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场景简直是见所未见,江起舞惊叹道:“这就是蛇影?”祝余有些看明白了,“你觉不觉得,这东西像是指南针里头的那根磁针?”江起舞豁然开朗,是了,就是如此,“以蛇影作指骨针,难怪要叫蛇影罗盘。”果不其然,不消片刻,饱满圆润的墨滴物质中挤出了一只触角,就像是种子萌发时,胚芽奋力地挤出种皮然后向外生长着。祝余:“看它的朝向,竟真是朝着五四三的。”江起舞站在原地转起了圈,“诶,还真是,不管怎么转,这蛇影始终是指向他的,果然称得上是蛇影寻骨,路自可见。”祝余:“可是,它是怎么做到不被这铜壶里的蛇骨灰干扰的?难道不会指向铜壶吗?”“是水。”声音是从桌布里传出来的,显得有些沉闷。江起舞想了想,他也没必要在这种细枝末节上撒谎,“你继续说。”“大概是因为水是生命活着的必要条件,当然,这个原因是我瞎猜的,但事实就是,蛇骨灰必须溶了水,才会被蛇影找到。”祝余又想到个问题:“那,如果同时用在两个人身上呢?”五四三回答:“没有这种可能,用在一个人身上后,三十年内,蛇影只会认得他,除非把他杀了烧成灰。”啊,这样啊,江起舞:“也就是说,从今天算起,往后三十年,你都跑不出我们的手掌心咯,除非你狠得下心自焚而亡。”五四三:“……”江起舞笑着催促:“说话呀。”五四三无法否认:“是……是这样。”江起舞:“那你现在还觉得,你有做交易谈条件的资格吗?”--------------------第19章 【19】“那你现在还觉得,你有做交易谈条件的资格吗?”“确实没有了。”五四三苦笑,“事已至此,从今往后,我伍似山任凭你们差遣,绝无二心。”江起舞很满意,这才把桌布给掀开,还他眼前一片清明。五四三有些紧张地说:“那我便先老实说了,其实……其实从头到尾我的目的都与拐卖无关,那把刀也不是普通的刀,我是为了……为了杀你取血。”呵,果然,江起舞以看死人的眼神看着他,祝余亦是如此。五四三再一次表忠心:“但这个,这个想法已经是过去式了!之前是我鬼迷心窍,太过不懂事了!”江起舞早已听够这套说辞,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不耐烦道:“行了,你的这些表面话我也不爱听。”祝余随即道:“这样吧,你先说说看,那把刀有什么讲究?”五四三的手还被拷在背后,腿也被绳子一圈圈牢牢捆住,全身上下只有头是自由的,只得伸长了脖子去找地上两卷简策的方向。“用红色麻绳捆着的这卷竹简,上面记录的就是那把刀的来历和用途,黄色麻绳捆着的那个,是我前几日所作所为的出处,也和江小姐有着莫大的关联。”祝余问江起舞:“与你有关,你来决定吧,先看哪一个?”江起舞蹲下身,解开红色麻绳,“从这开始吧,听故事也得有个主次,最重要的得放在后头。”她本想在展开简策后将其拿起,站着与祝余一同浏览,不料在她起身的过程中,串连竹简的绳子突然有几处断裂,导致简策当即就有散开的趋势。江起舞倒抽一口气,有些束手无策。好在祝余眼疾手快地搭了把手,才不至于彻底散开。祝余看着江起舞面对自己有些无辜的眼神,想到若是一只小猫在无意中打翻了易碎品,大概也会是这种眼神吧。笑着的同时安慰的话脱口而出:“没事,这不是没散开嘛。”江起舞被这一笑弄得有些失神,但又立马回过神来。因为五四三十分不合时宜地替他自己找存在感:“抱歉啊江小姐,我应该提前说的,这东西从哪来的我也说不清,但多半是有点年头了,你还是小心点比较好。”江起舞用他的话术回过去:“马后炮的话,你也还是不要说比较好。”看上去脆弱得很、不是很经得起挪动的简策被放置在桌面上,其上一段蝇头小楷向后来人讲述着那把刀的故事。“世人以为影,然似影非影;左右以为人,然似人非人。以影祭炉,得之以魍魉。若持魍魉,入心三分,则似人非人者殁,而其血存于魍魉,与生时无异。”这一段话读下来,江起舞只能说猜出了一半的意思,而这一半猜得对不对尚不可知。她正准备开口与祝余讨论,又想起对五四三的防备还不可全部卸下,于是话头一转,先问五四三:“你这有耳机吗?”两分钟后。五四三被戴上了头戴式耳机,皱起眉头听着声音调至最大的摇滚乐,在心里疯狂祈祷这一段赶快结束,否则他八成是逃不过耳背的后遗症了。祝余见此场景,很是服气:“百密而无一疏,也不过如此了。”原以为江起舞会得意地回应这句话,但她却格外认真道:“现在的情形是,他知道我并不了解他,我却不知道他对我有多少了解,我又怎么可能让他在旁听着,给他继续了解我的机会呢?”“即便他做出了绝无二心的承诺,但这世上最不缺的笑话,就是在听信承诺的过程中受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