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阵法受到伤害,恐怕……她不敢想象后果,只是苍焰宗的人为何会过来,她将疑虑问出。邬黎简单地将当年在幽暗森林之事说出,随后道:“我也不清楚他们从何得知是我们做的。但我想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邬家是现存不多的御兽家族,每日都有打邬家注意的存在。往日有灵兽们在,根本不需要我们出手。”她顿了顿,神色微变:“但苍焰宗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使得灵兽们无法行动。”她想到看见的数十枚丹药,“那是什么丹药?”原以诗从空间储物中取出一枚,递给邬黎:“类似于解毒丹的一种丹药,药效更强,我出来时,见灵兽们倒成一片,心知是中了什么毒,尝试给其中几头灵兽喂寻常的解毒丹,并无有反应,又想到这种,试了试,倒是有用。”于是,她找到造成此源头的异香,扔了数十枚丹药压制。邬黎深吸气,胸腔起伏。苍焰宗可以用这种方式一次,就可以用第二次,甚至找出更厉害的可压制灵兽的东西。她转头望向御兽大阵,还是需要依靠这座阵法才行。慕初静跟着看向了阵法,想到白狐先前发那句话,蹲下身于问趴在地上,绵软无力的白狐:“你说我道侣和你的命都绑在这座御兽阵法上,是什么意思?”她心中翻涌上不太好的预感,修复好的阵法不仅不能用,还不能受到攻击,那么这座阵法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换言之,从某种程度上说,这座阵法成了一种累赘。她不信邬家会请明越宗帮忙修复阵法,是为了给自身加之束缚。联想到师姐在修复阵法时吐的血,慕初静警铃大作,抬起白狐的垂着的头:“小白狐?”白狐累得没力气,呲着牙,喉咙中发出不耐的叫声。邬黎皱皱眉,弯身抱起满身是血的白狐,认真检查对方身上有没有伤口,再看到只有几道不深的小伤时,她松了口气的同时,满眼的心疼。她喂给白狐一枚丹药,又用灵力清洗白狐,不多时,一只毛色雪白的狐狸重新出现。白狐舒服地哼哼了两声。慕初静心中的疑问得不到解决,更加急切,但白狐这个样子,明显不准备回答。她将视线转到邬黎身上。邬黎与她对视上,很快错开目光。慕初静舌尖顶在上颚,整个身体都是紧绷着的。风浅念搭在她的肩膀:“初静,我们先回去再说。”慕初静不动。白狐懒洋洋地挑眉:“我是姐姐的专属灵兽,生命与御兽大阵绑定,御兽大阵虽修复加固完成,但是外界的屏障还没完全启动,若是受到攻击,就会反噬到我身上。”白狐困得睁不开眼:“姐姐,回去,好累。”邬黎摸了摸白狐的小脑袋,低声:“你先睡吧。”白狐微不可见地点点头,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睛。慕初静脑袋轰得一声炸开,白狐虽然只说了她与阵法绑定,可一开始的那句不断地回荡在耳边,她隐约间抓到什么。她不由自主地问:“所以,师姐的性命也与阵法绑定在了一起,对吗?”所以,白狐才会说“你道侣和我的命都在上面。”不止白狐绑定了,师姐也绑定了。她不确定自己想的对不对,师姐和邬家并没有什么关系,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那么,师姐的性命为何要与这座阵法绑定。慕初静头好疼,她想不出来。“初静。”风浅念唤她。慕初静匆匆后退两步,捂住炸裂疼痛的额头,低声道:“别说话。”风浅念伸出的手悬落。原以诗蹙眉。慕初静好似理清了些:“你们知道吗?”原以诗:“什么?”慕初静说:“师姐和阵法绑定之事。”原以诗:“不久前知道的。”得知这件事后,地面上就传来的打斗感。也因此,她和风浅念才会出手。她们帮的不是邬家人,而是与阵法绑定的白清凡。一瞬间,慕初静脸上血色褪去,苍白的面容上显出无尽的绝望,她五指紧握,平整圆润的指尖硬生生掐在手心,指骨泛起一层白色。她哑着嗓子问:“所以,你们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是吗?”在场的人回答不出。慕初静心脏重重地撞击胸腔,大脑瞬间的缺氧让她几欲昏倒,几滴血从她的掌心留下,砸在地面,被泥土吞噬。风浅念欲言又止,最终无声地别开头,不忍再看。原以诗说不上什么感情,复杂地望着失神的人,不知如何安慰。邬黎温柔地抱着白狐,而白狐在她怀中睡得香甜。忽而,慕初静余光瞥见一抹红色的身形站在出入通道的树前,不知站了多久,只静静地望向这里,眉宇间是化不开的情色。慕初静跌跌撞撞地朝着那道身形走了几步,眼眶发红发烫得厉害,她紧紧握着拳,像握着仅剩不多的希望,隔着数十米的距离与那人对视。余下几人也看见了出现的人,对视一眼。白清凡安安静静地站在那,一身平和随世,波澜不惊。世界仿佛安静了一瞬,继而是无尽的嘈杂。慕初静耳边传过无数混乱的声音,停下的脚步继续往前,短短数十米,对于修炼之人,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她却走得无比漫长。无数念想在此刻晃动起来。最后,化为一句话。将自身性命与一座毫无关系的阵法绑在一起,师姐定是有难隐之言。可她们都知道,就连那只白狐都知道,只有她不知道。贴合在瞳孔上的泪珠悬挂不住,顺着脸颊滑落。白清凡心骤然一疼,她想为走近面前的人擦去眼泪,可却被那人紧紧的禁锢住手腕。慕初静任由泪水挂着,极力控制,可还是泄出几分颤音:“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她,为什么要绑定阵法。白清凡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面前的人,她只能将人抱住,额头依靠性地贴到慕初静的胸口,此次来缓解吴无处言明的心疼。她很轻很轻地说:“这是最好的方式和结果。”慕初静仰起头。“初静。”白清凡唤她的名字,“你不会怪师姐瞒着你的,对吗?”慕初静呼吸不顺,她僵硬地:“你说,我们要坦诚的。”白清凡抱住她。慕初静从来不会对师姐发脾气,尤其是现在这般脆弱的师姐,她咽下涌上喉间的那股不顺,回抱住白清凡,语调平直地说:“我们回去,我给你探查身体。”白清凡瞳孔一缩,僵硬了瞬:“好。”左不过还是那符纸骗过这人的感知。可她忽略了,经过这件事,慕初静的警惕性有多高,在她拿出符纸的一瞬间,师妹陡然间握住了她的手,挑出那张符纸。“师姐,不要这样。”慕初静平和地说,“别想瞒着我。”白清凡苦笑一声:“嗯,我知道了。”慕初静手指搭在白清凡的手臂上,灵力一点点注入白清凡的身体中,顺着经脉缓而慢地向着灵海而去。不出意外的,她探查到的结果和原以诗,风浅念两人探查到的一半,白清凡的灵海几近虚无。若有若无的灵气漂浮着,随时有散去的可能。虽然做好了准备,可目前的结果任旧给了慕初静当头一棒,师姐的身体亏空至此。她不可置信地又探查了两遍,结果依旧:“为何会空虚的如此厉害。”白清凡半真半假:“或许是反噬的原因。反噬到现在,我已经感受不到什么疼痛了。”好在,她预料到了现在会发生的事情,麻烦原以诗在她的灵海内营造出虚假的,足以骗过慕初静感知的灵珠。慕初静用力咬了下舌尖,平稳心绪,她刹那间明白了师姐与阵法绑定的原因。为了延续生命。那股不顺被彻底打消,她轻轻地捧起师姐的脸,怜惜地抚摸着师姐的侧脸,一瞬不瞬地望着心上人,卑微地请求:“师姐,以后别瞒着我了,都告诉我,好不好?”白清凡想回答“好”,可对上慕初静水灵灵的眸子,违心地回答不上。慕初静又怎会不知师姐眼神躲闪之下,藏着的是什么意思。她主动妥协:“别伤害自己了,可以吗?”湿漉漉的眼神,哀求般的看着面前的人。白清凡有几分恍惚,当年她把慕初静挡在石门外,再次开门,看见的也是这样的眼神。可怜,委屈,妥协……惹人怜惜。白清凡哽在嗓子中的音调泄出:“好。”慕初静黯淡的眸光亮起,蹲下,侧脸趴在了师姐腿上:“这次,不可以骗我。” ', ' ')