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思岫从一开始就做了万全的准备。原地发愣的化妆师回过神来,去储物室帮池思岫拿备用的礼服,工作人员哭丧着脸望向盛疏庭,生怕吃瘪的老板会责难。看着盛疏庭震惊的模样,池思岫很满意。“你是不是想说,你怎么变成了这样?”“从前的池思岫,碰脏了公共场合的设施都会觉得极其愧疚,会想办法认真地清理干净。”盛疏庭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她,“你刚刚毁掉的是一件顶级工匠纯手工制作的高定礼服,你知道你毁了多少心血吗?”“所以它就可以变成你道德绑架我的工具吗?”池思岫嗤笑,“你让我穿这件衣服不就是想为难我的吗?你明知道我绝不会穿这种暴露程度的礼服在众人面前表演,难道不是你想看我被羞辱的模样吗?为什么面对你的羞辱,我还要保持善良?”她咄咄逼人的气势让盛疏庭忘了反驳。“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不是从前的池思岫了,我不会再一味地委屈自己,讨好别人。”看见化妆师推着备用礼服过来,池思岫指了一件款式简约大方的黑色礼服:“就这件吧。”她提着裙子进了更衣室。她背靠着更衣室的墙,低头看着被自己撕坏的裙摆,琢磨着还有没有什么修补的可能。应该是可以修补的,但肯定不复原本的价值了。她惋惜地叹了口气,却不后悔。如果不让盛疏庭吃瘪,她肯定会得寸进尺,一而再再而三地耍些阴招。工作人员拿着备用礼服进去的时候池思岫愧疚地说:“礼服的事你不用太担心,盛疏庭会照价赔偿的,她这个人,缺德归缺德,但从不缺钱。”工作人员被她逗笑了,显然不再像方才那么紧张。“您还是挺了解她的,盛总刚说了,这件礼服就当她买下送您了。”“那我转送给你了。我觉得,这件礼服应该还有的救。”工作人员有点受宠若惊,且不说目前礼服的瑕疵还有挽救的余地,就算真的无法无痕迹修补,有瑕疵的礼服转卖也是一笔惊人的数字。如果不是刚目睹了池思岫和盛疏庭的大瓜,工作人员肯定不会相信池思岫会把礼服送给她。原本对池思岫怨气十足的工作人员立时化怨气为谄媚,开开心心地帮池思岫换礼服。池思岫再次换好礼服出去的时候,盛疏庭已经不在化妆间了。她松了口气,总算能按照合同走正常的流程了。在工作人员的指示下,完成妆造的她坐在宴会厅东面的舞台上,开始了她的演奏。参加酒会的人陆续入场,乐曲的间歇,池思岫第一次抬头瞥向宴会厅中攀谈的人群,便注意到盛疏庭正站在距离舞台较近的位置,手中拎着一杯红酒,直勾勾地盯着她。无意间的对视后,池思岫赶紧错开目光,心中感慨着晦气。之后的表演她几乎让自己完全沉浸在表演中,不肯抬头,生怕再看到让人恶心的盛疏庭,可鬼使神差的,在她第四首乐曲演奏完毕时,她还是下意识地抬眸,看众人对她的反馈。大家几乎都忙着各自的事,零星有几个卖单的,远远地看着她,面带微笑。那个方才冒犯地盯着她的盛疏庭此时也忙起了别的事情……池思岫不由得皱紧眉头,一个分神,乱了个换弓。好在并没人发现,她又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调整回正确的弓法。她不敢相信,戴青居然也出现在这个酒会上。更让人慌乱的是,站在她对面和她攀谈的居然是盛疏庭。说到底,戴青压根就没打算让池思岫一个人来赴盛疏庭的鸿门宴。她托朋友弄来了这个酒会的邀请函,准时赶到了宴会厅。最早,她藏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池思岫表演。池思岫抬头的时候,她满怀期待地以为两个人会对视,不料池思岫竟迅速低下头,此后良久都不肯再抬头。她环视大厅,看到了舞台不远处一脸痴汉相的盛疏庭。戴青替池思岫恶心了一下。她从服务员那边拿了杯酒,朝盛疏庭走了过去。她拿着酒杯,在盛疏庭眼前晃了晃。盛疏庭的注意力依旧只停留在池思岫身上,没理戴青。“盛总看得挺投入啊,之前的几年,在家里还没看够吗?”戴青揶揄。盛疏庭认出了戴青的声音,冷着脸睨了她一眼。“听说你最近焦头烂额的,怎么还有心思来参加酒会呢?莫不是来这儿求人帮忙的?”戴青浅笑:“倒也不至于,我是来看我家岫岫表演的。”盛疏庭冷笑:“也对,你要是有一天破产了,说不定还得吃岫岫的软饭呢!”她顿了顿,又说:“不过如果戴老板迷途知返,离岫岫远点,说不定也不至于有吃软饭的那天。”戴青对她的威胁满不在意,反而笑着说:“岫岫养我,怎么算吃软饭呢?”盛疏庭脸色铁青:“你这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呗?”“敬酒?盛总难道不是上来就泼了我一身的脏水吗?”跨年那天看到池思岫和戴青在舞台上接吻后,盛疏庭回家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要戴青好看。她知道戴青主要做餐饮行业,心想找人潜伏进后厨随便拍点照片就行,哪怕后厨实在没什么问题也可以创造点问题。没想到戴青对她早有防备,早就对经营的饭店进行了装修改造,所有就餐的顾客都能透过高透的玻璃看到后厨的一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