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谋点头示意知晓了,莫殷与宇文烁便朝着出口的地方离去了。 “宇文烁?老二,你怎么看你这未来小侄子?”男人扶手撑着下巴。 景春深面前的正是大靖朝开国以来最为“伟大”的君王玄德帝景长与,玄德帝面色苍白,声音也是沙哑无力,明明是算是盛年之际,却是满头霜白,眼角处更尽显沧桑。 景春深思量片刻,抬头直视玄德帝:“儿臣以为,宇文哮与当年的骠骑大帅秦轩也算是同气连枝,宇文氏嫡长女宇文曦与骠骑大帅长子秦淮更是结为连理之好,而当年骠骑大帅临阵倒戈背叛大靖,宇文家却是将宇文曦驱逐,划出族谱,可谓是自断双臂为求自保。” 见玄德帝并无异样,景春深这才继续道:“这么些年过去了,宇文哮一直安分守己,可如今,他却放任宇文烁入京毕露锋芒,若说是藏拙藏不下去了儿臣倒以为不如说是试探,宇文哮是聪明人,聪明人懂得明哲保身,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这些年父皇不曾向宇文氏表态,宇文哮难免摸不准您的意思,事情总归是要有个突破口的,而宇文烁就是宇文哮的突破口,同样的,宇文哮将他送进京都更是给父皇送了个突破口,人已经进了京都,是生是死皆由父皇定夺。” 过了许久,玄德帝缓缓开口道:“若是你,你杀不杀?” 景春深掀开衣袍跪了下来,将头狠狠磕在了台阶上:“儿臣以为,宇文烁此人不该杀,如今朝局看似平稳,实则暗流涌动,处处皆是隐患,况且北狄从未放弃过吞并我大靖的心思,朝堂之上,尚且需要宇文家的血液。” 玄德帝有两大逆鳞,一是帝师霍云明,二便是凉地那一战,在玄德帝面前提起前者的全都当场身首异处,提起后者的有的意外横死,有的侥幸活了下来却全都整日里提心吊胆的。 他在试探,试探玄德帝心中可还容得下这天下,可还容得下黎民百姓。 景春深微愣,他斟酌着,他面前的人是天子,天子威严,尚且非他所能承受:“父皇所为,前无古人,父皇当为治世之君。” 玄德帝伸手将景春深扶了起来:“老二,你还看不懂吗?” 玄德帝引着景春深朝殿外走去:“政治是由鲜血堆积起来的,朕的脚下已然是累累白骨,或是奸佞小人或是忠君之士,百年后朕魂归故里,即便这些人都想来找朕算账,可那又如何?朕依旧是时代的胜利者,历史的书写者,想要达到目的,定然会有必要的牺牲,而所有的牺牲都是值得的,大靖也好北狄也罢,有何区别?若能开创盛世,管他凉地还是北狄,朕定当亲自大开城门将他请进来。” 风起,京都再度被笼上了一层薄薄的云雾,而这次,在云雾彻底变成牢笼之前,又将由谁来撕开这层荆棘,为这片土地带回新生的烈日? 林星谋回到了梅院,今日种种历历在目,不由得产生了许多看法,对盛坛的,对宇文烁的,对秦渊的。 林星谋迷迷糊糊中又回到了盛坛,只是也许是身在梦境中,这里的盛坛和现实大不相同,没有猜选台,却有着满座高朋。 随即,人潮立马消失又全部都围在了擂台下,与现实不同的是,这些人个个双手抱拳直面着擂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