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此,众人也算明白了,为何苏平在刚一开口时,就有那么强烈的围追堵截意味。 原来并非是性情如此,而是因为王瑞的那一句“黄土只埋没”,而触动了心中底线,所以言辞凿凿,得理不饶人。 在苏平言语的不断输出下,王瑞的喘息声越来越沉重,几乎到了他耳中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和喘气声。 其实在苏平说到中段之时,他已然听不见对方在说些什么,他的双手紧握,是两片血红,嘴里有些许牙齿出现裂痕,是他生生咬出来的。 这一切,都是因为苏平,因为这个被王瑞认定害了自己父亲的可恶该死的家伙,因为其他人有官身,他不敢去想,但这个不过小小书生,在他眼中算不得什么。 只是可惜,苏平到底还是苏平,没有中了被他激怒动手的计划,反而王瑞还因为身旁女子,如今似乎是身陷囹圄。 想着自己好不容易有的机会,与制定了无数日夜的计划失败,王瑞内心气愤无比,双目已经全被血红遮挡,没了一丝清明。 随后,没来得及做些什么的王瑞,脑袋一沉,昏厥过去,被女子伸手一扶,两人一起栽倒在地,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女子面露担忧地望着王瑞,眼眶中有泪水打转,为这个青年自己身感无比委屈的她,抬头怒视那个仍旧云淡风轻的可恶少年。 “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孤儿!你妈没教过你,家里穷在外面就要懂得谦卑,别跟人争斗的吗? 你气晕了王兄,他脾气秉性好,不会与你计较,但这笔账我不会就这样算了的,我要把你全家买到门下当奴隶,每天像狗一样给我在地上爬!” 恶毒至极,让人听了发指的言语,即便苏平都敛去笑容,面色微冷,目中再无波澜,好像一方平静的湖水。 随后,目光从平静再变得凌厉,浩然正气陡生,萦绕周身,使得他又仿佛高大几分,威势凛凛。 “你刚刚……是在说谁?”苏平的语调放得十分缓慢,一字一字地从口中蹦出,他也从台上,一步一步走下。 女子怒目直视前来的少年,浑然不惧,依旧怒骂:“说得就是你,没教养的东西,一点礼数都不懂,亏你自称是私塾学生,真是败坏门风,不知羞耻……啊!” 女子掩着面,发出一声尖叫,因为刚刚走下高台的苏平,直接把喝了一半的茶水,泼到她的脸上。 “用家世背景去攻击别人的,用自己认为最恶毒的词汇去骂别人的,往往他自己就是那个样子,所以我不骂你。”苏平转着手中的空茶盏,徐徐说道。 女子用衣袖狠狠擦了擦脸,似又担心擦得太用力,伤到肌肤,卸了妆容,所以不太敢用心,之后轻轻点了又点。 但是这半杯茶水,明显是抵挡不住女子的怒骂之心,她一边擦脸,一边怒骂不停,“你个挨千刀的,竟然敢泼我茶水,你一个大男人用这种女子手段,不觉得羞愧吗?” “对付你一个在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就和男子躺在一起,衣衫不整,亲密接触不肯分离的货色,我管这些还是难为自己了!”苏平双目半阖,面色冷峻。 他也确实没有说错,这女子确实和王瑞从方才躺到现在,衣衫也的确不怎么整齐,虽然人们都看在眼里,都经由他这嘴一说,又成了另一回事。 多心之人,自然就会多想,尤其苏平这话还能够细细品味其中的奥妙,那更是如此。 当即就有人与身边伙伴分享自己的看法: “这女的竟然在咱们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竟然...竟然就想要……” “真够不要脸的,果然是蛇鼠一窝!” 这女子再骄横跋扈,也终究是个女子,刚才能为了王瑞破口大骂在场诸众,此时也会因为那种不好的意思,而羞怒不已。 可是她也无法解释,不仅因为没人听,还会被扣上个欲擒故纵,半推半就的名头,那就更会显得她不堪。 女子是解释也无法,不说也不是办法,竟然羞愤至极,哇一声哭了出来,哭喊声传遍整个庭院,让众人谈论声歇了一歇。 苏平面色不变,反正这女子也是咎由自取,何况刚刚她是如何骂的自己,可还记忆犹新,难以忘怀。 现在就梨花带雨,满面泪流还是早了些,不过不管早了晚了,还是恰恰刚好 苏平都没打算这么过去了,他有时就是这么小心眼,做不到胸怀宽广。 “装哭博可怜,在我这里没用。”苏平厉声嘶喊道:“你才有娘生没娘养!你才是无家可归的孤儿,你才没父母没教养!” 此时的他,失了风度,丢了礼数,因为方才女子口中所言,踩在了他心底的柔软上面,很痛很痛。 女子哭泣声更甚,接着指着那个在她看来很可恶的少年,又是一顿痛骂,父母亲人,为人品行,都给问候了一遍,可谓里外俱全。 苏平眼底更冷,有点忍不住想动手了,不过最终还是停下,因为有人比他速度更快。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咚,咚咚! 一个果核丢在女子头上,精准击落其束发的钗子,让其披头散发不成体统后,接着又有几颗砸在其脸上,果汁唾沫,糊了她一脸。 “啊!”女子扫开面上的果核,抬头去寻找凶手,却是没看见有人站在台边,只得口中大骂:“儒家学生不当人子啊! 他们读书人合起伙来,欺负我一弱小女子,还将王兄气昏过去,妄图毁我声誉,你们都不是人啊!哇啊啊啊!” 苏平目光落在台上自己原本坐在的那一桌,面露感激之色,接着转头望向那女子,目光如寒冰。 “再这么闹下去,最终结果无非就是你落得不会而已,今日夫子大办诗会,在这场地内我们确实不好再多做什么,你带着他……马上滚,我可以既往不咎! 当然事后你要计较,和我打官司,我也随时奉陪,看是谁占理,也看人站的地板背景硬气!” “滚!” 这一字,苏平没有平静道出,而是大喊出口,有着浩然正气的加持,可让心术不正者,吓得肝胆俱裂。 尤其此时女子早已没了斗志,被这么一说也就剩下个逃跑,拖着昏迷的王瑞,就往外跑。 所过之处,没一人出手帮忙,都是退避三舍,如同躲避瘟神一般的神色,也有人想朝着那背影吐口唾沫,但念及这里是私塾,但改成低声痛骂落水狗。 苏平瞧着那艰难而去的背影,嘴里的功夫也还没停下,悠哉游哉道:“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玉体横陈数几何?娇声好似园中禽!” 他说完之后,便快步走回高台之上,他的意思,懂者既懂,不懂者也罢,认同也好,不认也可。 他只是不想对方走时,自己竟然默默无闻,就这么被人放走罢了,心有不甘,但不能做其他事情,故而只好如此。 其他众人,或在谈论那女子的身份,或在苦其方才所骂之言实在污秽,但与苏平无关,也与三位学兄无关。 他们四人,有着自己的言语,不被外界所扰。 曾皙,颜子渊,冉子有三人拿出折扇,放在身前。 苏平面露苦涩,垂首说道:“三位学兄送我的折扇,我……弄丢了!” “不是你的问题,我们知晓事实。”曾皙微微摇头,叹息道:“之后的事情,你不必理会,我来摆平即可。” “太麻烦学兄了,如果有的有事,还是我自己来吧。”苏平抬头,眼神在三位学兄看来,无比坚定。 颜子渊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安抚道:“东西丢了就丢了,至少你人还在,既然人还在,我们三个就不能让你连人也没了!再听学兄们一回,好吗?” 苏平看着平时言辞略显轻浮,但此刻无比真挚的颜子渊,还有旁边也同样诚恳的曾皙与冉子有,微微一笑,阴霾消散。 “我有得选吗?” “自然有,若是事端真的再起,小学弟可以想想,要些什么东西比较好,学兄会尽力的。”冉子有言语时,少见的有了怒气。 这位平日里无论怎么玩笑,如何打闹都在众人眼前十分和蔼的儒生,此时有些瘆人,也有些让某人心中暗暖。 曾皙道:“总之,就这么定了,有事我们解决,你安心经营铺子就好。” 苏平望着他们三人,微微张嘴,“三位学兄,我已经十三了。” 三人点头,他们自然不可能忘了小学弟的岁数。 苏平接着说道:“我也能自己赚钱,海灯节给孩子发红包,给老人买礼物了。” 三人还是点头,也知道这位小学弟为他们家里的一份心意,不由得再度颔首。 “曾学兄,颜学兄,冉学兄……谢谢你们。” 三人面露笑容,温和可掬。 他们发现这个曾经同住寝室,一直以来走在他们后头,他们三人认为还需要保护的小学弟,已经长大了。 小学弟不小了,但……还是他们的小学弟,他们的心意不会变,保护的方式,也不会变。喜欢原神:璃月最强千岩军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原神:璃月最强千岩军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