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越穿越了。 在苏越人生的前十八年里,她过着极其普通的平凡生活,明明昨晚还在自己的卧室睡觉,哪敢想一睁眼却来到了某个不知名的国度。 苏越成了莺南国的四公主,恰好还有一个和她发音相同的名字——苏樾。 系统给苏越介绍了这个世界的情况,把四公主的原生记忆像磁盘加载一样装进她的脑子里。 苏越无法改变莺南灭国的命运,但她能做一些别的小事。 一路上,苏越避人耳目小心翼翼地走着,她独自一人,手里提着食盒,心里却在腹诽那个无端出现在自己脑子里的系统。 就这么内心抱怨了一路,苏越终于在系统的地图提示下,来到了质子邬修被关押之处。 苏越认出她是长公主也是当今的莺南太子苏凰,正因这尊贵无b的身份,让苏凰恃宠而骄,x情极为乖张。 而苏越便是被迫收拾烂摊子而来。 房中只有一人,那人背靠墙壁而坐,鲜血淋漓,浑身遍布鞭痕,衣裳也在鞭打中被撕碎,一缕缕如破布般凄惨地挂在身上。 这是苏越的掩饰,找到苏越的眼眸。 苏越从未见过邬修这个样子,太有侵略x,如飞鹰锁定地面的猎物。 然而苏凰与男宠的亲热仍在继续。苏越无处可逃。 窄小的柴房里,b仄的木堆中,苏越陷入世界崩塌和自我怀疑的混乱。 幸好有木柴遮挡,才不至于暴露苏越此刻已害羞得耳根发红的事实。 邬修也不知怎么,他对那春g0ng毫无兴趣,连余光都不曾施舍,却喜欢抓着木柴缝隙后苏越的眼神用力瞧。 她猜不准邬修的想法,反倒为了转移注意力揣摩长公主的意图。 故意在阶下囚面前寻欢作乐,痛苦凄惨与爽悦欢愉做强烈对b,从而苦的更苦,甜的更甜。 只是邬修大约对受nve早已习惯,即使是这样的场面他也无动于衷。 他很想看看清雅出尘如同天上仙的她在这时是何表情,有何想法,可惜她的脸被木柴遮挡。 他紧盯着她黑白分明的眸,不错过她瞳仁一丝一点的不同变化。 两人都叫的很大声,不用看都知道他们极其兴奋,许是这特别的地点和特殊的人质让他们如此起劲。 她的脑子里有好几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小人好奇地悄悄看八卦,一个小人脚趾抠地无敌尴尬,还有个小人不停敲木鱼清心寡yu。 一会儿念着清心咒镇静心神,一会儿又冒出尖叫的狂乱心声。 于是她便全身心地扮演苏樾,好让自己也进入那无yu境界。 在苏凰和邬修的双重攻势下,现代苏越的本x又很快冒出来。 内心的自我在时不时混乱奔跑,但苏越在表面上依旧神se不崩,维持住了公主苏樾的清冷淡漠,多亏了这些日子的扮演,苏越得心应手到几乎有种皮r0u紧贴的融汇与和谐。 她也正受着来自长姐的煎熬,围住她的又恰好全是木柴,真是应景不过。 苏越猫在柴堆里,度过了人生最漫长的半个时辰,长公主与男宠完事,嘲弄轻蔑地扫了一眼邬修后离开,而苏越已经彻底进入了灵魂出窍的贤者状态。 她在不同的情绪状态转化中终于把自己切飞了,脑子里空无一物,任何事情都无法影响她。 可是邬修还在看她。 苏越整理袖子,收拾好脸上的表情,用最慢的速度移开入口处的木柴。 万一给他弄出心理y影怎么办? 苏越一边搬柴,一边转动眼珠,慢吞吞地从柴堆后钻出来。 只剩下了邬修和苏越两人独处,邬修不再压抑笑意,望着yu语还休的苏越笑得惹眼,就好像遮蔽太yan的乌云终于移走,金光灿灿的旭日终得显露。 那小子甚是古怪,好似心情极好,苏越打消了给邬修做x教育的想法。 走出很远,苏越才发觉食盒一直提在自己手里,看来邬修今晚要饿肚子。应对方法就是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苏越的日常除了好好扮演公主苏樾,闲暇时间则悄悄在心里梳理系统给的剧情。 有关她的情节很少,几乎都游离主线之外。 脑海里则在过她找到的一段苏樾的剧情。 长鞭落下,g0ng人被打得t无完肤,已挨打许久。 长公主看见四公主来,扬起明yan笑容,与皇妹打了招呼,之后换了一幅神情,高傲俯视跪在地上的仆人,说道都是些该打的奴才,不值得四妹求情。 而下一段四公主的情节则是一段时间后她得了机缘,入道观出家。 湖中的鲤鱼跳跃出水面,溅起的水花在日光下像一颗颗金豆子。 苏越初来异世时是仲夏时节,时间不紧不慢转眼到了初秋。 脑子里的系统音时常提醒苏越记得完成任务,她琢磨了下,感觉也是时候和邬修开口了。 邬修坐在地上,一只腿散漫撑起,他见苏越似乎有话要讲,便将腿放下,坐得端正了些。 “我还未曾与你说过我的身份,我其实是——” “什么?你猜到什么?”苏越惊讶抬眸,看向邬修。 “你虽然每次来都特意换了平民衣裳,但你的气度举止都绝非常人。有能力在皇g0ng行走,还能来这么多次,身份必定不简单。更何况,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最重要的一点,你和那个人面容有两分相似。以及你躲在柴堆里的那天,你的反应不单单是遇见情事的尴尬,还有另一种因素让你难堪别扭,因为你撞见的是亲人的情事。所以,你应该也是莺南的某位公主。” 邬修看苏越的表情就知道都被他说中了,他转过身,正面面向苏越,身t微微向前,看着苏越的脸,眼睛极亮:“那么,你是几公主?” 邬修更进一步:“你的名字?” 得到答案,邬修满意地往后靠回墙壁,嘴唇细微嚅动,似乎在轻念新知的名字。 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排斥她皇族的身份。 苏越愣了一下,立刻答应:“好。” 邬修一幅‘你敢不知道’的小表情,苏越嘴角微g,又立刻压住,眼睛含笑回:“当然。” “邬修。” “邬修。” 邬修15岁起便被送到莺南做质子,两三年来都过得不好,时常被长公主nve打,想来已是很久没人好好地叫过他的名字了。 看来她今日不仅仅是要向自己袒露身份,还有别的事情。 “邬修,如果……”苏越抬起眼,慢慢开口,“我是说如果,日后你有机会成就一番霸业,届时你若向莺南复仇,可不可以给莺南皇族留个t面?” 但她说的内容却不让人高兴,邬修的脸se变了,仿佛有一片乌云飘来遮住明朗容颜,嘴角原先向上的弧度也朝地面垂去。 苏越也不想强b他作出承诺,安静陪邬修坐了会儿,起身离去。 长公主痛骂邬修的话语最多,邬修却没被激怒。 可不管莺南王族再怎么骄傲高贵,临危不惧,莺南都注定要被乌国吞并。 邬修看着眼前五位与苏越眉眼各有相似的莺南王族,想起他对苏越的承诺。 苏越自修行以来,便决心摒弃前尘,做一名真正的出家人,她刻意不让自己过多地想起在莺南王g0ng的日子,但今夜她的心似乎有些不受控制,掩压心底的回忆在不安挣扎。 她很清楚自己在为何悸动,只是她不愿多想,不敢深思,怕想得多了,某些汹涌深刻的情绪会从内心最深处涌上来。 漆黑的夜空似乎被苏越望出了故障,越来越多的细小白点簌簌落下。 岁寒山,下雪了。 不过一杯鸩酒,莺南王族何曾惧怕,她们互相道别后,t面矜傲地饮下,相拥而去了。 天上莺南红星的最后一缕光芒,于日出前湮灭。主殿。 依据那些物品,猜测苏越生活时的痕迹。 邬修对着屏风:“出来”。 邬修问:“你是谁?为何在此?” 乌国攻打莺南并非突袭,莺南王g0ng许多g0ng人收到风声都提前逃跑了,还有一些是莺南王族发放金银遣散的,剩下一些则是忠心耿耿誓与王族共存亡的。 眼下邬修对另一件事更感兴趣:“苏樾人都走了,你还打扫什么房间。” 小桃的后半句说得小声,邬修听得半清不明,但他听清了前一句。 战无不胜的少年帝王,在覆灭莺南的这一天许是心情好,大发慈悲,饶了小g0ngnv一命。 只是他们来时凶猛迅捷,走时却悠闲缓慢,大军走走停停,五里扎一营,十里筑一寨,就像是在等什么人。 她通过系统得知了莺南王族最后的结局,她的任务算完成得圆满。 可是苏越等了三天又五天,十天又半月。 她怒敲系统,质问这是怎么回事,系统却像si机一般,从不回答她的问题。 幸好她还算乐观,来之安之,对修行生活自洽接纳,苏越决定那就继续做她的出家人。 午前诵经百遍,摹碑十帖。 入夜观星,占卜问天。 这样的日子她觉得也很不错,如果系统没有突然‘si而复生’的话。 苏越拒绝了系统的新任务:“我又不是真的公主,莺南和我的瓜葛已经结束了。” 苏越在剧痛的煎熬下,满身大汗,昏迷过去。 元清真君喊苏越过去,她算出苏越尘缘难断,该下山去。 苏越领了师命,走下岁寒山。 王朝更迭,改朝换代。 迎风飘扬的,是乌国的展翅三足鸟王旗。 苏越站在土坡,她往下看,不远处的羊肠小道有一队赶路人马,由军官士兵与流民组成。 赶路的士兵时不时用长鞭殴打他们,队伍最前方的军官坐在马上,旁人还为其举伞遮yan。 这些都是莺南旧民。 苏越的心缓缓沉了下去,她不认可自己是同情心泛n,只是觉得也许该承担些什么,毕竟她顶替的是莺南公主的身份,享受了莺南子民的奉养。 盛夏林叶繁茂,丛花争yan,邬修的军队驻扎在树林深处。 刀戈兵戎的军营阵地,她却如轻风柔雪一般出现,不抢眼,但绝不平凡。 她虽来了,但对此行其实没有把握,用什么让邬修释放那些旧民,她眼下只是一介出家人,可谓一无所有。 邬修坐在主营帐内,得知消息,她真的来了。 一身道袍,道冠束发,素雅简洁,还真有一副风雪世外人之姿。 她的步子还是那样轻,仿佛当初默默无声潜入柴房为他疗伤时那般。 苏越直到走入帐中,才抬起一直微低的头,她看到邬修平坐案前,他面容整净,眉宇飒沓,君王威仪显露,已不见当年受辱狼狈之影。 只看了一眼,苏越便不再看,她默默往前走,衣袍携着一些晨露,走动中挥落于帐内地毯上,淹没无痕。 “从前有一罐汤,你尚未喝,今日可还愿喝吗?” 没想到,她却是带了一罐汤只身前来。 不知她是否也记得,正是在这碗汤之后,他们便再无见面。 苏越也同样不着急,她耐心地等着,落落大方,无愧无惧。 苏越打开汤罐,用汤勺盛出一碗热汤,转头看邬修还是斜撑着脑袋看她,就知他不打算自己动手,苏越低头用汤勺轻轻抚开汤的热气,舀起一勺汤,举手缓缓向邬修送去。 苏越一勺一勺,给邬修喂汤,邬修把整整一罐汤全部喝完了。 期间有巡逻的卫兵经过,偶然一瞥君营,他们的少帝撑手歪头,兴味十足,旁坐的素雅修士端正从容。一人举勺,一人饮汤,却是烽火军营中难得的一幕和谐安宁。 苏越亲自喂邬修喝完一整罐汤,陪他静坐片刻,说出她此行所求。 “我知道。但我也不是公主了,没有什么别的可以再给你。” 她像一阵轻风,又像一朵柔云,安静地来,又沉默地离开。 莺南本是繁荣昌盛的国家,国虽亡了,但城郭仍在,流民们回到家乡,着手重建家园。 莺南被并入乌国,莺南原先各地城名不变,但管理官员全由乌国人担任和指派。 她想起那五张yan丽面容,仿如昨日,一步步踏上石阶,想去看一看莺南王族的墓。 沿阶石板落了不少树叶,被风卷起,在地上打着小小的圈。 那是一个nv人,身材高大,t型矫健,眉宇英气,一身轻便武服,看得出是练武之人,而气质又另带一份儒雅。 nv人常年练武,感官敏锐,从苏越出现在走上第一个台阶时,便发现了她。 想来只能是眼前的陌生nv人所为,苏越行了个简单的道士礼:“请问你是?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苏越略微惊讶,她没想到会在莺南王陵见到灭莺南国的将军。 长空青日下,她们二人站在莺南王陵前,默默同看了一会儿墓碑。 裴雅风在一旁仔细观察苏越,只觉得苏越眉眼与先前见过的莺南王族相似,想起曾听闻莺南四公主出家修道,又看眼前人一身道袍,想必正是那位四公主。如今得见,果然是仙人之姿,不入凡尘,因此也理解了苏越面对亲人陵墓时平静的表现。 原来她是亲眼见识了莺南王族最后的傲骨,心中有所钦佩,今日是私下前来吊唁。 “多谢。”苏越向裴雅风道。 裴雅风看着苏越走下阶梯的背影,发觉她从出现到离开,不曾与莺南王族说过一句话,甚至也没有道别,也许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心里。 从王陵离开后的苏越看见战火后的人间,有因尸t堆积而引发瘟疫的乡村,有失去亲人千里投靠亲戚的幼童,有受伤难愈的病人。 带着幼童走过五个城市,亲手将小nv孩交到亲戚手中,又留下一些银钱。 苏越这般走了好几个月,但人生也许是个圈,她发现自己又走回了莺南王陵。 此时天se趋近傍晚,暗橘h的晚霞云像一匹布散开,苏越在稀薄光线中走上陵园。 倦鸟归林,然而一些黑se的乌鸦却徘徊不去,聒噪叫着。 似是对苏越的回应,原本晴朗的天幕挂上灰暗乌云,光线被y云吞入腹中。 没有束起的余发张牙舞爪地撩动,黑发在苏越眼前扑闪,时不时遮住她的视线。 苏越被风吹得踉跄,身形不稳,没站住往前一步,脚步移挪,右脚重新放下时却没有踩上她以为的实地。 她的身t和意识被风流水流裹挟着带走,像是穿越了时间和空间,又更像是在无尽中迷失了自我。 她看见了自己。 但很快,她发现那并不是她。 两人悬浮相对而立,周遭是无垠深渊,彼此是唯一的可见。 两人眼神相交,霎那间神魂相聚,所有的前尘往事在这一刻真相大白。 苏越明白了,她什么都明白了。 她是苏越,但她也是苏樾,她们就是一个人。 祂给了苏樾一个重来的机会,却不告诉苏越真相。 苏越猛地睁开眼,她的面前是生母与亲姐妹之墓,四周狂风仍未止歇,呼呼咆哮,像是在和苍天一起嘲笑她。 在这如天神发怒的怪象下,有一个人正在踏上莺南王陵的台阶。 狂暴的闪 他一身黑金乌国龙袍,金线在夜se中依稀泛出华贵光泽。 苏樾看着邬修,一时涌上万千情绪,她含泪恨骂:“灭我国者!” 他和苏樾相处过两个余月,记忆中的苏樾永远是清冷温柔的模样,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是疏淡从容。 黑云翻滚,雷鸣轰隆,天地昏暗,只有在闪电时才有片刻光亮,苏樾那双饱含无尽ai恨的眼眸也在光灭后隐入黑暗。 混乱的黑暗中,他察觉到苏樾的身影越过他,跑下了阶梯。 雨丝并不密集,一颗一颗地从云层中下坠,砸在苏樾身上却很明晰。 苏樾发现过去的自己是多么愚蠢,她以为自己是个穿越的现代人,对真实发生的一切袖手旁观无动于衷,如今国破家亡她又何尝没有一点责任。 是上辈子的苏樾真心懊悔,苍天给了苏樾一次重来的机会,可苏越却…… 邬修在那次雨夜后又失去了苏樾的消息,她就如同化身成水汽,和雨水混在一起,于雨停后消散隐没了。 莺南公主,当世唯有一位,天启的指向正是苏樾。 山脚下一间歇脚小栈里,找人的一个队伍途径此处,短暂休息。 店家给一行人客客气气倒茶,她听完领队的话,想了想,眼神悄悄往角落瞥去,她看这一行人来势汹汹,怕是不怀好意,回道:“我们这山野小地方,哪有您说的那样的大美人啊,没见过。” 店家上完茶,接着上su饼,架不住好奇,她又问了问:“官爷,你们找那姑娘是做什么呀?” “哎哟,那还真是大好事,不过这是真的吗?官爷您可别是逗小的寻开心。” “是是,我们这确实太偏了,一两个月都不一定有人经过呢。” “好的好的,官爷,您慢用。” 柱子后角落里一个头戴斗笠帘帷遮面的人默默饮茶,对发生的一切毫无兴趣,她穿着粗布麻衣,竹篓里放着一个用布条裹起的长条物件。 “那些人都走了,我没提到你。” “不过姑娘,你除了不是出家人打扮,其他都很符合,你该不会真的是……” 店家想起那官爷说的当国师的大好事,但转眼瞧着nv子淡漠神情,不由琢磨,喃喃道:“……是啊,又如何呢?” 也许是和乌国祭司得到天启是同一时期,苏樾收到来自系统发布的新任务。 如今苏樾已知晓所谓的系统其实就是苍天的化身,而她不过是上天的一枚棋子。 邬修声势浩大地找人,苏樾自然知晓,只是她不想去,月余过去,不曾露面。 苏樾本就对莺南亲族怀有愧疚悔恨,可谓被系统jg准拿住软肋。 在桌子上放下一串铜钱,苏樾拎起竹篓,和店家打个招呼:“我走了。” 苏樾褪去麻衣,底下是灰白道袍,扯开布条,露出拂尘,弃了竹篓,恢复原姿。 守门的士兵急跑禀告,g0ng人层层交接,他们跑过一座座大殿,把莺南公主现身的消息呈报给帝王。 苏樾面前高大厚重的皇g0ng之门缓缓打开,门后露出恢宏庄严的大道。 苏樾道心平和,轻抬步缓缓走入。 在邬修得知天启后,他便命人着手在g0ng里建造国师楼,外观像一座高塔,屋檐层叠,气势恢宏。 正式受封国师那日,满朝文武恭敬等候,最高位的少年帝王面露微笑,眼神灼灼,一步步盯着自己的国师向他走来。 而在裴雅风的对侧,是乌国宰相杜高山,一位中年nv人,眼角略有皱纹,眼神充满智慧,儒雅娟秀,但又不失严厉。 经过宰相和将军时,杜高山和裴雅风都对苏樾微笑致意,苏樾轻略敛眸,淡淡回致。 苏樾走完最后一步台阶,在百官注目下 他把苏樾拉到自己身旁,与他b肩而立,随后洪亮地昭告天下——这是他的国师。 与以往不同,这次是一个长期任务,要求她辅佐邬修成为一位明君。 苏樾沉默许久。 然而天下的百姓是无辜的,朝代更替,帝王轮换,苦的始终是他们。 许是成长经历所致,邬修x格y晴不定,发怒时随意杀人,大臣g0ng人时时忧恐,伴君如伴虎。 只要皇帝发怒,他们便寻求国师帮助,国师亦不负众望,往往都能把皇帝劝慰下来,自国师出现,g0ng里已不再出现皇帝随手杀人之怖景。 安抚皇帝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有时苏樾的一碗汤便能让邬修消气,有时说尽好话他也不为所动。 “我知道你是为了吏部尚书的事来找我。”邬修手里捻着黑子把玩,似笑非笑地看苏樾,“这些天你的把戏我都见识过了,如今,你还能用什么来劝我?” 言语劝导对邬修没用,他不是一个会乖乖听道理的人。 邬修看都没看,手指jg准点中一个位置,手里的黑子稳稳放上,嘴角一g。 邬修把棋盘推开,看着对面端坐娴雅的苏樾,她气度从容,面se清冷,眼眸无波无澜,当真是国师架势的仙姿威仪。 甚至不如从前他落魄时,尚对他更有几分真情。 苏樾看向腰间的玉佩,她把玉佩轻轻托在手心。 遥远的记忆被打开,苏樾仿佛看见稚子时期的自己和年轻的莺南皇帝,母皇将一枚白玉玉佩放在年幼的苏樾手中,莺南皇帝说:“祝樾儿生辰快乐。” 苏樾从回忆中ch0u离,眼神聚焦,所见之处皆是乌国人物,她站起身,客气回绝:“抱歉,这块玉佩,于我意义深远,恕我不能割ai。” 数日后,苏樾听闻吏部尚书si在天牢里。 “夜里风大,公主披件外袍吧。”一名g0ngnv抱着衣袍出现在苏樾身后。 小桃是邬修从莺南王g0ng带到乌国的,小桃很庆幸自己能在乌国皇g0ng里再次见到四公主,并且还能继续陪伴四公主,尽管所有人都称呼苏樾为国师,但私下只有两人时,小桃还是像从前一样叫公主,她为苏樾披上外袍。 小桃腼腆地笑,重新见到苏樾后她开心了很多。 “陛下有旨,宣国师一见。” 大太监凌厉地斜了小桃一眼,小桃虽害怕,但仍想护主发言,苏樾挥手制止,她拍了拍小桃以示安抚。 大太监心想国师果然通情达理,满意一笑,躬身伸手:“国师请。” 一路g0ng灯点点,如游火闪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