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知道入口在哪儿,却还是等了几天,演了一场因做梦确定入口位置的戏码;第二次去之前她刻意做下一些毫无用处的准备,例如五四三带着的沉重水粮,例如以防身为名费了好大劲搞来的枪,为的就是装作不知万物生里究竟是何情形;她自前往山洞后做出的种种装傻行为——假装看不出洞壁的玄机,故意提出关于其上波浪数量的赌约,以及假装不知如何开启进入万物生的那扇门。说到这,祝余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所以那天晚上,我们明明是在山洞外过夜,醒来后却到了洞内,也是你在骗我。”“嗯,我没有睡着,只是装睡而已,在你睡熟后,是我把你抱进去的,在很清醒的状态下,没有被什么给控制。”江起舞记起祝余那时看上去有多慌张,观察着她的脸色,弱弱坦白道,然后在她进一步反应之前,举起酒杯又和她碰了一下。这样可就算是翻篇了啊。清脆的碰杯声响起,祝余一口气哽在心头,最后无奈喝下了那杯酒。江起舞见状,松了一口气,同样也是一饮而尽,在续上杯中的酒之后,又继续说下去。但这回没说几句就犯起了难。关于五四三的“死”,她该如何说明呢?要和盘托出吗,也包括那次催眠?还是不要了吧,好不容易让祝余忘了那些不好的经历,何必再告诉她。于是便开始思考如何圆这个谎。思索间,祝余突然轻咳一声,江起舞原以为她是在催促,抬头看去,却是有些躲闪的眼神。“你是不是该说到五四三那段了?”她问。“嗯。”江起舞有种不祥的预感。然后就见祝余把目光注视在刚倒满的酒上,冲她一笑,说道:“再碰一下吧。”江起舞不动,也不语。哪有这样的,还没说清楚之前,就想先翻篇了?祝余这才说出口:“其实……我根本就不会催眠,也从来没学过。”表情凝住好半晌后,江起舞不自然地笑了起来,一字一字问道:“你刚刚说话了吗?”她宁愿自己耳鸣了。祝余点头。她直觉这是山雨欲来之前的平静。果然下一秒,江起舞一下站了起来,在座位边上来回走着,看得出来气得要命,几度要开口,最后却都一言不发,只把脸给涨红了。好半天才说出一句:“看着我信以为真的样子,你觉得很好玩吗?然后在心里笑话我。”“绝对没有!”祝余去抱她,但是被拒绝了。“你听我说,我只是……那时我对你说,如果你有想做的事,不必因为骗了我,感到愧疚,就放弃原本要做的事;但如果是因为我教唆你,你才骗我,然后想停下了,也随时都可以,你还记得吧?”江起舞没好气地嗯了一声。祝余继续解释:“所以,当你问我,我都已经猜出你在骗我了,那你还能怎么继续下去,那时我就知道,你大概是真的有想要做的事。”“既然你有目的,我就觉得,比起欺骗行为本身,你更在意的应该是结果。”“所以,我只是想配合你,让你没有顾虑地达到那个目的而已。”江起舞:“你的配合,指的就是装作不知道我在骗你吗?”这究竟是配合,还是让她无意识完成了一场小丑表演。她正在气头上,祝余却笑了,问道:“怎么,你对你自己的骗术这么没有把握吗?我可以告诉你,事实是,我只知道你骗我了,但我也不知道你骗了我什么啊,你对我说的,我都相信了,真的。”江起舞不信:“我告诉你五四三被我杀了的时候,你难道不觉得我……哭得很突然吗?”老实说,她自己是觉得有些浮夸的。更别提在祝余的视角里,明明两人一直正常交流着,怎么可能会突然来了情绪,就哭了。这绝对是不合常理的。“嗯……刚开始确实让我有点懵。”祝余回答。果然!江起舞抓住这个点:“那你怎么可能不怀疑我那时说的话呢?”祝余却又笑了:“你难道以为,在你哭得要死要活的时候,我还有心思去想你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吗?”对这个回答,江起舞有两个反应。一是想要反驳,她那时绝对没有要死要活,绝对没有!二是……是有点开心。两个反应交织在一起,最后她只哦了一声,就回到了座位上。祝余捕捉到了她虽在克制但还是微微扬起的嘴角,在她身后无声地笑着,然后也坐了回去,很自觉地主动拿起酒杯,问她:“现在可以了吗?”“嗯。”还真是惜字如金啊,不过能翻篇就是好的。但,在去拿酒杯的时候,江起舞却又突然收回了手。“不对,还有一个问题,你还没有告诉我原因。”祝余疑惑:“还有吗?”江起舞:“有,你那时为什么哭?既然催眠是假的,那你睁眼之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了,这个表现就是演的咯,是眼泪根本就是假的,还是你对我隐瞒了哭的原因?”“啊,你说这个啊,你猜呢?”“……”“好,告诉你,眼泪是真的,至于为什么哭,当然是因为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