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顾方圆对他说:“谭申,是我当年想不择手段地摆脱你,要恨的话,可以恨我。” 怎么会恨你呢? “那的确是爱,”任玄顾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爸爸你爱着父亲,那就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事。” “的确如此。”任玄顾深以为然,深表认同。 顾方圆与任玄顾踏上返程的汽车的时候,已经将来时的苦闷排解得差不多了。 谭申没有通过任何途径出现,仿佛已经“想开了”、不愿意再打扰了似的。 当年,读高中的谭申想要参加一个去外地的夏令营,因为他是高中的优等生,可以获得一个非常大的折扣,半个月的夏令营,只要两千块钱。 谭申的家庭出得起这笔钱。 谭申极少向谭家人要钱。 谭申摇了摇头,说:“这件事我自己解决,放心吧。” 谭申的情绪没什么变化,该笑笑,该阴人阴人,课堂上的笔记照旧记录得一丝不苟,每天甚至还记得给顾方圆带一杯冰镇柠檬水。 顾方圆的第一反应是生气,他愤怒于谭申即使这样了,也要瞒着他,为了防止他帮忙缴费,竟然直到时间截止了,才告知了他的窘境。 他一把抱住了依旧在笑着的谭申,他说:“我也不去了,我要陪着你。” 顾方圆最后还是去了夏令营,等他回来的时候,谭家父母苛待孩子的故事已经在学校里蔓延。 这件事,顾方圆不是从谭申口中得知的,而是从其他同学口中得知的——谭家父母应该是迫于舆论压力而这么做,而这份舆论的压力,早在一年前就埋下了。 -- 仿佛一眨眼,就到了周四,失踪了好几天的任闻正也终于有了消息。 顾方圆打了电话过去,任闻正竟然接通了电话。 “那就是失踪人口回归,”任闻正看起来气色不错,视频的背景是熙熙攘攘的候机大厅,“明天见。” 顾方圆刷着纵横航旅的app,追踪着任闻正的航班落地。 “好。” 任闻正的电话让他短暂地精神了一下,但又让他的神经变得极度放松,本想着闭眼小憩一会儿,但没想到竟然直接睡着了。 床底的灯带亮着,任闻正闭着双眼,呼吸绵长,似乎还在睡着。 然后他在任闻正的胳膊上摸到了一处伤疤。 顾方圆仿佛得了什么皮肤饥渴症似的,紧紧地搂着任闻正的身体,在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后,又忍不住泛起困意,于是闭上双眼,又安心地睡了过去。 顾方圆没说话,任闻正也没说话,他们对视了一会儿,然后默契地凑近,熟稔地开始接吻。 等到云雨止歇,顾方圆和任闻正十指相扣,看着同一块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