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愣了一下,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王岳一眼就认出了墨临,墨临身上的压迫感隔着漫天的雨幕压了过来。 “上来的时候小心点,地面打滑,别摔了。”墨临的声音很温和,王岳意识到这句话不像是说给他听的。 王岳咽了咽口水:“墨老师怎么突然回来了?” 闲的? 从坡顶延伸下来一节很窄的水泥路,做工粗劣,的确有些滑,水泥地两边的雨水混着泥浆往下流,泥浆里混着被雨水冲散的鸡粪。 现场已经被警戒线围了起来,移动板房旁的走道里站着一堆刑警,各个穿着黑色的雨衣,看着就像在奔丧。 墨临比人群高出了一个头,看着显眼,一张随和的脸还在对人笑着,似乎也没有因为被拉黑的事情而不高兴。 墨临伸出微屈的手指轻轻擦掉了挂在顾原睫毛上的雨水,他的动作轻柔,带着一股温柔至极的诱惑力。 墨临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微微上调,明显在调侃他。 墨临却没生气,勾了勾嘴角,可当他他垂下眼帘的时候,看见顾原的拳头已经捏好了。 见顾原依旧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墨临又说道:“给你带了礼物,你猜是什么?” 案发现场的板房像两个拼在一起的盒子,中间是块板子,板子中央有一个门连接。 李蒙最先到这里,已经和死者的女儿了解过了大致的经过:“死者的女儿在一中读高三,平时都是住校,不怎么回家,今天上午大概十点的时候,死者女儿坐公交车回来,发现屋里没人,左边的门从里面锁上了,她以为有人在里面,但是叫了没人应。” “这边有个窗户。”李蒙掀起一块画布,画布后面有个边长大约一米二的正方形窗户,由两块可推动的玻璃窗组成。 顾原看了一眼画风古老的画布,像是新贴上去的:“之前贴好的?” 见顾原在寻找开关按钮,李蒙解释道:“电路坏了,只能用手电筒照明。” “不清楚,来的时候已经坏了。” 手电筒的光晃过墙角,落在了一个巨大的衣柜上,衣柜是倾倒的,周围散落着行李箱和衣物。 尸臭味很浓烈,可一眼看过去,竟然没有看到尸体。 看到人头的那一瞬,他皱了皱眉。 他见过很多碎尸案,但大多数碎尸案都会选择把人头藏起来,将其余肢体留在现场,这样警察就无法确定死者的身份。 头颅已经肿胀发臭,看不清原来的五官,黑压压的长发凌乱的贴在尸体的面部,头发上爬满了黑白分明的蝇蛆。 潮湿黏腻的黑色长发已经结成了血块,一坨白色的蝇蛆在断端的腐肉间蠕动,白花花的,像一团会动的豆腐渣。 有的正在赶往头颅下的那一截腐肉,有的已经吃饱了开始往下一个目标爬,这让它们看似无规律,实则有律动的涌动着。 部分苍蝇受到了惊吓,飞起来四处乱窜,发出“呜呜”的振翅声,幸好顾原带着头套和护目镜,不然这些苍蝇会直接往他脑门上撞。 死者面部皮肤和嘴唇已经腐败肿胀,舌头伸出嘴唇,眼球凸出眼眶,三分之二的眼球凸在外面,眼球看着漆黑,极其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