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方圆跟着她去了趟自己在家中专门挂画像的展览室,感应灯亮起的一瞬间,他看到了正对着门口的硕大的油画——油画画着他们一家三口,画中的他们面带微笑、西装笔挺、从容不迫。 “是,顾先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好的。” 顾方圆也许久没到这间专属于他的展览室了。 他的目光略过一幅幅水彩画和油画,因为每一幅画都是他画的,他甚至能说出它们的创作时间和缘由。 任玄顾刚接触绘画的时候,曾经评价这幅画颇有“格尔尼卡”的风格,顾方圆笑着摇了摇头,说:“只是随便画的。” 他把这幅画挂在了展览室的角落里,轻易无法看到,但每一次他走进室内,总会忍不住走到这幅画前,盯上它看上一会儿。 “少爷正在练习小提琴。” “少爷加了一门音乐课。” “是的。” “送些水果过去,让他休息十五分钟,就说是我说的。” “任闻正呢?” “哦。” 他顺手拧开了一瓶电解质水,握在手心,又等了一会儿,等任闻正从器械上下来,递了过去,问:“咱儿子又加了门小提琴课,这事你知道么?” “我也没那么喜欢小提琴。” “那是二次元的人设爱好,犯不着让我儿子吃这种苦。” “……他太累了。” “为什么?” “这话我信,”顾方圆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一件往事,“咱们刚交往的时候,我只要流露出一点喜好,你总是很快就精通了,以至于我以为你无所不能、无所不会。” “然后我会觉得我是个小笨蛋,”顾方圆低下头,忍不住笑,“然后就会有一点点自卑了,幸好你很会哄我。” “都老夫老妻了,还说这种情话。”顾方圆其实被哄得很开心,但他还是觉得自己要矜持一点,总不能被“糖衣炮弹”打败。 任闻正用提着饮料瓶的那只手将顾方圆圈进了怀里,很自然地吻上了顾方圆的嘴唇。 意乱情迷间,他想起很多年前,每一次谭申打完篮球后,他总是站在一边,等着为他送上毛巾和矿泉水,等着他的手圈上他的肩膀,等一个永远都等不来的吻。 后来有一天,任闻正接过了他的水、伸出手圈上了他的身体,然后猝不及防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那天,任闻正不止吻了他,还将他压在了早已铺好了柔软毯子的地面上。 顾方圆回过神,更加激烈地回应着任闻正的吻,任闻正很轻松地将他抱了起来,然后将他抵在门上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