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低头,就见小小的一只自来熟地喊:“叔叔好。” 伙计脸上绽放出一个花般的笑容,蹲下来问他:“小公子,你喜欢什么颜色的料子啊?” 伙计大惊:“啊?你爹给你做衣服?!” “当然、当然可以了,客人勿怪,是小的失态了。” 伙计收拾好表情,带着他们开始挑选布料,“给孩子用的话,这匹绿色的就不错,鲜亮又活泼,客人你看如何?” 伙计面露难色,“客人眼光真毒,这匹是店里的镇店之宝,掌柜轻易不许动的,要不再看看别的?” 很快,伙计跟在掌柜身后回来了,掌柜手里拿着那一袋沉甸甸的金子,出来看到座椅上男人气宇轩昂的模样,便知道此人出身绝对不凡,是位难伺候的大主顾,忙替伙计赔礼道歉,又指挥伙计们把那块料子搬下来。 其实小孩不适合用这种富丽堂皇的颜色,但单郁觉得只有这世上最漂亮昂贵的衣裳才配得上他魔尊的儿子。 单郁说不用,直接包好,带回去他要自己做。 伙计则已经心平气和了,小声和掌柜道:“方才我和您一样的反应。” 只知道娘会做衣服,还是第一次听到爹做。 除了这匹镇店之宝,单郁还挑了些其他,无一例外,都是华丽、花哨、张扬的颜色和样式,他还煞有介事地教安棋,“安安崽记住,买东西就要买最贵的,不能委屈自己。” 安棋对贵没有完整的概念,但是爹爹这么一说他就懂了,贵的就是丑的,以后他买东西都买丑的就好啦! 父子两个离开前,他看到安棋衣服背后有个破洞,用针线缝起来了,但缝的又乱又丑。 伙计牵着孩子进里屋,不一会表情尴尬地出来了,“十套衣服,就两套能穿的。” 伙计看了眼单郁,犹豫了下,说:“您家把孩子养的太好了,这小肚子胖的呀……呃。” 单郁:“不许说他胖,更不许当着他面说,我儿子虽年幼,但已经有自尊心了,他听到了会生气。” 单郁垂眸思考,随后老父亲弯唇笑道:“我的安安崽,粉圆可爱,世间独此一只。” 老父亲心满意足地抱着他可爱的胖崽走了。 他还没见过那家父亲宠爱孩子宠到要亲手给孩子挑布料、制新衣的地步,哪怕是老来得子,如果这父亲在官府为官,那更是会被同僚们当茶余饭后的谈资笑话死! 掌柜永远不会知道,他刚遇到的就是这世间最恶的一只魔。 单郁喝一口酒,安棋吃一口蛋羹,你一口我一口,父子俩间形成了一种奇怪的默契。 “爹爹在喝什么呀?” “这就是酒。” “爹爹可以给我喝一点嘛,我拿蛋蛋跟你换。” “哦。” 单郁被盯了一会就受不了了,溺爱的他哪里看得了孩子委屈的样子,最终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