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枚齿轮嵌入甬道墙壁的凹槽,整条通道突然活过来似的开始收缩舒张。
"是活体机关!"灵犀的玉镯裂开蛛网纹,她甩出的朱砂在空中凝成八卦阵,"这些齿轮在改写神殿的时间流速!"话音未落,顾言脚下的双重影子突然直立而起,沈星河残破的身影竟伸手掐向本体咽喉。
林深突然将复原的银杏木牌按在怀表表面,木牌裂纹里渗出的暗红液体与时光细沙交融成琥珀色的胶质。
当这滴胶质坠落在青铜浮雕上,所有逆向旋转的齿轮同时发出哀鸣。
那些吸附在影子上的时光碎片突然显化出母亲缝制襁褓的银针,针尖精准刺入暗影祭司掌心的幽蓝火焰。
"原来如此......"暗影祭司的声线突然变得男女莫辨,他胸口的星图开始剥落,"你们竟敢用逆时之血污染......"未说完的话语被顾言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他竟抓起正在吞噬自己的影子,将沈星河残破的半身当作武器掷向暗影祭司。
灵犀趁机咬破舌尖,血雾喷在碎裂的玉镯上。
莹白碎玉化作三十六道星芒,在众人脚下铺成逃生阵图。
林深却突然按住阵眼,他手中的怀表不知何时已与银杏木牌彻底融合,表面裂纹组成了完整的星宿图。
"还不能走。"他的瞳孔倒映着甬道深处流转的暗金色纹路,"这些齿轮的排列方式......是父亲书房那架自鸣钟的放大版。"记忆如潮水翻涌,十四年前父亲调试钟表时哼唱的童谣突然在耳畔回响,那旋律竟与此刻齿轮咬合的节奏完全契合。
暗影祭司突然发出夜枭般的尖啸,黑袍下的星图尽数燃烧。
七颗青铜兽首从甬道顶部垂下,每张兽口都吐出裹着血雾的锁链。
林深本能地举起融合后的怀表,表盘射出的青光竟在锁链表面蚀刻出母亲缝衣针的轨迹。
"跟着针脚走!"顾言的眼角迸裂出血线,他破碎的影子突然化作血色帛画裹住众人。
灵犀的八卦阵与血色帛画重叠的刹那,所有锁链突然调转方向,反而将暗影祭司钉在兽首之间。
低沉的咆哮声就在这时从甬道深处传来。
起初像是远山雷鸣,转瞬就化作万千青铜编钟同时震颤的轰鸣。
林深手中的怀表突然开始疯狂抽取他的血液,表盘上的时针与分针逆向交叠,在众人面前撕开道流淌着星光的裂缝。
"这是......"灵犀的惊呼被咆哮声吞没。
裂缝中涌出的不是风,而是粘稠如蜜的时光洪流。
顾言的双重影子在洪流中忽聚忽散,那些未写完的血字突然组成环形囚牢,将暗影祭司的惨叫声封存在时光琥珀之中。
当最后一丝幽蓝火焰熄灭时,林深发现怀表表面的银杏木牌纹路竟延伸到了自己手背。
灵犀颤抖的指尖触碰那些发光的纹路,罗盘残片突然在她掌心重组,指向甬道深处某个比黑暗更浓重的阴影。
咆哮声再次响起时,青铜甬道开始褪色。
墙缝渗出的暗红液体蒸发成血雾,在众人身后凝成十二道钟楼虚影。
顾言突然跪倒在地,他的影子正在吞噬那些血雾,每吞噬一分,沈星河坠楼的画面就清晰一分。
"快看浮雕!"灵犀的声音带着哭腔。
那些逆向旋转的齿轮不知何时已拼合成完整的星图,图中央的裂痕竟与林深手背的纹路严丝合缝。
当第一粒时光细沙从裂缝中溢出时,暗影祭司封印处的琥珀突然炸开,飞溅的碎片在虚空书写出半句染血的箴言。
林深伸手去抓那些血字,指尖却穿过十二年前的月光。
怀表在他掌心发出濒死的震颤,融合后的银杏木牌表面,母亲的泪痕正与沈星河的血迹缓缓重叠。
甬道深处的阴影开始蠕动,某种比青铜更古老的震颤顺着地砖爬上来,将众人鞋底粘在正在晶化的青铜地面上。
咆哮声第三次响起时,所有钟表齿轮同时停转。
林深看到顾言的瞳孔分裂成双重星图,而自己手背的纹路正发出与咆哮声共振的幽光。
灵犀突然死死抓住他的手腕,因为那些晶化的青铜表面,此刻正浮现出他们三人以不同年龄姿态并存的可怖倒影。喜欢幽魂暗影请大家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