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找到很合适的解决办法。”鹿吟想起林浅浅对于搬家的抗拒,眉头皱了下。“你表现出来的状况太自信了,甚至自负。”钟时雾并不抱很大的期待,“但我只会理解为你已经放弃求救,选择自我麻痹,这其实是一种自卑的表现。”鹿吟顿了下,若无其事地继续晾衣服。“我很早就跟你说过,药物并不能彻底解决根源,困住你的只有心病,这才是我们的重点。”钟时雾颇为无奈,鹿吟简直是她接触过的一个最麻烦的病人。太有自我意识,也过于抗拒过去。“鹿吟。”钟时雾试图安抚她,让她顺从着自己的话,“不要对每一件事情都变得很悲观。”鹿吟的眸光黯淡了些。她确实没有直面现实的勇气,哪怕她知晓林浅浅在国外的所有的消息。她知道她没有换手机号码,虽然微信把自己拉黑,但还是会故意地把其他社交平台的账号装模作样地发出来,在上面分享所有生活。无论是学了跟画画同样可以记录美好的摄影,还是圣诞节把有关驯鹿的东西往自己身上挂。很多事情她都在林浅浅故意而为下看见了,甚至不耻地去偷/窥。她懂得她的意思,但也选择性地忽视。如果在一起是一件算不上美好的事情,那就该放弃。她该是一个自私的人。鹿吟不知道自己变了没有,但林浅浅始终没变。少女依旧怀揣着希望跑回来,捡起这个烂得不像样的摊子,还试图把她也拽过去,一起恢复原貌。高兴了就冲她笑笑,不高兴也要冲着她别扭地生闷气。记忆被一点一点勾起来,那点不堪的欲念也在烧成灰烬后重新冒出嫩芽,且生长的趋势难以控制。这不是她想要的发展。她应该看着她跟别人恋爱,有美好的生活。她自己沉沦在淤泥就好,将她难以言说的心魔也一同埋葬。“鹿吟。”钟时雾见她沉默,又温柔地喊她,“抛开我是你的心理医生不谈,作为鹿随的好友,我不希望看到你这样,鹿随应该也不会喜欢。”“你应该试着去接触她,等待出现任何一个转机,那个时候才是你自己寻找解决办法的时候。”钟时雾的声音重新回归冷静,“比如,把她留下来,再或者,你想要她的一个亲吻吗?”电话就停留在这个问话里,钟时雾果断地挂掉了电话。鹿吟盯着少女的衣服看,最外面那件印着一个大大的笑脸。她把这件衣服反过来搭着,走回了客厅。-林浅浅又一次见到明遥,瞧她神神秘秘拿出一张白纸,在第一行写了数字1,然后画了个圈。“她说要我把我的诉求写出来,这样她会知道得清楚一点。”“谁?”林浅浅顺口问,不想关心这些。眼下的她只想知道自己到底做些什么可以留下来,她已经找不到任何借口了,也没那个脸再去鹿吟面前死皮赖脸地纠缠。昨晚的话已经说得足够明显且近乎过分了。“还能有谁。”明遥写了一行字又划掉,“她是不是把我当小孩儿啊?”“按照法律来讲,你现在确实算是她小孩儿。”林浅浅再次打开了租房软件。“她也没大我多少啊,也就十六岁。”“十六岁……”林浅浅跟着喃喃,“都快差了个成年人了。”“那女人总是很忙,到现在我还没能跟她坐下来好好聊。”明遥撑着下巴,觉得自己完全占了下风,“总是在敷衍我。”她没听到林浅浅的回答,便看她,“你怎么无精打采的?”“我马上要无家可归了。”林浅浅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我不想找房子,也不想搬走,我回来又不是为了随便找一家公司上班的。”“前几天你姐不是还接你下班?”“那个啊……”林浅浅张张嘴想要解释,但说起来实在话长,还是挫败地摇了摇头。明遥看她不高兴,准备安慰几句,低头看见自己干干净净的白纸,脸上也露了愁容。两个人各烦各的,沉默了好久。直到服务员把酒送上来,终于打破了寂静。两个人也不再说些烦心事,唠起国外某些奇葩事情来,又哭又笑,好像这样就可以把当下的烦恼忘掉一样。林浅浅喝得不算多,她不喜欢借酒消愁,难过的时候属于吃不下饭的人。她只是喝得脑子有点飘,但意识还格外清醒。她把酩酊大醉的明遥送上来接她回家的司机的车,自己打了辆车回家。打开门之后,她站在玄关处换鞋,听到客厅里交谈的声音。她的心里惴惴不安,着急地去看了眼,背对着她的女人回头看她。林浅浅一下子就认出来她是那天屏幕上跟鹿吟视频通话的女人。果然……还是带到家里来了。“你好。”女人笑着跟她打招呼。林浅浅在她从容的脸上看出一种淡然自若的情绪。她只当那是在挑衅。鹿吟看她一眼,淡淡收回眼神,没有说话。林浅浅看见茶几上的酒杯和洋酒,还有一些吃了不少的点心,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没喝醉。这样她就可以糊里糊涂地直接在床上睡着,什么都不用想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