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一个坐在床边，一个坐在椅子上聊天。话题很发散，先说了各自单位里某些令人看不惯的事，但总结下来一句话，新人就是原罪。又聊到钱，叶一诺读硕士每个月发到的补助也就温饱水平，蔡可宁也没好多少，试用期工资不高，更别提现在降薪。没毕业前她还幻想自己以后起码月入过万，现在想想钱难赚屎难吃这句话就是真理。最后又说起班上那些同学们，有些在二战，有些去规培了，有几个调剂到比自己本科还不如的学校，她俩唏嘘感慨，真的，不要学医。 中午，两人到小巷子里一家饭馆吃饭，点了三个菜，红烧大肠、雪菜八爪鱼和蒜泥茼蒿。等菜上了，蔡可宁说：“也就跟你一起吃，我点三个菜。” “我们熟啊，关系也好，就不浪费了嘛。”蔡可宁笑道。 蔡可宁尝了口大肠，把餐盘推到叶一诺面前：“尝尝，做得挺好，不油。好几家店去吃，上面浮一层油。” “别人那儿我要脸呀。”蔡可宁又接着说，“人家看我点三个菜，以为我多小气呢。” “哈哈哈哈！”叶一诺大笑，“你要笑死我？” “那我问你，你跟裴老师吃饭是点三个菜还是四个菜？” “那我祝你们早日吃饭点三个菜？” “怎么啦不是很好？” 吃完饭，蔡可宁和叶一诺去逛商场消消食，以前她们在明州就爱一块逛，商铺也好超市也罢，不一定买，就看看，品评一番都觉得很幸福。路过一家生意不错的麵包店，蔡可宁进去买了个北海道吐司。 两人步行过去，在斑马线前等红绿灯，蔡可宁下巴往对面一辆白色轿车方向扬了扬，道：“像裴老师的车。” “这你都能看出来？” 蔡可宁：“豪车坐多了眼睛特别灵光是不是？” 离发车还有一会儿，蔡可宁陪叶一诺坐在站前广场的花坛边聊天，她让叶一诺带上自己买的吐司，说是那家店的招牌，味道不错。叶一诺原本推辞了会儿，后来也就收下了。 蔡可宁也看了表，道：“行，那我们再聊会儿。” “在一起时间长了就这样。”叶一诺看向蔡可宁，“问你，你觉得有永远的爱情吗？” “我也觉得。” 也不知道是在哪一天晚上她下了这样的决心，不要做别人的炮友或情人，她要做就做光明磊落的另一半，不行就彻彻底底地分开。 “是啊。”蔡可宁想了想又说，“不过换个角度，你说怎样的感情算爱情？我问你啊，以你现在的认知回到四五年前或者六七年前，你还会喜欢上当初你喜欢的那个人吗？” 蔡可宁：“我读高中的时候，我们班有个女生写作文很厉害，也很爱看书，很文静。她和她同桌是两种人，她同桌就劲儿劲儿的，你懂吧？” “她站起来，说她最近看了张爱玲的《小团圆》，对里面的一句话印象特别深刻——雨声潺潺，像住在溪边，宁愿天天下雨，以为你是因为下雨不来。她说这是一种等待的心情，渴望、期待、失望、又自我安慰。” “所以，你那时候喜欢她？”叶一诺问。 “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