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祝余研究那砚台的时候,江起舞有些无聊,索性像猫盯耗子一般,眯着眼对五四三一阵审视,直看得他开始躲闪她的眼神,手上脚上也不自主地多了些小动作。江起舞轻笑:“别紧张啊,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这就算是赔完罪了,之后我们也不为难你。”五四三喜道:“真的?”“真的。”江起舞郑重地说,却又突然变换了威胁的语气,“除非你还在骗我们,那就难说了。”五四三刚放松下来的心明显又悬了起来,话都说不利索,“这,这,这,我哪敢啊?”祝余将砚台往他腿上一丢,立马打他的脸,“你这不就敢了吗?”她对江起舞说:“我确定,这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砚台。”江起舞对五四三讥讽着:“你要不现在再挣扎一下,想个办法证明它是真的?”五四三急匆匆应道:“我可以证明!真的可以!”“让他来证明的话,说不准全是谎话。”祝余指着储物架角落里的酒坛,“但我们可以自己证明,你看,他昨晚想要给你的酒,是那个吗?”五四三插嘴:“不……”祝余:“你闭嘴。”江起舞不太确定:“看酒坛的样式,很像,但他们店里应该多的是这种酒坛……对了!有一个办法可以判断!”她努力回忆着昨晚,驀地眼睛一亮,想起她没收下酒的理由:坛子上有被嫌弃的黄泥。说来倒是多亏了祝余的洁癖,让她多注意了几分,此时正好派上用场——酒坛的样式会相同,但蹭上黄泥的位置和形状却绝对会有区别。储物架前的地面上也堆满了杂物,江起舞艰难地在逼仄的空间里寻找可以落脚的地方,把酒坛取了出来。经过回忆和比对后,她确定了,“就是这个,不会有错。”祝余:“很好。我们只要让他喝下这坛酒,再看看那砚台是否有什么变化,自然就知道其中有多少是谎话。”半小时后。一个空酒坛被倒扣在桌上,而其中的酒早被灌进五四三肚子里,在困意和酒精的双重作用下,他此时已是眼神迷离。江起舞接了一舀凉水,从五四三头顶上往下浇着,浇完后顺手把水瓢扣在了他脑袋上。“怎么样,清醒了吗?”那瓢水淋湿了头发,又流进衣服里,凉得五四三一激灵。但他却怎么都不回话了。因为到目前为止,连个蛇影寻骨的苗头都没有。祝余:“现在才知道心虚啊?刚才不挺多话的吗?”江起舞分析:“要么,蛇影寻骨根本就是他胡诌出来的;要么,那酒里就没有蛇骨灰,或是他交出来了个假的,想要拿砚台蒙混过关。”祝余:“完全胡诌的可能性不大,不如暂且当这样东西确实存在。他害怕报警,又看我们在树林里对蛇影寻骨的故事很感兴趣,一时间只想到用它来息事宁人?”那么是从哪儿开始说谎的呢?“如果是这样的话,问题就出在保险箱里。”江起舞把手搭在五四三脑袋上顶着的水瓢,食指敲打着,“你想要我们回避,自己去取,恐怕不是因为存折吧?”五四三还是不说话。抢着说话时是谎话连篇,沉默不语时或许才最接近真相。祝余:“那么,保险箱里一定另有乾坤,蛇影寻骨的物件确实在里头不假,但也和他真正想隐藏的东西放在了一处,所以才只愿意自己去取,在被拒绝后便只能用表面的砚台糊弄我们。”江起舞觉得这个推断说得通,“我再去看看。”祝余:“嗯,小心点。”江起舞将手伸进保险箱,在里头各处摸索着。在检查箱顶时发觉有些不对劲,她尝试性地用劲向上推,果然有猫腻——整个箱顶类似一个按键开关,随着“啪嗒”一声响起,似是某处被打开了。是哪里呢?江起舞并未看到箱内有何变化。或许是箱外?只是开关在箱内罢了。江起舞转而在保险箱四周搜寻着,很快,下方的抽屉柜就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清楚地记得,自己没有拉动过抽屉,但此刻它却被打开了点,向外打开约莫三毫米。她想拉开抽屉看看里面的物件,却只能拉开不到五厘米,显露出一块密码输入区。就是这里了!密码还会是933吗?江起舞想试试,但在她触碰密码输入区的时候,一阵异样猛然袭来,仿佛看不见的抽屉里有什么东西在抗拒、在厌恶她。江起舞下意识想逃开,她身子往后一仰,狼狈地跌坐在地上。分明五感上都没有接收到任何信息,但她就是感受到了那种抵抗。她想起了前天晚上做过的那个梦。在梦里,当她打开一整面墙上的每个柜子时,也是类似的感觉,无声的、直击心灵的呻吟,充斥着怨恨与不甘。“江起舞,你怎么了?你还好吗?”祝余听到动静,快步走进里间,蹲下身关切地问着。江起舞一把抓住祝余的小臂,她身上有些凉,但却慢慢温暖着江起舞,消解着江起舞因抽屉里的未知而起的寒意。“你在害怕吗?”祝余小心翼翼地问着。江起舞不作声,只垂着眼,使得祝余无法与她直视,仅能看见她微微颤动的睫毛。就在祝余以为听不到回答的时候,江起舞承认:“嗯,我在害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