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玉很想见见她,更想看看自己的兵兵,但她生怕会给盛又夏带来麻烦。
“没事胡阿姨,没什么麻烦的,我来安排。”
盛又夏受了胡家这么大的恩惠,不觉得非要藏藏掩掩的。
离过年越来越近,街上和商场里都有了浓浓的年味。
师母躺在病床上,梁念薇跟她说着小时候除夕夜的趣事。
“薇薇,你也挺可怜的,小小年纪无依无靠……”
“我现在有干妈呀。”
温静兰望向站在窗边的傅时律,“带薇薇去吃个晚饭吧,她中午在这就对付了两口。”
傅时律收回神,“想吃什么,我点了让人送过来。”
温静兰轻叹口气,“送病房里吗?我一个胃癌患者,只能看。你带薇薇去楼下吃吧,吃完正好把她送回家。”
太晚了,今天还下雪了,总不能让她一直陪在这里。
傅时律想了下,同意了。
自从上次他跟梁念薇说开后,她挺识相的,没有再主动找过他,仿佛一下就切断得干干净净了。
“走吧。”
毕竟现在,师母这边还用得到她。
华兴医院周边繁茂,什么吃的都有,傅时律带着梁念薇还要过马路,生怕她被人撞了,他隔着她的外套握住了她的手腕。
“想吃什么?”
“都行的。”
梁念薇跟他似乎生疏不少。
傅时律去了一家饭店,师傅在世的时候经常来这儿,聂医生是江浙人,最喜欢这家的口味。
他点了几个菜,想赶紧吃完就送她回去。
梁念薇捧着一杯热茶,一路过来没打伞,头发上的雪花融化后,发丝尖尖处都是湿的。
而此时的饭店另一角,坐着三个女人。
胡玉紧紧地握着盛又夏的手,“恢复得挺好吧?有没有不适?”
“没有没有,很好,我现在什么都能看见了。”
唐茴知道胡玉要来,下午专门去了趟商场,旁边放着满满几袋子的衣服,从里到外,买了好几套。
“我一看见你,就觉得我的兵兵还活着……”
*
傅时律抬起头时,好巧,他看见的背影是盛又夏的。
仅仅只是个背影,他就认出来了。
她身条细细的,肩膀很窄,一眼望去,骨架那么小,所以他抱她的时候最喜欢收拢双臂,享受那种将她嵌入体内的快感。
傅时律站了起来,“有个熟人,我过去打个招呼。”
盛又夏背对着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来了人。
胡玉还握着她的双手,脸低低地埋着,“让你看笑话了,我真的太想兵兵了,我都恨不得跟他一起走了……”
“胡阿姨,我知道安慰的话对你来说很苍白,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胡玉不停地点头,“对,活着,活着,我现在看到你,就等于是看到了兵兵。”
盛又夏很高兴她能这样想。
“兵兵的眼角膜给了我,以后你就把我当成你的女儿……”
傅时律脚步顿住。
盛又夏还是没有察觉。
唐茴抽了纸巾,准备递给胡玉,但她余光里瞧见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她慢慢地别过头去,一点点抬头,看清楚了男人的脸。
唐茴神色瞬间绷紧,“夏夏……”
她轻推了下盛又夏的肩膀。
胡玉埋着的脑袋也扬起了起来,目光接触到傅时律,她吓得忙缩回了手。
一种不安的感觉在盛又夏的心脏内,横冲直撞,傅时律往前走了两步,直接站到她的身侧。
刚才那句话,他八成是听见了。
盛又夏眉里眼间有些沉重,她迎上了傅时律的目光,她看到男人的脸冰裂一般,眸底晃荡着一抹火,火苗在他漆黑的瞳仁里面烧灼……
“好巧。”她说完这话,看到了跟着傅时律过来的梁念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