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科的传统是连实习生都要上班上到年三十下午，带教在年二九那天突然想起问叶一诺你是哪里人，叶一诺原本想说自己是云昭的，又怕带教不认识，改口说她是越州人。 叶一诺搭了叶臻臻的便车回家，在家睡了一觉，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这房子进深大，客厅前还留了块空地，连着卫生间、通往二楼的楼梯、和厨房。王玉娟在厨房和这块空地前来来回回地走，忙里忙外。 拎回了鸡鸭顺带还拎回了拧好的拖把，王玉娟站客厅门口支使叶一诺：“把地拖了。” 叶一诺又拖了楼梯擦了扶手，挑着王玉娟不在的檔口去河里洗了拖把拧干，就挂在家门口。 叶强正站在电线杆下和几个邻居互相嗑瓜子聊天，话题也是老生常谈，无非是各地疫情，或锐评中美关系、xx局势。 叶强拎着塑料袋过来，问她：“干嘛？” 叶一诺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邻居家的老母鸡啄菜叶。王玉娟在门口支了个大铁锅，准备煸五花肉。 叶一诺扭头便往屋里跑，嘴里嚷着：“我手酸，腰也酸，干不了啦！” 这口大铁锅是前几年在镇上集会买的，拿来炒菜特别香。五花肉煸出肥油后下油豆腐煸炒，煸透了，炖一大锅的红烧肉炖油豆腐。这一盆油豆腐冻在正月里拿来下饭、煮麵或者过粥，叶一诺最喜欢吃，每年一到正月初七初八，这盆里就被她挑挑拣拣地只剩下肉不见油豆腐。 叶一诺下午去奶奶家帮忙做年夜饭。 她也干不了太复杂的活，太复杂的几个长辈也不让她干。大冬天，她就坐在土灶前专职烧灶头。 奶奶怕她无聊，给她切了几片年糕，叫她拿着火钳煨年糕吃。叶一诺将年糕片架火钳上，远远地离着火烤。 十分钟后，叶臻臻来到奶奶家门前，叫叶一诺的名字。叶一诺那火钳上的年糕刚煨得差不多了。 “我煨年糕呢。”叶一诺说着，朝叶臻臻伸出火钳。 奶奶、大伯母、婶婶立刻叫叶一诺出去玩，大伯母齐美兰又暗暗瞪了叶臻臻一眼。叶臻臻装没看见。 叶一诺还没来，却碰见了从菜摊买了土豆回来的王玉娟。 王玉娟招呼她：“臻臻，你瘦了呀，站这儿等人呢？” “直接上家里去呀。”王玉娟立即挎上她，“站这儿干嘛？” 叶一诺在二楼房间换衣服，王玉娟进门喊了她一声，叶一诺应了下。叶臻臻站在客厅前那块空地上踟躇，王玉娟见状，又跟她说：“快进来呀，客厅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