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喝不喝酒的时候,应该已经知道杯里的酒有问题,而我耿耿于怀的,是他贪图我的钱和我丈夫的位置,现在才知道,他还贪图我这个人。” “但这样的开始太糟糕了,实话实说,要不是因为这一场酒后乱性,我们未必会在一起。” 顾方圆腹诽了一句,没敢真说出口,毕竟当时周太太问他和任先生的感情史,他一口咬定的是自由恋爱、顺理成章在一起的。 顾方圆的大脑“轰——”地一下,仿佛在一瞬间被炸开了。 “没去过,我晚上不太爱出门,也几乎没泡过酒吧。” 那天,任闻正风尘仆仆地从枫城赶来申城。 那家酒吧的名字就叫“邂逅”。 陆陆续续有人来搭讪任闻正和顾方圆,任闻正抬起手搂着顾方圆的肩膀,对他们说:“这是我男朋友。” 顾方圆没来得及拒绝,任闻正则是沉默着、没有拒绝,调酒师开始花里胡哨地甩动作调酒。 任闻正从容不迫地拿起了一杯,尝了尝,又放下来了。 任闻正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你今晚已经喝得够多了,一会儿我该送你回去了。” “好喝。”他深深地看了顾方圆一眼,最后给出了他的答案。 很快地,顾方圆断片了,再次醒来的时候,顾方圆躺在了任闻正的身边,床单上还有残留的痕迹。 顾方圆的手深深地抓进了自己的头发里,他在床上痛苦地蜷缩成一团,仿佛是一个罪人。 “一见到你就欣喜万分,想照顾你,想和你在一起,很喜欢你的感觉。” “如果你不在意我心里还有人,那我们就试着在一起吧,”顾方圆终于说出了这句盘旋在他胸口的话语,“任闻正,我想离开申城,去枫城重新生活了。” 在过去的十年里,顾方圆一直将十年前的那场酒后乱性视作一场意外。 毕竟,晚上吃饭的饭店是任闻正定下的,吃完饭遛弯的方向是任闻正选择的,是任闻正揽着他的肩膀说“这是我男朋友”,是任闻正没有拒绝调酒师调的酒,是任闻正先喝了那杯酒,也是任闻正面对他的再次提问、吐出了“好喝”这两个字。 巧合得未免也太多了。 在第二次他问他、他回答“好喝”的时候,他在想什么呢? 周太太仿佛又问了什么,顾方圆“嗯”“啊”地答应着。 “你老公正在圈子里发请帖,要给你办十周年结婚的庆祝晚宴,这事你知道么?” “徐明昊收到请帖了,那我的请帖什么时候给我?” “我不管,我是你的朋友嘛,我的请帖一定要出自你的手中。” 顾方圆稳了稳心神,回答:“明天叫人把请帖送你。” “有么?” “走神想了些事。” “一些……不太应该想的事。” 他已经劝谭申放下了,他并不想从谭申的口中得知当年任闻正做的事,那他又何必亲自去探寻那些隐藏得极好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