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好。江起舞松了口气,祝余还活着。那处又传来声音,是绵延不绝的奸笑声,和回声重叠在一起,飘荡于整个天坑里,颇有一种你们绝逃不出此处,只有任我摆布的嚣张感。此时,江起舞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你给我闭嘴!”来自源头的笑这才停下,但回声依旧在飘荡。“我不过是让她暂时晕了过去,瞧把你吓成这样,可真是有意思。”“快点把她给送上去吧,我在这儿等着你,可别反悔哦,还有,对我态度好一些,不然,就不只是晕过去这么简单了,我随时都能要了她的命。”江起舞恶狠狠地盯着那边,最后什么也没再说,抱起祝余,一步也不敢停地把她带到天坑顶上,寻了处不远也不近的平坦地方,将她安置好,便要遵守约定,前往那个洞壁上的空位。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向祝余。她想多看几眼。她总觉得,祝余之前一直说的那个,她会死在万物生,或许很快就要发生了,或许就在那个空位里。如果这是最后一眼,她想再多看几秒。其实,对于死亡,她好像并没有那么害怕,毕竟祝余早就警告过她了,她一直都有心理准备,从决定要来这里时,便有了这个准备。因为,她不能不来。一开始,她无法忍受她有一个奇怪的梦,无法面对每次在梦中打开柜子时所感受到的厌恶和抗拒,仿佛她是个千古罪人。再后来,她在小龙洞村莫名其妙地失去意识,甚至可能在无意识状态下杀了人,这让她更加想要摆脱这一切。所以,她必须弄清她到底是谁,必须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才有从不明缘由的愧疚中解脱的机会,才有改变现状的可能。而且,她一直相信的是,她能决定自己的命运,不是别人说她会死在这儿,她就真的会。但即便真的死了,她也坦然接受,这是她的选择,她不会后悔。哦,对了,她第二次来这里,还有一个目的,是祝余,她想在这里试探她,看她究竟是不是早就来过了许多回。但现在她却很后悔,她不该出去找她的。不然,祝余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看着她昏睡的模样,江起舞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她真的死在了那个空位里,如果这真的是最后一眼,她要如何知道,祝余最后,到底安不安全呢?对于死亡,早已建设了多时的心理准备,在这一刻轰然坍塌。江起舞走向祝余,在她身旁蹲下,然后摘下她最喜欢的那只戒指,将它戴在祝余手上。很好,她们俩的尺寸很一致。她轻声说道:“借你戴一会儿,等下就要还给我。”说完后,想了想,又摘下祝余的戒指,把它戴在自己手上。“虽然没经过你的同意,但是,我的暂时放在你那,你也得留一个在我这儿作抵押才行,你不是最爱讲公平吗?应该不会不同意吧。”然后轻轻吻了下她的脸颊,便踏上了赴约的路。白点仍在闪烁,与万物生的昏黄色调相比,亮得有些刺眼,似乎是在指路,又似乎是在催促。江起舞先去了刚才祝余倒下的地方,那时,她把背包丢在了那儿。从包里翻出弹匣,为空枪上好子弹后,她才开始往闪烁白点处走。虽不知枪对那邪祟管不管用,但有个能防身的,总比没有要好。路程挺远,那道讨人厌的声音也没再响起,或许是因为看到她正在往那处去了吧。江起舞越想越觉得离奇,虽然最近几个月,她没少经历离奇事件,但还是第一次碰上显而易见不是人的东西,嗯……除了她以外,不对,祝余能活那么久,估计也不太是人了,但她们俩至少还有个人样。可那邪祟呢,听声音,明明和她们相隔很远,按他说话的内容,和声音传来的方位,估计他就在那个空位里,可是,他却能够听得到她们说话,她们俩又不是像他那样的大嗓门,跟个广播似的。即便她的听力也不一般,但和他这种相比,只能算小巫见大巫了。还有,他似乎也能看得到她们。“瞧把你吓成这样。”他当时这么说了,在她因祝余的昏厥而害怕的时候。这样的五感,已经远超她的认知范围了。还有一点也很奇怪,他为什么要让她过去呢?假设她的直觉正确,他真是要杀她,可是,既然可以做到在无形中让祝余失声、浑身脱力,以及晕厥,还说随时都能杀了祝余,那为什么不这样对她呢,反而非要让她过去。除非他根本杀不了她。也就是说,他了解她,他知道,她是很难被杀死的。他当时怎么说的,“如果你不进来看看,她就会死”,他要的是她进入那个空位,去看到一些东西。看到了,她就会死吗?看一眼就会让人死去的东西,这也太玄幻了吧。江起舞站在那个孔洞前,此时,白光不再闪烁,并且转变成了一种更加柔和的亮度,似是察觉到了她的到来,将指路、催促功能切换成了洞内照明功能。呵,还真贴心。“我到了,那个谁,你是在里面吗?”这孔洞果然与其它区别甚大,一路上见到的放有泥塑的孔洞皆只有几米深,但这个却是一眼望不到头,照明的白光只覆盖了洞口那段,再往里,便是无尽黑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