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微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束起的腰带勾勒出美好的曲线,她身后行走的人、车以及静止的树木楼房都成为一片虚影。在这片虚影中,蔡可宁把她的整个世界都填了进去。 “裴微。” 蔡可宁揉了揉头:“哎呀,头晕,我醉了。” “走会儿吧。”蔡可宁说,“我能走。” “哪儿?崇平?” “没,我们单位内部口径是非必要不出麓,所以入职后就没回去过,连车都是我自己看自己买的,我爸妈就给我打了钱。” “不想。” 蔡可宁理所当然:“有什么好想的,我都多大了。” 裴微的手一直虚搭着蔡可宁的肩,其实没有触碰到她。 “你说找对象?” “我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提过,都是些经典话术了。比如什么你趁现在年纪轻还有的挑就要积极主动,等你过了三十,那是人家挑你,你要过了三十五,那完了,只能找二婚的。” “还好。”蔡可宁摇头,“压力归根到底是自己给自己的,他们偶尔跟我唠叨,我左耳进右耳出,不给自己压力。” 裴微:“说吧。” “但站在我的角度,如果他们非要我结婚,那我就不回家了,直接跟家里断联。说出来很自私吧?但我就是这么想的。” 裴微没给蔡可宁回应,蔡可宁开始有点惴惴不安,是不是自己这番话显得她太自私了?她转头,见裴微看着她,还是之前那副笑意吟吟的表情。 “我知道。” 裴微笑道:“我知道。” “我办公室有个五十多的大姐,离婚好多年了,”蔡可宁说,“有一次聊天,她跟我们说,她有时候在想要不要给自己找个伴。我当时说,姐,你找个伴图什么呀?就图下了班回家有个人说说话?但你能收获什么呀?重新收获一地鸡毛、更多家务、两个复杂的家庭关系还有原本不属于你的那些义务责任?值吗?她说是啊,就因为这层考虑才下不了这个决心给自己找个伴。她跟我说,她在四十多的时候从来不想这些,但过了五十,会开始害怕衰老和孤独。我当时听着,其实也挺感同身受。” “所以,先结婚吧,再生个孩子。我大姨有一次就跟我说,过不好可以离呀,没人不让你们离。” 蔡可宁听到了裴微很轻微的笑声。 “没有。”裴微笑道,“说得很合理。” 后来裴微几乎不再跟谁聊些生活感悟,因为她发现没用,感悟再多,日子还是这么过。 “说吧,我听着呢。” “说吧。”裴微揽了揽蔡可宁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