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刻的她甚至不敢接池思岫的话,怕暴露了自己的缺陷。“我曾经也是很爱盛疏庭的。你知道每天翘首盼着一个人回家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为了能让一个人开心,愿意做任何尝试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一个人的一言一行可以牵动你的全部情绪,是什么感觉吗?”池思岫见戴青不接茬,又把话题绕回了自己身上。“但当我看清她是什么人后,那个人好像立时变成了我不想再回忆的过客,除了厌恶和恶心,什么都没留下。”池思岫可怜兮兮地望着戴青,“我这个人是不是过于冷漠了?”“说什么胡话呢!”戴青果断地否定了她,“她出轨的时候有经历过情感的煎熬吗?面对一个劣迹斑斑的妻子,如果你还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哭得撕心裂肺,或者说见到她的时候心脏疼得如同被车轮碾压一般,才是真的丢脸吧?”池思岫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连连点头。“你说得对,我能及时斩断情丝,也算是个杀伐决断的人了。”池思岫忽然有些崇拜自己,电影里那些失恋之后哭哭唧唧的人显然没她格局大。看着她摇摇晃晃、比比划划的模样,戴青确定,池思岫是真的喝大了。池思岫抽了抽鼻子,随手从桌上拿了一听啤酒。她拨开拉环,啤酒的沫子鬼鬼祟祟地溢出了些许,她咕咚咕咚喝了好大一口。聊了半天戴青也渴了,她也开了听啤酒,仰头一口气喝了大半罐。“咱刚才在聊什么来着?”池思岫已经开始犯迷糊了。“斩断情丝,杀伐决断?”“不对,再往前……哦,对了,你不会喜欢我,但还想睡我。”池思岫半眯着眼睛,点点头。她忽然把事情简练明了地概括出来,让戴青很汗颜,越发觉得自己无耻。“这么说吧,我给你四个字的回复。”池思岫目光呆滞地停顿了几秒,仿佛宕机的电脑。“绝不可能!”池思岫得多有病才会答应戴青那种奇怪的要求?且不提金丝雀和金主这种甚至无法拍成电视剧的敏感关系,就算是单纯的炮友,她图什么呢?她一个性冷淡,从那件事上体会不到任何快乐,甚至可以用煎熬来形容,她找个炮友给自己找虐吗?嫌自己目前的生活太滋润了?她承认她喜欢戴青温暖的怀抱,柔软的嘴唇,但也就止步于此了,她无法预判自己能否承受住再深一步的纠缠。她想要的是爱,是灵魂的交融,而戴青只想要身体的欢愉,那她岂不是像个在沙漠里钓鱼的傻子?“我困了。”池思岫倒头就要睡。“回床上睡。”“我就要在这儿睡!走不动了!”她撒娇地紧紧抱住戴青的腰,哭哭唧唧的,像个耍赖的小朋友。戴青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将她横抱起来,走向卧室。*池思岫和戴青热切讨论自己到底爱不爱盛疏庭的时候,恰巧盛疏庭和王志也正在聊池思岫和戴青。两人在逢春的卡座,盛疏庭喝一杯王志陪一杯。“庭姐,这不像你。”王志和盛疏庭打小就认识,他眼中的盛疏庭始终是潇洒的,无论遭遇怎样的坎坷都能一笑置之。他记得当年盛疏庭因为父母的事曾经很沮丧,带着他逃课打台球,结果下午回学校的路上就相中了个娃娃脸的学妹。她从没为任何事纠结超过三天,但离婚这事,眼看着就要超过三天了,她显然还没走出来。他从没见过如此阴郁的盛疏庭。“你不是说你嫂子来逢春投奔戴青了吗?”盛疏庭抬眼望他,巩膜上布满了红血丝。都离婚了还算什么嫂子!王志心里一万句吐槽,却不敢当着盛疏庭的面放肆。“她来逢春投奔戴青已经是前天的事了,哦不对,”王志看了眼时间,已经过零点了,“是大前天的事。戴青又不是没有房子,还能把嫂子安顿在酒吧里?”“你是说,池思岫跟她回家了?”盛疏庭把酒杯重重地摔到桌子上,杯中的液体剧烈地激荡着,洒了她一手。“别激动,别激动!”王志赶紧递了张纸巾,“嫂子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跟你离了婚,家里又不容她,身上没钱,总得有个住的地方吧!”“那她可以回来找我啊!”“人总要面子的嘛!说不定过段时间冷静下来就回来找你了。”王志昧着良心安慰。其实他比谁都清楚,依池思岫的性格,跳楼都不可能回来找盛疏庭。盛疏庭冷笑:“现在她找了戴青这个金主,还需要回来找我吗?我看池远的意思,似乎是想还钱呢!他公司的财务情况咱俩都门儿清,没人伸援手他怎么可能还得上?”王志觉得盛疏庭说得很有道理。“你说,池思岫怎么就愿意把自己卖给戴青,不愿意卖给我呢?”盛疏庭冷冷地问他。王志叹了口气,明知不当讲,还是脱口而出:“起码戴青不会出轨。”盛疏庭直接把杯子摔到地上,玻璃碎片飞溅,吓了王志一跳,更吓了其他顾客一跳。逢春的服务员训练有素,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把地面清理干净。王志卑微认错:“我错了。”“你没错,你说得对,是我不理智了。”盛疏庭的眼神一点都不像要原谅他的模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