也好,半强迫地帮锺月点了一块柠檬蛋糕。

锺月仍惊疑不定。苏晓丹到底想说什麽,非得这样偷偷m0m0地堵她?

「对不起,小月,」苏晓丹坐下後便说,「可能吓到你了……我没有你的联络方式,今天要跟你说的话……嗯,也不需要让鸿砚知道,所以只能出此下策。我得知鸿砚今天会来和你见面,就在咖啡馆外等你。如果让你觉得突兀,我很抱歉。」

「别这麽说啦!」锺月连忙说。

苏晓丹轻咬下唇,像是在思考如何开口,迟疑一会才说:「是这样的,我想你应该知道,当初子容会代替鸿砚写信给你,是因为……我的缘故。」

「对……我知道。」提及此事,锺月不禁又尴尬起来。

「虽然因此Y错yAn差地牵起了一段缘分,也算一件美事。但我有时候想起来,还是觉得有些良心不安。」

「为什麽要良心不安?」锺月有些惶惑,「其实你的反应很正常,换作是我,也会不开心呀。更何况,我也没受到什麽实质的伤害嘛。」

「那是幸好你和子容互相x1引。要不然我岂不是害到了你?」

「你不过是表达你的心情罢了。毕竟要子容代笔,是鸿砚哥哥的主意……」

「不!」苏晓丹焦躁地打断她,「不是鸿砚,是……是……」她一咬牙,「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和子容的主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麽?」锺月突然听不懂了。

「直接告诉你真相到底是不是件好事,我其实并不是很肯定,」苏晓丹哭丧着脸,「但要是不说的话,这件事就会一直像一根刺卡在我的心里。」

锺月越听越糊涂,只见苏晓丹心不在焉地搅拌着面前的咖啡,眼神迷离,缓缓说道:「几个月前的某天,我到报社找鸿砚,他刚好离开座位。我在他座位上等待,发现桌上有个信封,寄件地址是诚报大楼,收件人则是一个叫做锺月的nV生。

「我得承认我接下来做了不太应该的事。我拆开了信──信封黏得并不牢,看到他写得密密麻麻的笔迹,全都是在对你话家常、聊心事。我霎时五雷轰顶。你也知道,他……虽然很受人欢迎,但我从未见过他这麽认真地写信给一个nV生;并且从信中的内容看来,你们已经不是第一次通信了。

「我怒不可遏,等鸿砚回来之後,和他起了争执。他强调你只是他重要的老朋友,绝对没有什麽暧昧情愫。但我无法接受,只是当时还在报社,也不方便多说,我就生气地离开了。」

苏晓丹悠悠地喝了口咖啡,「然後,我就去找了子容。」

「找子容?为什麽?」锺月惊讶道。

「可说是突发奇想吧。鸿砚这人我很了解,他不但重情,说难听点还有点lAn情。对他来说每个朋友都很重要,要他轻易舍弃是绝对不可能的。我能想到的就是去找他最好的朋友。我告诉子容这件事,希望他能主动去找鸿砚,说要代他回信。」

「然後他就答应了?」锺月愣愣地问。

「没有,」苏晓丹说,「他一开始不同意,说这种事为何要扯他下水。於是我决定用激将法,那就是和他打赌。」

「打赌?」锺月微微皱眉,似乎隐约想起了些什麽。

「对。我知道他一向心高气傲,他和鸿砚是多年好友,长久以来不论是课业、人缘、社团,鸿砚几乎把所有的光芒都揽在自己身上了。尽管没说出口,我却知道子容心中必定有所不服,认为自己并不输给鸿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此我对他说,他是不是认为自己文笔和才情不如鸿砚,才不敢代他写信?如果他敢打赌,假如当他代笔之後,那……和他通信的nV孩,最後知道真相时,Ai上的会是他而不是鸿砚,我……我就输他一张冲绳的来回机票……」

锺月终於想起,寒假实习时杨子容在和平公园和她的对话:「我只不过打赌输给了他……要我帮他代笔,说是他太忙,因此要我先帮他写信给一个童年好友……」

原来当时和杨子容打赌的不是白鸿砚,而是苏晓丹。原来杨子容的欺瞒,竟早从还没认识她时已经开始;甚至直到今日,都并未对她坦承以对。

「他……为了一张冲绳来回机票,就答应了?」锺月涩然问。

「他答应了,但……是为了机票,还是为了自尊,我就不大确定了。」苏晓丹低声说。

锺月脑袋乱成一团,「但你怎麽能确定,我……我……我就会喜欢上和我通信的那个他?」

「其实我不知道。虽然我认为机率不低……他和鸿砚虽然X格差异很大,但一向也是很受nV孩子欢迎的,只是鸿砚显得更加突出而已。我认识他们俩很久了,我也知道他们肚子里都有墨水,又都是记者,写起信来轻易就能洋洋洒洒。因此我觉得……呃,像你这样一个文静、鲜少接触外界的nV学生,或许……是非常有可能喜欢上一个随时写信关心你的亲切大哥哥的。」

锺月只觉一GU无名火从腹中冒了上来,既炽烈又酸楚。这话的意思,分明是在说:她不过就是个天真单纯的傻nV孩,轻易地就能被玩弄感情。「所以我只是你们下的赌注?子容……并不是真心要和我在一起的?」

苏晓丹的沉默,推得锺月的心一寸一寸往下沉。等到她好不容易开口,却是锺月听了一点都不会感到安慰的答案:「我不知道。在那之後不久,我就和乐团一起到国外巡演,直到最近才回来。下一次见到子容,就是上回去医院探望的时候了。这段期间你们交往的经过,我还真的一无所知。」她神sE惨淡,满满都是抱憾。

锺月听不下去了,不只对杨子容,连对眼前的苏晓丹都是满腔的愤恨。她生怕继续交谈,自己会吐出什麽不中听的话,因此只淡淡地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我要去赶火车了。」

说完就倏然起身离开咖啡馆,连蛋糕都没吃完。

再一次,她为了「他」而悲愤交加。尽管内心还有一块领地相信杨子容一直是真心待她的,她仍为了苏晓丹的一番告白而沉痛不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到底把我当成什麽了?

锺月在公车上默默淌着泪,她很想立即冲去抓住杨子容,b他给个交代。但实际的行为却完全不是那麽一回事。

接下来她好几天没和杨子容联络,她给自己的藉口是还没沉淀好,不知该怎麽问他。奇怪的是,这段时间内杨子容也一直悄无声息。

一个星期过去,她开始焦躁起来。犹豫很久後,自尊心还是敌不过情绪,便拿起手机拨了电话,但无论打了多少通,却都无人接听。到了第二周,杨子容的消息没等到,倒是收到了诚报地方中心的录取通知,要她七月一日报到。

眼看距离她的毕业典礼也只剩三星期了,也不知杨子容会不会来。

尽管心浮气躁,她还是得乖乖坐在书桌前准备期末考。宿舍房间里只有她一人,许盈翠这天老早就不见踪影。读到了近晚餐时间,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着「子容」。她从椅子上弹起,立刻接了,差点没破口大骂。

「杨子容,你已经失踪了十四天!」她吼道。

「我在你宿舍门口,」杨子容劈头就说,「有空出来走走吗?」

「你……什麽?」这招大出锺月意料之外,於是匆匆穿上鞋,拎着手机便往外冲。

他就在那儿,黑sE衬衫、黑长K和黑sE帆布鞋,一身融入暮霭的黑,正负手在宿舍前的路灯旁来回踱着,一见锺月便泛出一抹浅浅的笑。

「这是哪一出?」锺月奔得气喘吁吁,又兼气急败坏,「你……你的脚都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看起来相当好,没有因伤而消瘦的迹象,除了眼下微微的一圈青,让他原本就略垂的眼角看起来更多了些许愁情,柔和的笑意像是藏着百转千回的一言难尽。

「好多了,回去上班也好些天了。」他说。

「为什麽不和我联络?」锺月一甩马尾,气呼呼地埋怨。

「忙着搬行李,要回台北准备上班,一开工又忙着和代班的同事交接,一直cH0U不出空。」

锺月觉得杨子容口气有那麽点言不由衷,不由得闷闷不乐。况且,这听起来也不是什麽有力的理由。

「连打个电话给我的空闲都没有?」她语气仍带着不悦。想起苏晓丹的一席话,突然间眼眶泛红,眼泪毫无预警地滚了下来。

杨子容轻柔地握住了她手,低声说:「对不起。」

「你也知道要对不起?」锺月突然爆气,「那今天又是哪阵风把你吹来的?」

杨子容神情有些复杂,「是臭虫。要不是他拚命打电话来SaO扰我,最後还直接杀到住处,我现在……也不会在这里。」他笑了笑,「我都数不清是你的未接来电多,还是他的多。」

「到底怎麽一回事?」锺月瞪着他。

杨子容半晌才开口:「我一回台北就不清净,一进报社那潘少英就挨过来了,像是等了我好几天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想g什麽?总不会是来问候你腿伤的吧。」锺月哼一声。

「他是寒暄了一下我的伤势,但听得出来这完全不是重点。然後他就问我……知不知道我nV友背着我做了什麽事。」

「什麽?」锺月惊得都要口齿不清,「他说的不会是我吧?」

「不是你还会是谁?」杨子容眉眼间带着浓重的Y郁,「他说你和臭虫……那天出去约会了大半天,也不知道g什麽去了……」

锺月脑袋中「轰」一响,气得浑身发抖,「我不过因为去报社面试,顺道找了鸿砚哥哥,出去喝杯饮料,这样也能招来闲话?」她又想到更气人的:「而且,你相信我真的和他有什麽了?就因为这样两星期不理我?话说回来,潘少又怎麽会知道……我跟你的关系?」

她急得一叠连声,话都说不清楚了。杨子容只答了最後一句:「他从财经组同事的口中,得知我住院那几天,是你在医院里陪我,才知道你和我在一起。」

「那潘少是什麽样的人,你难道会b我还不清楚吗?就因为他的这几句话就怀疑我?」

「小月,」杨子容柔声唤着,「是我不对。」

他等於是间接承认,锺月更加不是滋味,她咽下差点涌上来的第二波哽咽,冷冷地说:「你是因为真的在乎我,还是因为我本来就只是你打赌赢来的东西,对你来说根本不是那麽重要?」

两人原本并肩缓缓前行,映着校园的蝉噪大作;杨子容这时却倏地止步,颤声说:「你说什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锺月抬起头来,直视杨子容的眼眸;他的眼波不安地SaO动着,DaNYAn的愁苦b平日更甚。她忽然心中一软,泪水也止不住了,「是晓丹告诉我的。你当初会代笔,是因为和她打了赌,这是真的吗?」

杨子容叹了口气,「我不否认。」

听苏晓丹的叙述,跟听见杨子容亲自坦承,感觉又更不同。锺月颤抖着说:「你……你到底把我当成什麽了?我的感情就是这样任由你们玩弄的吗?」

「事情不是你以为的那样,」杨子容语调急促,「我是和晓丹打赌了,但──」

「你是想说,你对我是真心的吗?」锺月打断他,「你以为是在演偶像剧吗?」

杨子容沉默下来,定定地瞅着她,片刻才低声说:「是,那就是我要说的话。」

「你要怎麽让我相信?」锺月咬牙问。

杨子容微微苦笑,「这些日子以来,难道你还无法感受到我的心意吗?」

锺月思绪一片混乱,抱着头说:「我不知道……」她顿了顿,「你会为了旁人几句话就怀疑我,难道不也是不相信我吗?」

「我不是不相信你,」杨子容掂掇着说,「换作别人也还罢了,但……若是臭虫当然就不同,毕竟我并不是你从小的什麽青梅竹马。更何况,有哪个nV孩会不喜欢他?我见多了他那些学妹、学姊、同事、红粉知己,即便得不到他,又或者已另有对象,对他的仰慕却好像永远不会稍减。他在她们心目中,仍是偶像般的存在。」

锺月心底仍寒着。当初担心和白鸿砚外出会引来闲言闲语,没想到还竟然成真;也许和这位万人迷扯上关系,本身就是个压力,她锺月如是,杨子容亦如是。

「小月,你不会明白那种感受,」杨子容续道,抬眼望着天边蓄积Sh气的云朵,「我原本就只是个配角,只是他的替身。但……你不会知道……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苦涩地停顿。锺月双眼迷蒙地望着他,直到他又再度开口:「我的心情,也许你从来就不会明白。可恨的是,若不是臭虫,我也不会认识你;并且若不是他这麽奋力地把我拖出来,要我来跟你赔罪,这麽把我俩的事情当作自己的事一样地帮忙,他也不会那麽可恨。」

锺月琢磨着他的这种心情,一时难以领会,只问:「鸿砚哥哥也知道潘少英在碎嘴?」

「你以为碎嘴的人只有他吗?」杨子容冷笑,「报社里闲闲没事、整天发花痴的人还少了?围绕在臭虫身边的、藏不住话的人永远不嫌少。更何况,那潘少英要是想宣传些什麽事,绝对不会只告诉一个人,迟早会传到臭虫耳里。」

锺月想起第二次到诚报上课那天,听见方青文和张海龄的对话,知道杨子容所言不虚。

「那也太累了,」锺月说,「我很佩服这些人对鸿砚哥哥的用心……但我绝对不会有心思去加入她们。我没那个本事,也不会自找麻烦。」

杨子容静静说道:「对不起,小月,我不该瞒你打赌的事。我没告诉你真相,是因为……我太在乎你。」他的语音哽哽的,锺月不禁心中一动。

「小月……你还愿意相信我吗?」他又说。

锺月把这句话解读为他是相信她了。而她呢?

「我相信你。」她低声说。

杨子容站在校园僻静的路树旁,深深地拥住了她。她拽着他的衣角,紧到像是要揪下一块布来。

「你知道吗?其实我很羡慕你,」良久,锺月才说,「当你走不出来、想要躲起来的时候,还有人会去找到你。而我,当我想要躲起来的时候,就会真的躲起来了。没有人……会去找我。」

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她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可不好说,」杨子容露出了笑容,「至少,还有臭虫这个J婆的男人在呢。」

锺月噗哧一笑,雾霾渐渐散去。

这天原是杨子容的上班日,趁交完稿的时间匆匆赶下来与锺月见面的。因此聊开了之後,他便得回台北。

目送锺月走回宿舍之後,杨子容正转身准备离开,忽感到斜後方似有两道冷箭往背後S来。

他倏地回头,却见路边的长椅上,坐着一个装扮怪异的男人。垂肩的长发、泛白的黑sE风衣,手腕上绑着一条红缎带,正一动也不动,双眼直gg地盯着他;即便与杨子容对到了眼,他目光却竟不稍移。

杨子容也未回避他的目光,几乎只一瞬的时间,他便想起了当时他早就留心的、锺月报名诚报校园记者时的那篇报导。文中的主角,外型特sE十分明显。

惠大钢琴王子,就是眼前这家伙吗?

他往前跨了几步,停在风衣男面前,微笑道:「嗨,同学。」

风衣男终於移动了目光,眼皮略垂下来。

「你该不会是觉得我长得很像金城武,想跟我要签名吧?」杨子容说。

风衣男又抬起了眼,不可置信地瞅着他,却仍不发一语。

「你是小月的朋友?」杨子容又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锺月的名字,风衣男肩膀微微动了一下。僵持了好几秒,他才终於开口:「我大概知道你是什麽人。」

「嗯?」

「她和我提过。」

「喔?她是怎麽说的?」杨子容挑眉问道。

「我只知道,你是欺骗她的人。」风衣男音频极低。

杨子容cHa在口袋中的双手紧了一紧。

「今天……她在哭,」风衣男又说,「这也是预料中的事。」

「你想说什麽?」

「她既然如此选择,我又能说什麽?」风衣男微微冷笑,缓缓站起身,扬长而去。

杨子容望着他渐渐走远的背影,双眉微微聚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系办打工随着大学生涯接近尾声。锺月望着h黛怡的背影默默想着,自上次的冲突之後,h黛怡便很少再针对她;相反地,h黛怡似乎是能不跟她接触就尽量不接触。

「这叫做一劳永逸,」叶熙筠对她说,「黛姊不喜欢跟不听话的家伙打交道,她已经失去压迫你的乐趣了。」

这代表她已经过这一关了吗?锺月心忖。但最後一天打工时,她还是只能用僵y的笑容和h黛怡招呼道别,便立刻落荒而逃,不敢再多交谈一句。

毕业典礼那天,锺月颤巍巍地顶着学士帽走上舞台,接受系主任骆明勳拨穗,抬起头来便看见礼堂座位最末排後方的出入口,正站着熟悉的人影。彷佛即使在数十公尺外的远处,她都能感受得到他对她目不转睛的眼光,热烈地投S在她的颊上。

典礼结束後,她迫不及待地往礼堂後方跑,捕捉到了斜倚在柱旁的杨子容,以及他灿若朝yAn的笑意。「你来了!」她喊着,「你整个上午都不见影,我还以为你又放我鸽子了。」

「首先,现在还不到十一点,不能说我整个上午没出现,」杨子容看了看表,「再者,你说的又是什麽意思?我几时放过你鸽子了?」

锺月一时语塞,却说:「常常找不到人也算。」

「抱歉啦,临时处理了一些工作的事,所以来晚了。」他赔罪道,亲昵地搂了搂她,「恭喜毕业,感伤吗?」

「还好耶……」锺月沉Y,「我这辈子还真的很少因为毕业而感伤,或许是我和同学之间的交情都淡淡的。这样也好,要是感情太重,就会难以割舍。」

「是啊,幸好你放感情的人还在身边,是不是太幸运了。」杨子容眨眨眼。

「这种话哪有自己说的?」锺月白了他一眼,那厢杨子容倒是笑得欢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毕业後就要去地方中心报到?」他说。

锺月点头,「是啊,昨天收到通知,说会派我去彰化。不过七月报到後,要先到总社去见习两个星期,了解报社内勤的作业流程之後,才会正式派去驻地跑新闻。」

「你不等等看财经组的面试通知?」

锺月神sE微微黯下来,「蓓如姊那儿无声无息,大概没希望了吧。」

「你也别气馁,我想是组上刚好没开缺吧。之後还是有机会的。」杨子容安慰道。

锺月问他是否有听何蓓如提过招新人的事,杨子容摇头,说这阵子都没得空回报社。她便叹:「没关系啦,或许是我的能力还不够。」

杨子容揽揽她的肩,「我知道,你很想去财经组伸张正义,针砭时事。其实地方也有很多让你一展长才的机会,或许b一开始就进财经组还要更容易让人看见。」

「我也不排斥去地方中心,只是……」只是她原以为实习时颇受何蓓如肯定,相处也算愉快,却不料最後还是没能进财经组;她不知自己是哪里表现得令何蓓如不尽满意,又不好意思主动发问,难免有些怏怏。

杨子容知道她心事,说:「你不必那麽在意,我想蓓如姊有她的考量。只要你相信自己还是很有能力、还是很受赏识的就好。」

「我不确定自己的能力有多少,但……谢谢你这麽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锺月语音方落,就听到许盈翠的大嗓门从前方传来:「小月,你还不来拍照啊?」

「啊!来了。」锺月携了杨子容就往同学聚集的地方奔去。

许盈翠一脸贼笑地瞅她,「偷偷交了男朋友也不讲。」

锺月横了她一眼,「告诉你g嘛?」

「是校外的吗?社会人士?」许盈翠压低了声音问。

锺月红着脸点头。许盈翠仍挂着那讨厌的笑容,说:「真是看不出来,原来你这麽不简单耶!」

「你再说!」锺月拍了她一下。

杨子容倒是一派自在,负手站在一旁看锺月和同学拍照。韩敏心的妹妹敏忆也被母亲带来参加毕业典礼,年仅五岁,相当不怕生,咭咭咯咯的吵着要一起拍照,童言童语没停下来过,逗得一群nV大生乐不可支。

「敏忆这种孩子真得人疼。」一个同学开心地对韩敏心的母亲说,引得她露出骄傲的笑容。

「真的,」锺月低声说,声音却只有杨子容听得见,「而我以前就是那种不得人疼的小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子容望她一眼,没有发话,待锺月的同学都拍完照散去了之後才对她说:「你怎样不得人疼了?」

「我很怕生,不会主动和人打交道。见到陌生的长辈也不敢打招呼,常因此被骂。」锺月说,「要怎麽成为那种讨喜的孩子,我怎样都学不会。」

「谁说一定要是活泼开朗的孩子才讨喜?」杨子容说,「像你这样文静也没什麽不好啊。若y要学别人,那也只会让自己活得压抑,不会快乐的。更何况……」他嘴角g起,「就是有人会喜欢像你这样的nV孩。」

「谁会喜欢啊?」

「我啊。」杨子容笑着附在她耳边说,不假思索地,「小月,你对自己太没信心了。你不擅长说话,你内向怕生,那又如何?为什麽我们非得和其他人一样?你或许并不喜欢自己,但何不接纳自己,找到你最舒适的方式,用自己的风格自在地活,这样就可以了。」

锺月抬眼瞅他,不禁也露出了微笑。她心底暖洋洋地,并非因为蒸人的暑气,而是一种知心知遇的深刻感受。这一瞬间,她觉得和他是那样地亲,彷佛她从很久以前就预料到了,有朝一日她将与他相见,而彼此的熟悉感像是从不知几世前的知遇绵延而来的。

他毕竟与白鸿砚不同──锺月忽然这麽想着。只要细细回味,就可T会到自从他第一次下笔写信给她,每封信都是在与她交心;因为交心,彼此才会特别。

然而想到那些信,她心中却忽地隐隐浮现了一丝不安。她从未仔细问过杨子容是从哪封信开始代笔的的,内心深处莫名觉得别问得这麽清楚b较好。她摇摇头,下意识地回避那丝不安,只想好好享受这样的当下。这样全心全意地相信眼前的他,才最是放松的状态。她紧紧g住了杨子容的手臂,斜倚在他肩头,两人静静看着前方草地上,一群群穿着学士服嬉闹拍照的毕业生,像是停格在记忆中的美好画面。

他俩都并未察觉,远远悄立草坪那端,静静注视这群毕业生笑闹的、身披深黑长风衣的身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毕业後的两个星期迅速飞逝,锺月觉得好像没放到什麽假,就又要北上迎接新生活。

到诚报报到的第一天,锺月坐在地方中心中部组组长高昌竣的座位旁,听他解说发稿系统中,各地记者在中午过後回传的稿单。

「稿单就像是菜单,」高昌竣说明,「记者每天下午一点半前必须先传送稿单,条列今天预计发稿的内容,还要注明每则新闻是独家与否。总社下午三点半会召开编辑会议,决定哪些稿要安排在哪个版面。在这同时,记者就开始炒菜──也就是写稿,每个版面有不同的截稿时间……」

她应声表示听懂了,随意点开一名彰化地方记者朱姮惠的稿单,里面条列了三条新闻:

?彰化县议员颜增顺召开记者会,痛批县政府罔顾县民行车安全,一年有两百天都在修路,马路坑洞造成交通事故伤亡人数激增。非独

?彰滨工业区大火,造成五人伤亡,起因疑似化学燃料溢出,目前警消人员仍在设法控制火势。非独

?荣恒国小推行学生自行画绘本计画,透过分组讨论故事、发想文案、绘画,训练学生的思考和创意能力,并接洽出版社帮忙印制。独

「是姮惠的稿单啊……」高昌竣看到她的萤幕,「这第一则顶多登上地方版;第二则原则上会上社会版;第三则的话,倘若版面空间够,有机会可以登上教育版,要不就是刊登地方版。但新闻随时都可能有突发状况,每一天从下午到深夜,只要报纸还没送印,版面的配置也随时有可能变动。」

三点半,锺月随高昌竣参加编辑会议。各部门主管陆陆续续进来,锺月较熟悉的面孔除了高昌竣外,只有地方中心主任林景恩、文教组组长吴谘晨,以及何蓓如。她瞥见锺月,对她眨眨眼,锺月也回她一个笑容。

「今天的头条和焦点新闻,仍然是继续僵持不下的反查税奖金大游行,版面有限,其他的小新闻都请自我了断吧。」总编辑翁嘉恒一走进会议室,就如此宣布。

会议步调很快,主管们各自报告了组内记者回报的重要稿单,讨论版面配置,其中头版、二版大多数的空间全都拨给了大游行相关的报导和评论。接着翁嘉恒统整了其他版面的主要新闻,一小时就散会。

「为什麽民间要反对查税奖金啊?」走出会议室时,锺月问高昌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查税奖金会造成lAn税,」高昌竣解释,「现行制度吊诡的地方,就是鼓励税务员查到越多逃漏税,就得到越多奖金;但相反地,万一课错了税,却完全没有惩处。你可以想像,这种制度会造成的後果是什麽吗?」

「那……税务员不就会不管对错与否,税单先开出去再说?」锺月狐疑道。

「没错,这完全违反利益冲突回避法。还有另一个说法是,查税本是税务员的职责,为何除了本薪之外,还有奖金可领?这非但不公平,还浪费人民的纳税钱。」

「我倒认为,倘若奖励制度必须存在,也应该用来鼓励正确课税的税务员,而不是课越多税领越多。」锺月忿忿表示。

「一点也没错。」高昌竣说,「你可知道,政府每年拨给查税奖金的预算高达两亿元──这相关的报导,几乎都是财经组包办,你倒是可以和蓓如组长好好请益,啊……说人人到。」

何蓓如刚好迎面走来,高昌竣招呼道:「唷,蓓如,财经组最近大显神威,我看历年来不知道有多少税官都被诚报太后写到坐牢罗。」

锺月抿嘴笑了,何蓓如也嘿嘿笑说:「这完全是为他们好,违法官员还是在人间关一关b较轻松,以免百年後被关到地下,那就难受了。」转头又对锺月说:「嗨,小月,好久不见,恭喜你成为我们的同事了。」

「谢谢蓓如姊……」锺月不禁又想起何蓓如没有找她面试的事。

「待会有空绕过来财经组一下,」何蓓如说,「我有东西要给你。」

「啊,好的。」锺月回应。

「好啦,不陪你们聊了,老高,好好照顾我们小月。」

何蓓如才刚转身离开,锺月就觉得眼中出现了什麽苍蝇般的碍眼物事──是潘少英,正晃悠着朝他们迎面走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冲着锺月露出一贯的痞痞笑容,意示招呼;锺月却连个「嗨」都懒得说,只是冷冷瞪了他一眼,满腔的愤怒尽在不言中。见到这个人只会使她想到她自己、杨子容、白鸿砚,都曾被他Ga0得J犬不宁。

「三心二意的感觉怎麽样啊?」半个钟头後,锺月到茶水间装水,背後冷不防冒出了这个令人不愉快的嗓音。

她猝然回头,是潘少英讨人厌的嘴脸。「你在说些什麽?」她努力克制着情绪。

「我在说你啊,不是很喜欢白鸿砚那小子吗?」潘少英嘴角依然挂着那轻浮的微笑,「结果一知道人家已经有了nV朋友,就马上黏到他的好朋友身上了,嗯?」

锺月气得拿着水杯的手不断颤抖,嘴上的反应却是慢半拍,「你……你……不要太过份。」她觉得这句话的威力薄弱到不行。

「怎麽样?你想说你和白鸿砚身边那群花痴是不同的吗?你其实特别专情?不像她们一样,即使得不到他、有了新对象,还是对他念念不忘?」潘少英神sE轻蔑,「那麽上次你和白鸿砚偷溜出去约会,又是如何?」

「到底g你P事啊?」锺月冲口而出,「你就这麽关注白鸿砚?你根本Ai上他了吧?」

潘少英睨着她,眼神出奇地冰冷,「说中你的心事,所以老羞成怒了吗?」

锺月克制住将手上的水往他脸上泼的冲动,吼道:「不知道的事情不要乱说,而且你不要再乱传话!」她瞬间有一GU打从心底的恐惧,害怕潘少英这些难听的话,不只会对着她当面说。

潘少英却不理她,自顾自说:「本来还想警告你,不要离一个花花公子太近,没想到你根本不需要人担心呢。说到底这两个家伙也是沆瀣一气,都是喜欢周旋在nV人之间的nGdaNG子。也罢,什麽锅配什麽盖嘛……」他嘿嘿冷笑着,转身走了,丢给锺月一个无礼至极的背影。

锺月气鼓鼓地回到地方中心的座位上,过了好一阵子仍心神不宁。潘少英的可恨自然无庸置疑,然而更值得忧虑的是,万一他接下来又到处传播她的不良名声,该如何是好?她一向怕事,也从来不曾成为什麽受人瞩目的焦点,倘若因为这种流言而让她陷入难堪的处境,那可就万劫不复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好半晌後锺月才想起要过去财经组一趟。上了四楼见到何蓓如,她才刚讲完一通电话,将面前一个小纸盒往前推,是台北一间排队名店的凤梨sU。

「这是我的小心意,我带的每个实习生都有。你先前不在台北,现在才给你。」她笑,「等你正式跑线,大概就不敢再吃任何跟凤梨有关的东西了,趁现在多吃一些吧。」

「谢谢,不过这话怎麽说?」锺月有些糊涂。

「跟警消害怕凤梨是一样的道理。当你上一篇稿子还没写完却又临时被一个突发事故call出去,T验到那种疲於奔命的感觉後,你就知道了。」

锺月微微一悚,在心中暗暗决定,这辈子再也不吃凤梨了。

「那个……蓓如姊,」她嗫嚅着开口,「我是否能请问……」见到何蓓如抬头看着自己,她想问的话却又吐不出口了,一时间局促不安。

何蓓如瞅她半晌,似乎会意,微微一笑,「你想知道我怎麽没找你来面试,是不是?」

锺月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头。

「坐,」何蓓如说,等锺月坐了下来,才又开口:「小月,其实你这段时间表现得很不错,又有财金背景,照理说很适合进财经组。只是,我感觉得出来,你目前并不是对这一块真的那麽感兴趣。」

锺月一怔,这样的回覆倒是有些在她意料之外,「我对财经组……不感兴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知道,你对财税制度的不公很有感,也有想改变现状的热忱。不过我看得出你在跑其他财经新闻时很受挫──我并不是指这不应该,新手会觉得生疏是很正常的──不过,你确定你天天都想接触这些议题吗?」

这麽一说,锺月便想起寒假实习那段期间,几乎每天都挫败得一塌糊涂。若扪心自问,她是否真有热忱去熟悉财经线上的知识,并且天天浸y在这些生y的东西里面,她突然不是那麽肯定了。

「另外,你即使现在来财经组,我也没办法安排你去跑法税,」何蓓如又说,「伟翰跑这条线很久了,和他互相代班的志l也配合得很好,所以目前这路线是不缺人力的。」

锺月不禁一阵失落,但心知何蓓如说的确是实情,对她灼见的目光也有几分佩服,於是说:「我知道了,蓓如姊。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但你也不必气馁。我想你现在只是还没准备好要跑财经,等过几年你在地方磨练够了,若还是很想来财经组,还是很欢迎你请调过来。」何蓓如顿了顿,「其实我没找你,还有个原因。看你平时交的作业,不管是人物报导或争议X的校园新闻都写得很好。因此我觉得现阶段,地方中心是更适合你的选择。再说,在地方虽然接触财税的机会不多,但伸张正义的机会绝对少不了。我相信你好好发挥,一定可以有亮眼的表现。」

这番话的确很有鼓舞作用,锺月瞬即又振作了JiNg神,「好,我会努力的!还是很感谢蓓如姊这段时间的照顾。」

何蓓如大笑,「这麽慎而重之地道谢g什麽?好啦,你赶快回去吧,免得待会老高杀过来捉人。」

锺月转身离开前,何蓓如又说:「啊,对了,其实你现在不来财经组,还有个好处。」

锺月驻了足,表情认真地等着天后开示。却见何蓓如露出戏谑的笑容说:「情侣若在同一个组别,要排同天休假也不大方便。」

锺月一听红了脸,却想派驻彰化後就会展开远距离恋情,哪个选择更不方便谈恋Ai,却是难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习期间,锺月须b照内勤开工时间来上班,因此都下午两点多才进报社。但幸好不必一起捱到深夜才下班,大多是到了晚上七八点,林景恩就放她走了。

这几天她完全不敢去找白鸿砚,哪怕只是打个招呼。她已是惊弓之鸟,就怕牵扯上他又会引来麻烦,只好暂时划清界线。

实在不值得。她郁闷地想着,再怎麽说,白鸿砚仍然是她久别重逢的童年好友,为了怕惹得一身尘埃而无法与他往来,太不值了。然而转念一想,就当是为了子容,便觉宽心。

胡思乱想间,不觉走到了政治组的办公区,一个打扮时髦的nV孩正站在桌旁徘徊,却是赵千谊。

「千谊!」锺月招呼,「你怎会在这?」

「咦?小月!」赵千谊流露一丝惊喜,锺月却注意到她厚厚粉底也遮不住的浮肿眼袋,像刚哭过似的,「我录取了政治组,今天开始上班!我刚去人资报到完,就先来这里等了。」

锺月想起赵千谊和她同年,也是刚毕业,「那太好了,恭喜你!我也是刚录取地方中心,已经来见习好几天了。」

「真的?能在这里见到熟人真是太好了,明天一起去吃早午餐吧?」

「好呀!」锺月开心道。来了这几天,她上班时间只与地方中心的主管们说到话,且他们多是与她年龄差距甚大的中年人,难免气闷;杨子容恢复了忙碌之後,下班时间通常不b她早,两人目前还无暇见面。这时能和同期一起吃饭聊天,也算是个排遣──且不论这赵千谊疑似觊觎她男友的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隔天上午十一点,她们约在报社附近的一间美式早午餐。赵千谊像往常一样花枝招展地出席,却难掩脸上的憔悴沮丧之情。锺月见状问:「你还好吗?看起来好像心情不好?」

「这样也被你看出来,」赵千谊涩然一笑,「情场失意呗。」

锺月一怔,没有想到她会这麽直接,她们并没有很熟啊。「发生什麽事了?」她迟疑地问。

赵千谊咬着饮料的x1管,用力程度像是要把它咬断,唇膏染得x1管红YAnYAn的。半晌她才说:「我问你噢,你知道子容喜欢怎样的nV生吗?」

「呃……」锺月完全不知如何反应,总不能回答她「像我这种」。

「我真不知道我是哪里不好,」赵千谊又自顾自地说,一对水汪汪的妙目沁出了泪滴,「我都做到这种程度了……」

「你做了什麽?说来听听。」

赵千谊cH0U了一张面纸擦拭眼泪,「子容前阵子车祸受伤,你知道吗?」

「我知道。」

「我是从伟翰哥那里听说他车祸的,我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回家休养了,所以我拜托伟翰哥带我一起去看他。」赵千谊cH0UcH0U噎噎地说,「那天蓓如姊也是一起去的,到子容家里,大家聊得明明很愉快,但当我跟他说我想再来看他,他却果断拒绝,说不必劳烦我再跑一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你还是去了。锺月想起杨子容在电话中告诉她的。

「後来我打电话给他,不是关机就是响了老半天没人接。最後我横了心,直接传简讯告诉他我要去看他,就出发了。我准备好了一个绝招,就想等着必要时拿出来用──他家人应门後,我跟她说,子容行动不便,不用叫他下楼来,我直接去他房间,聊一下就走。她想想也对,就让我上去了。」

你凭什麽进他房间?连我都没进去过!

锺月一听不禁震动,却仍沉住气问:「然後呢?」她的燻鲑鱼蛋卷上菜了,一时却没心情吃。

「然後……我和他聊了很多,关心他的状况,甚至……还直截了当地跟他告白了,说我很喜欢他。他却一脸疲态,根本Ai理不理,也没有直接回应我的告白。我想他是因为在养伤,所以JiNg神不佳吧?既然如此,那我只好使出我的绝招了。」赵千谊x1了一口气,「我那天穿着超低x洋装,而且是领口很宽松的那种,外面罩了外套。这时我就把外套脱了──而且不经意地弯腰,让他看到我的x部……」

你这个不要脸的nV人!

锺月才刚叉起一口燻鲑鱼蛋卷,便惊得停下了动作,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这个宛如梨花带雨的曼妙nV郎。是啦,她是很漂亮,身材玲珑有致,还有傲人的罩杯,就连同是nV人的锺月都会忍不住对她目不转睛。然而当下这一切却只会让她火冒三丈。

「你太大胆了吧……」锺月只能挤出这几个字。

「有什麽办法嘛!」赵千谊娇嗔,一边过猛地用叉子戳她盘里的烤吐司,「他对我总是冷口冷面的,我只好出此下策,直攻男人的弱点。但气人的是,他竟然还把持得住耶!可我打赌他一定有心动,因为他立刻脸红着别过头去,叫我把衣服穿好……然後就仓促地跟我说天快黑了,叫我赶快回家,连礼貌上留我吃个晚饭都没有!」

「就这样?」锺月瞪圆了眼睛,「他没跟你说别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例如,告诉你他已经有了nV朋友。

「没说什麽了,很气人对不对?」赵千谊显然误会了锺月的意思,「拜托,一个nV孩子都在他面前这麽坦诚相对了,他竟然无动於衷!」她擤了擤鼻涕,「在这之後,我几次想再找他,他一样很难联络到。几天前好不容易才又跟他通上电话,简单聊了近况。我以为他毕竟对我动了情,才愿意跟我聊这些,於是又开口问他,要不要跟我交往。没想到他还是果断拒绝……」她说着眼圈儿又红了起来。

好个杨子容,这些事情都瞒着我。

「那你打算怎麽办?」锺月口吻冷淡。

「我想过了,我不会气馁的。」赵千谊揩了揩眼角的泪水,「他这人就是太含蓄了,我再加把劲去引诱他,他不可能不动摇!」

含蓄个P。

锺月压抑着自己的语气,「你用身T去g引男人,是得不到真Ai的。无法得到的缘份,又何必强求?」她几乎没胃口再吃眼前的蛋卷。

「不,缘份是要靠自己争取来的,」赵千谊一甩飘着馨香的长发,「nV人要是不懂得善用优势,又怎麽能得到想要的人?他即便现在没有那麽喜欢我,但只要跨出了第一步,感情还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你条件这麽好,何愁找不到对象?又何必……又何必单恋一株草?」

「我就是喜欢他!就是喜欢杨子容!」赵千谊执拗地喊着,「不管怎麽样,在确定毫无机会之前,我一定要奋力一搏,如此才能对得起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不是处境尴尬,锺月肯定会佩服赵千谊的勇敢追Ai,毕竟这样的JiNg神绝对不是她能办得到的。她觉得再聊下去,自己大概很难再吐出什麽好话,只得应付了一番,然後想办法把话题转移到菜鸟记者的新生活。

然而这话题持续不了几句,赵千谊又绕了回来:「小月,你知道子容都什麽时间会出现在报社吗?」

「我不知道。」锺月淡然简答。

「噢,」赵千谊面露失望,「原来你和他也只是泛泛之交!」

你这傻大姊懂什麽?一GU无名火霍地从肚子里窜起,锺月瞬间有GU想掉头而去的冲动。她默然不语,这回换她自己要把饮料x1管给咬断了。

话不投机的一个餐会就这样草草结束。下午一进报社,锺月立刻带着手机躲到楼梯间,拨打杨子容的号码。

「小月!」杨子容立刻接了,快活地喊着她。

「你为何不告诉千谊,你有nV朋友了?」锺月劈头就问。

杨子容静默两秒,「你听到什麽了?」

锺月把赵千谊的话简单转述了,又说:「她竟然去你房间!还脱衣服给你看!你为何没有告诉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我觉得没必要,」杨子容语气带着几分焦急,「反正我无愧於心,没必要引起误会。」

「那你也该告诉我啊!而且为何不跟她说清楚?说你有nV朋友?」锺月又气急败坏地问了一次。

「我懒得和她多说……抱歉,我没有想这麽多,不知道你会这麽生气……」他停顿一秒,「你今天也没直接告诉她?」

「这话应该由你来说才对吧?」锺月简直要晕倒,「喂,千谊,不好意思,你喜欢的人是我的男朋友。难道我要这样说吗?光想就别扭Si了!」

「有何不可?」杨子容似乎仍未抓到锺月纠结的点,「好啦,你别生气了……」

「我无法不生气!」锺月撂下这句,就气得挂掉电话。

他们相识以来,她还不曾对他如此疾言厉sE……锺月一边想着,一边走回地方中心的办公区。然而她必须让杨子容知道事态严重。

她等着杨子容再打电话来道歉、安抚她,并告诉她,他会跟千谊说清楚,不会让她再Si缠不休。然而这一天过去了,她的手机始终寂然无声。

到了第二天、第三天,杨子容仍然没有打电话来。锺月越等越沮丧,偷偷躲到报社厕所里落泪了好几次。是他的错,他应该先打电话来的……她反覆想着这个坚持,按捺住主动打电话过去破口大骂的冲动。

为何他不与她联络?尤其还在两人吵架了之後?难道他在怪她不该这麽凶?即便如此,有什麽原因不再打来说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或许他对她的心意,竟如此有限。而她始终猜不透他。

她忽然有GU冲动,想要去找白鸿砚大吐苦水,要他再去把杨子容拖出来好好面对;但才刚往编辑中心跨出一步,又立刻退缩了。

她无法不想起潘少英口中对白鸿砚的评论,以及方青文与张海龄的对话。

就连苏晓丹提到自己的男友时,也说出了「lAn情」这评语。

白鸿砚这个人,真的只是「有点lAn情」而已吗?他确实是她儿时记忆中那个亲切善良的大哥哥?又或者这一切仅止於表象?

毕业典礼那天,与杨子容在一起时,她心里涌现的那GU不安,这次又再度清晰异常地出现在她面前,令她无从闪躲。

当时杨子容提及,他与白鸿砚的兴趣有很多相似之处;而两人信件的内容,倘若不特别去分辨,其实很难看出差异。

她在听到何蓓如吐露杨子容代笔这件事之後,是否因为先入为主,才会觉得她收到的信会有两种不同语气的分别?

到底这两个家伙也是沆瀣一气,都是喜欢周旋在nV人之间的nGdaNG子……

潘少英的话在脑海中响起。她蓦然发现,自己心中竟然有那麽一小块领域,是有些相信潘少英所说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信会不会事实上全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又或者根本是两人一起讨论出来的?当她为收到的每一封信兴奋不已、用心写下每一封回信时,他们是否正背着她,为着又一个上钩的少nV心而得意大笑?

是否从头到尾,她都被人玩弄於GU掌之中?是否从头到尾,并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待她的?

这一切虚虚实实,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

如此纠结混乱的情绪,伴她度过了三个辗转反侧的漫漫长夜。到了第四天上午,她一睁眼便觉得不妙,喉咙中的异样感、沉重的额头,说明她感冒了。她在床上翻滚到了接近中午,觉得JiNg神稍微好一点之後,才裹着棉被拿起手机,犹豫着是否要放下自尊;最後仍受不了那无边的脆弱感,按下通话键。

电话接通了,但没有回应。

也许记者还是会偶尔漏接电话的吧?锺月强迫自己这样想着,奋力撑着病T离开床铺,开始梳洗。

她无法忍受独自一人待在宿舍里胡思乱想,便戴着口罩出门,找间店胡乱吃了午餐,就搭上往诚报大楼的公车。

抵达报社的时间b平常还要早了一小时。走进电梯後,她心不在焉到完全忘了要按下楼层按钮,反SX地跟着清洁阿姨步入五楼办公区。直到往前走了十几公尺,才惊觉这里不是地方中心所在的三楼。正转身想下楼,余光却瞄到左侧一个瘦长的人影快速掠过了昏暗的墙边,消失在楼梯口。

开阔的办公区,除了一出电梯就把推车往右方推、弯腰忙着整理打扫用具的清洁阿姨之外,几乎无人。锺月好奇地往楼梯口走了几步,俯首望去,那匆匆而逝的身影似乎有点眼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先来喝汤吧,好吗?」白鸿砚语调柔和得像是在哄着哭闹的孩子一般。

锺月静静在桌旁坐下并打开纸盒,是香菇J汤。她舀了一口,汤匙才刚送到嘴边,眼泪就控制不住地簌簌落下。

白鸿砚坐在她对面,看着她猛cH0U卫生纸,再一GU脑扑到脸上,仓促的动作中还夹杂着剧烈的咳嗽,整张脸涨得通红。他一言不发,眼神显得b平常更加深邃。

「对不起,」锺月好不容易恢复了说话能力,却觉得像是听见不属於自己的嗓音。她重重吁了一口气,试图冷静下来。

「你看起来不太好,有去看医生吗?」白鸿砚问。

「没有,完全没力气,」锺月带着浓厚的鼻音,「话说你不用上班吗?」

「我请同事代班,提早离开报社了,」白鸿砚轻叹,「我有点担心你。」

锺月默然。她与他的交情中断了这麽多年,他还能这样关怀她,

只是无论如何,她都无法接受眼前这个知道她生病就着急前来的大哥哥,对她是虚情假意。说到底她仍是缺乏自信,难以相信这两个男人都会真心待她,不论是Ai情或是其他。

「鸿砚哥哥,」她嘶哑地开口,「你知道晓丹和子容打赌的事吗?」

话问得突兀,但她忍不了。

白鸿砚微微顿住,低首垂眉,缓缓叹了口气,「我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未显惊讶之sE,看来早就从杨子容或苏晓丹那儿得知锺月已获转述的事。

「你知道?」锺月霍地站起身,「你是最近才知?还是一直都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

「为什麽……?」锺月眼眶瞬间又涌了泪,「你们都要……骗我……」

「对不起,小月,我是真心对你感到抱歉,」白鸿砚静静地说,「但我必须告诉你,晓丹所知道的也不是事情的全貌。我也没料到她竟然会告诉你这些……」

「你没料到?没料到她会揭露你们g的好事吗?」锺月一气之下,又咳嗽起来。

面对锺月的激动,白鸿砚仍维持一贯的沉着,「晓丹当时正在情绪上,才和子容打赌,完全没有顾及你的感受,这点确实非常不妥。不过这是另一回事。我想说的是,我和子容绝对都没有要戏耍你的意思,我可以对你发誓。尽管……我们的确是基於某些缘故,而无法对你坦白,这是我们的不对。」

「是什麽缘故?」锺月立刻问,「你说的事情全貌,又是什麽?」

白鸿砚却不回答,起身在房内缓缓踱步,半晌才说:「抱歉,我答应过子容,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这得请你自己去问他了。」

「他根本在Ga0失踪,我怎麽问啊?」

「他很快就会回来的。」白鸿砚眼往窗外,悠悠说道,「小月,你还记得小时候,你曾经和我的朋友一起到溪边烤r0U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锺月一呆,不知白鸿砚为何突然开始话当年,迟疑说:「好像……隐约有那麽点印象。」

白鸿砚嘴角g起,目光中透着温柔,「你总是一个人静静待在一旁,一句话都不说。我看得出你很想帮忙,但你不敢开口,也不知道如何加入,只是怯怯地伸出手,将一支烤r0U串翻面。其他人看到了,以为你是想吃那一串,所以烤好了拿给你。到最後,你还是完全cHa不了手,只能从头到尾手足无措地看着大家忙碌。这些你有印象吗?」

「我不记得了……不过,听起来很像我会做的事,」锺月说,「但你怎麽会记得这种琐事?而且为何看得出我在想什麽?」

白鸿砚轻喟,「我记得的事情可不少。更何况,我还不了解你吗?小月,我只是希望你能相信我,我永远是你儿时所认识的、那个愿意对你好的大哥哥。而我最要好的朋友,也绝对是我信得过的人。」

这番话说得教人无法拒绝,尤其还是从白鸿砚口中说出的话。锺月却仍无法全盘接受。尚未弄清楚的真相,像长在心里的一颗肿包,难以忽视。只是眼下白鸿砚看样子是不会给她解答的了。

「我明白了,」她不甘不愿地咕哝。

白鸿砚微微一笑,「话说回来,今天要不是你寄错了信,我连你是何时来报社见习的都不知道。」

锺月讪讪地说:「我确实应该要跟你说一声啦……」

「我懂你的顾虑。这潘少真的会把我害得没朋友。」白鸿砚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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