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相信了。还有,江起舞又看了看祝余刚发来的那条消息,就连交换联系方式,似乎也是她自己主动提的。这很危险。还是尽量与祝余保持距离比较好。思前想后,最终江起舞只回了简单的一句“嗯”。第二日午间。江起舞从梦中醒来,怔愣良久后霍然起身,一把掀开被子,连鞋也顾不得穿上便赤着脚下了床,步伐又急又乱地在房内四处查看。不一样,梦里不是在这。她的目光扫过床尾处的实木斗柜,模糊中想起了梦里出现过的柜子——占据了整面墙的中药柜。那里头放着的不是药材,而是……江起舞步伐渐缓,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自从入住以来,她从未打开过那些抽屉,自然也就不知其中所装为何物。但此刻,她莫名觉得害怕,害怕惊动了什么。走近后,她犹豫再三,最终下定决心猛地拉开其中一个抽屉。空的。既是松一口气,又好像心里隐隐的期待落空了。就这么依次拉开所有抽屉后,江起舞背靠柜子坐在地上,闭上眼睛细细回忆,希望能想起昨夜梦到的更多细节。这是她第一次做梦。或者说,这是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做梦了。几年前在泰山脚下,江起舞被一位自称是算命神人的老妇人拦住,好说歹说非要给她算命。起初江起舞不予理会——无非是些骗人的把戏,她的命如何,她自己说了算。但才走出两步,那位老妇人幽幽地说了一句:“你当真以为自己从不做梦吗?”她怎么会知道?只是无论江起舞怎么问,或是开出多高的报酬,老妇人都不再开她的金口。故弄玄虚什么呢,爱说不说,谁稀得听。江起舞再次转身准备离去,身后之人终于开口:“你所梦的都是正在发生的现实,是你不该知道的另一面现实,因而醒来后不会记得。”“你这是……”“更多的不必再问,我也不会收你报酬。你我有缘见面我才多嘴说上两句,若是日后依然有缘可以相见,或许还能看出更多。但这世间万物都有其命运所在,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说罢便悠然离去。不为钱财,在做梦这回事上也确实说中了,难不成她说的是真的?“小姑娘,方才算命神人收你多少费用?”一位过路的大爷打断了江起舞的猜测。“你认识她?”“那可不嘛,她常在这一带转悠,最初是摆摊算命。”大爷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树荫下,“喏,一般就在那。按人头以固定价格收费,你别说,她算得那叫一个神哪!”“最初?那现在呢?”“后来啊,我猜大概是钱赚得多了,不愿意摆摊在那风吹日晒,也开始挑客人了,听说什么要看眼缘,什么没有挑战性的不想替人家算……啧,你说这还怪与时俱进的,算命行业也要追求挑战性了。”难怪她不把自己开的报酬放在眼里。大爷接着说道:“听说现在收费全凭她心情,越是她觉得有缘的,又或是挑战性越大的,让她感觉新鲜有趣的话,价格就越低。对了,话说回来,她收你多少钱来着?”江起舞胡诌了个:“五万。”“哦……啊?”难道算命神人又家道中落了,莫不是又要开始摆摊了?大爷看了看刚才指过的树荫,又看了看江起舞远去的背影,心道:这小姑娘也是,五万说给就给,再有钱也不兴这么挥霍啊,看着挺漂亮,该不会是个傻子吧?走远的江起舞却在想着:自己是属于特别有缘,还是特别有挑战性呢?见一面能看出两句,多见几面说不准就能听全了。于是往后几天江起舞在泰山脚下各处晃悠,但晃悠来晃悠去终究还是没再见过那位算命神人,只得将她说的那两句话牢记心中。就这么一直记到今天,直到她做了第一个梦。“你当真以为自己从不做梦吗?你所梦的都是正在发生的现实,是你不该知道的另一面现实,因而醒来后不会记得。”江起舞喃喃地重复着当日在泰山所闻之语。然后再一次环视房内。那个梦怎么会是现实呢?她隐约记得,在梦里,她趴在桌子上醒来。睁眼便是个面积堪比小型足球场、高达十余米、极其空旷的圆柱形室内场所,她所趴的桌子就位于这个空间的正中央。虽然只有她一人,但身处其中,仿佛四面八方都有暗藏的眼睛在审视她。另外,整个环境都是中式风格的,环形墙壁上置有中药柜,将墙体遮挡得严丝合缝,其中每格柜子都足以躲进一个人,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一家放大版的、颇有自己装修风格的古代药铺。除了中药柜之外,江起舞还记得有一块形态接近半球体的石头,体积比单人沙发略大一些,剖面平整,且与地面夹角约呈四十五度,位于桌子的不远处。奇怪的是,石头剖面上时而有字,时而无字。更奇怪的是,那些字形态古怪,但梦里的她却能毫无阻碍地读懂,就像是读懂日常使用的字一样自然。只是梦醒过后,她已完全记不得梦中从石头上获得了什么信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